第十三章班奕琮藝成出江湖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玄機子吳太長震驚於來人功力過強,可是他再一看,奪下他長劍的人,也是個三清弟子,年紀約五十多六十不到,相貌很端正,神尤其穩重,但是他再任細一看,不
有點
惑起來了,因為,他認出這位就是海內五賢的老四,黃衫客古侃。憑他,不致於有如此高深的內功啊?
韋涓也早已認出是古侃,但倉促之間,一種恍如隔世之的直覺,使他陡然間變得如痴如呆,
動得全身都在顫抖。
反是古侃比較冷靜,面上微微的現出絲絲慘笑,招呼了一聲:“五弟。”就側臉對玄機子道:“吳道友,若心有未甘,儘管指定地點再行一決,如七子一時間不易集合,那也無妨,兩年之內,自有人上武當拜領雅教。”玄機子吳太長驚魂方定,疑心又生,黃衫劍客古侃的太極門武功,他自忖不會比他低,方才那一雲帚,或許自己出招太匆忙,勁力用得不得當之故,有此一想,他接著怒道:“古侃,你趁著道爺一時疏忽,僥倖得手,武當之約,諒你也未必敢去,道爺三後再來領教,你敢留下見面的地點嗎?”古侃聞言,反應極其平淡,冷冷道:“三
後你就沿著,黃河往上找,我給你留下暗記就是。”話完,左腳一提,黃土地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足印,隨著清叱聲“接著”!雲帚微甩,捲住的那把長劍,已如銀龍般飛出。
玄機子吳太長讓劍尖,伸手想抄劍把,驀覺腦後風聲驟動,他慌忙一蹲身,但聞“鏘鏘”兩聲,長劍應聲墜地。
玄機子驚愧中抄起長劍,忽見劍身上貫著兩塊銅牌,略為注目,不脫口叫道:“三元銅令!”五丈外土
上人影倏現,一個清朗溫文的語聲接著。今道:“陰陽相合唯缺水,萬千柔情幾曾在,柔經現遇有緣人,且為祖師振門規!玄機子,你是降魔祖師門下,見‘乾坤兩令’,敢不頂禮膜拜!”玄機子吳太長被來人這種神采震得惶然失措,他當然知道:早年本派掌門的繼承人,降魔道人懷令失蹤這件事,為此,他認為現身之人就是降魔道人,正待以本門重禮跪見,目光自然地一掠,驚見來人僅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但見他長袍葛巾,揹負長劍,顯
出無比的尊嚴。
為此,竟促使玄機子吳太長不敢有意外的舉動。
少年人緩步走近,兩眼神光隱現,目注玄機子道:“吳太長,你還認得三年前的班奕琮嗎?”玄機子聞言驚顧,依稀尚能記得,少年人確是自己七子三年前在星宿海附近劫持的孩子。僅僅三年,這孩子長大了,而且有了奇遇,看他的眼神與舉動,內功造詣定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在這種情況下,玄機子居然不敢隨便出聲,他盡看著,少年人冷笑道:“怎不說話?”玄機子愧忿不已,提著勇氣怒道:“原來你還活著,好三後道爺必定向你老少兩人領教。”他說完之後,不等少年人答話,趕緊一走了之。
玄機子吳太長走後,少年人立刻搶上來,往韋涓足下一跪,含悲叩首道:“舅公,甥孫班奕琮給你老叩頭問安。”韋涓全身抖索著,不知道是悲還是喜?環眼中淚珠滾滾而下,紫黑的臉上帶著驚喜之,雙手顫抖著來攙扶三年多不見的琮兒,嗓聲暗啞地道:“琮兒,琮兒,你…你…你長大了,哈哈…班家後人再現!哈哈…”古侃手扶韋涓肩頭,
嘆地道:“五弟,今晚相見,真有隔世之
!五弟,三年來,你常在何處?”韋涓
嘆了一陣,便把九玄雷婆的慘死,以及自己的經過告訴老少兩位,說到在甘州遇紅顏知己,改姓名與華玉娟的聯姻,連昨
河畔看到他們,愛
吐
有孕等,不自
黑臉上熱辣辣的難受。隨後把昨晚發覺銅牌的事也說了出來,然而,古侃與琮兒卻高興地給他道喜一番,琮兒不覺地祝賀道:“甥孫祝舅公添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啊!那我可不管叫長輩了!”他總是才成年的大孩子,因此說出了孩子氣的話,卻由此把兩位老人家逗得大樂起來,隨後,古侃也把當
的經過,巖
救援琮兒,不幸墜下地
,如何循著前進,由銅令之謎得能進入
天,巧得三豐真人遺著等等,便告訴韋涓,昨晚許元昌到牧場的事,便警告他姓許的乃南宋兵部中要人,既與
往,就得注意防備。韋涓聽得入
,也慶幸古侃與琮兒得此曠世絕學。
雙方各道經過之後,古侃便道:“五弟,你既然成家,就該帶我們去見見,何況蘭州城內,再沒有北金爪牙了。”韋涓頷首答應,但他的馬匹尚在城內,三人也就入城取馬,準備連夜離開,還算他們走得早,才出城不久,鐵背蟒葛雲廷屍首就被發現,跟著龍四也被尋著,於是,蘭州城內外立刻鬧翻了天。
古侃等三人離開還沒有多遠,聽到蘭州方面傳來的蹄聲,回頭一看,便見到處是火把,就知道方才的事已然驚動了地方上的駐兵,韋涓忽然想到,那龍四尚活著,會不會指出自己來?於是,他把這個問題告訴古侃,古侃想了想道:“這沒有什麼關係,龍四隻知你是黑獅王大偉,你又曾替他治過傷,這幫爪牙現在全趕到河北去了,可能因為聖手菩提丁兆銘在那面搗亂的關係。”途中走了一夜,三個人淡談說說,倒也不覺得睏乏,離黑獅牧場不遠,韋涓忽然為難道:“四哥,三年來,我一直改名叫王大偉,如今你與琮兒來了,應該怎樣稱呼才不致出破綻來呢?”古侃沉
一會,笑道:“你就說我叫‘一粟道人’或是‘跛足道人’,琮兒叫‘乾坤二郎文琮玉’吧!”三人把假話編好之後,便回到牧場中,少不得要替各位馬師介紹引見,然後把華玉娟喚出來給古侃與琮兒見面。當黑獅夫人華玉娟一見琮兒,便非常高興的又把天仇與佳蕙叫了出來,少年人與少年人相處比大人要來得容易,於是乎,兩兄妹就領著琮兒到小院子裡拜見他們母親。
琮兒的長相跟氣宇,很容易使人喜歡他,芬嫂豈能例外,因為琮兒的關係,她破例設宴,把古侃招待進小院內。
席間,雙方互問身世,古侃一口承認,自己早年在岳家軍中擔任過軍職,嶽少保死後,因此灰心而出家,琮兒乃故的孩子,自己留他在身邊習藝。當然,江湖上的事真真假假也分不清楚,只要說得順口,八成兒沒錯就是。
提到武功方面,芬嫂難題多似天上的星星,從自有武功以來,直至方今天下各門各派。
古侃博聞博知,對答得詳盡透徹,前半段答過,後半段故意教琮兒應對,這一來芬嫂問得更多,琮兒答得詳簡。
佳蕙姑娘不甘沉默,隨著她娘之後發問道:“文家哥哥,人家說:‘槍是長兵之祖,劍乃短兵之師。’現在我慣用一條十三節鏈子槍,而你與咱天仇哥都是用劍的,這樣說,你與天仇哥不是都變成我的門下了?”旁人聽了佳蕙的妙問,俱都忍俊不住,琮兒卻正經地答道:“談到兵刃,最早的首推木,古人先用木
,後才用石斧、石槍,可是方今用
的有好多種。我所說的
,卻是如今的‘大杆子’槍。便是從大杆子上變化出來,若長兵刃真有祖的話,是大杆子而不是槍,鏈子槍更不必說,因為,它還算不得長兵刃呢!”佳蕙姑娘小嘴兒一翹,不悅地道:“被你這麼一說,不是反成了咱的師父了?那可不行!”琮兒但笑不語,姑娘眼珠略轉,嬌笑道:“如果你認為沒說錯,咱就和你比上百招,看看鏈子槍強還是劍強?”佳蕙這姑娘即席提出與琮兒比武,芬嫂不但未攔,反笑視琮兒,似在等他答覆,華玉娟也非常希望她與他過過手,趁此助酒興,外加看看少年人手底下的真功夫,這姑嫂倆並非完全愛熱鬧,實際上卻深有用心。
韋涓也很高興地在旁慫恿,唯有古侃含笑不語,琮兒被無奈,從桌上拿起一隻竹筷道:“那麼我們就用這隻筷子比幾招吧!”佳蕙姑娘星目一瞪,嬌嗔道:“你是欺負咱不會用劍,對嗎?好!衝著你這個,咱今晚就得在劍招上勝了你。”說完,氣沖沖離座而去,不一會捧劍而出,同時,身上也換上了緊身窄袖的短襖褲,
神氣的往小廳外院子裡一站,劍
左手倒提著,拱手嬌聲道:“文家哥哥,小妹在此候教啦!”琮兒有點為難,遲疑著不肯下場,華玉娟姑嫂倆催,韋涓也催,最後,連古侃也含笑頷首道:“你就下場試試,也未曾不可多增經驗。”迫於無奈,琮兒才慢
踏出小廳,他手上仍然拿著那隻竹筷,至佳蕙身前五尺站停,苦笑著作個揖說道:“小兄不敢動劍,就用這隻竹筷領教吧!”姑娘天生有幾分傲勁,聞言氣得臉上鐵青,兩條秀眉驟豎,一對星目圓睜,語聲哭唏唏帶著點委屈之意,嬌怒道:“小妹學藝不
,劍招尤其不行,可是你太瞧不起人,用一隻竹筷跟我長劍過招?”班奕琮本來不願下場,所以以筷代劍,誰料
巧反拙,聞言呆若木雞,總算他為人心巧才捷,立即含笑道:“姑娘會錯意了,武家有謂‘一寸長一寸強,短一寸險一寸’。竹筷雖輕細,短僅數寸,但小兄
於打
,這是利器啊!”華佳蕙眨眨眼睛,望著琮兒出怔,心忖:“他的話是真的嗎?”小廳上傳來她孃的笑叱之聲:“丫頭,你膽怯啦?”這話真有效,使華佳蕙這小姑娘
起了好勝之心,也不再懷疑人家輕視她,按規矩,拿樁亮門戶,右掌搭左腕拱手叫聲:“指教。”踢右足身形就開始撤開,她繞著五丈多寬,二三丈長的小院子疾走,儘量使身形活動開。
班奕琮照樣也回了個禮,一手執筷,一手提著長袍,看著文縐縐,一擺三晃,但出腿平跨兩丈,圍著小院子繞個圈,少年人僅需跨五六步就夠。足底下這份功夫落在華佳蕙眼裡,倒真是急在心裡,輕功如此,手底下還能弱得了,她娘與華玉娟也相顧愕然,而臉一上卻有喜
。
眨眼三四圈,班奕琮沒有動手的徵兆,佳蕙姑娘等不得,人到小廳前,班奕琮也近院子門,她陡叱聲:“看劍!”跺足,人飛出去,凌空劍換右手,截少年人去路,反腕一招跟劍橫削,論身手,稱得上一聲快捷靈活。
班奕琮剛跨步飛出,劍到,全身陡縮,半空中施展“縮骨法”人變作一個團,讓過劍,從佳蕙腋下飛出。
第一個照面,姑娘劍走空,小廳上立刻引起了鬨笑,她自己也被人家這種身法逗得“噗嗤”而笑,身略停,班奕琮半圈子已轉回來,人到小廳前,佳蕙姑娘劍訣陡指,一個“五女投梭”式,身隨劍走,直刺少年人前心。
班奕琮第二劍沒避、寒光近身,悠閒地翻腕,用竹筷輕捷地一搭劍脊,借力飄身,住院子中滑出數尺。
華佳蕙見第二劍又空,未讓少年人起身,側身圈長劍,一招“獨釣寒江”銳利的劍尖,疾挑少年人抬著的左腿、這一劍變招快,出手疾,而且虛實隨心,班奕琮知道她的用意,上略為使勁一扭,身形原式不變,卻在當地旋了半個方向,劍尖在他左腿旁挑空,他不嚇,可嚇著了佳蕙姑娘,因此,這一招後面原有的變化,可就由此完全的忘了。
班奕琮趁著她一怔神的工夫,抬著的左腿伸出去,人便到了兩丈以外,華佳蕙這才省悟,人家本沒當一回事,自己嚇它作甚?為此,再照面的時候,她長劍連展,一劍跟著一劍,一口氣七八劍,帶起“嗖嗖”風聲,滿空寒光,飛繞,但是她只覺得對方沒怎麼動,卻老在自己劍尖前亂晃,要不就是竹筷輕撥,或借力飄身,或貫力蕩劍,姑娘家心裡急,劍招象疾雷驟雨般打出。
一陣急攻,沒有多久的時間,華佳蕙把一套“越女劍法”施展剩最後一招,當她把最後的一招“步步生蓮”打出去,長劍力振“嗖嗖嗖”寒芒亂吐,宛如三朵白蓮,分成左右中三個方向,直往班奕琮身前去。
這十招放在任何人眼裡,都認為是不可多見的絕學。班奕琮似乎也吃驚地挫身退,華佳蕙自知成不成就看這一招了,眼見對方要退,劍招疾吐,班奕琮退不及,只見用竹筷往三朵蓮花般的劍光中一繞“嚓嚓”連聲,班奕琮飄身落在小廳前,手上竹筷,只剩下三寸不到的一小段了。
佳蕙姑娘收劍含笑卓立於院中,對班奕琮得意地看看,又往地上望望,足前分成三處,有著被削斷的三截寸多長竹筷。
班奕琮揚著竹筷含笑說道:“華姑娘好厲害的劍招,若不是我避得快,五個手指就像竹筷子一般啦!”華佳蕙最後一招取勝,心裡當然高興,笑盈盈的步入小廳,掠著鬢邊垂下的柔發,對芬嫂道:“娘,你看咱這套‘越女劍法’,是不是能上江湖闖萬了?”芬嫂點點頭,但卻對她愛女神秘地笑著,姑娘很聰明,看到她娘這種笑容,由心眼裡犯了疑,一手摸著背上,兩眼由前直看到腳尖,卻並沒有什麼異樣,不
帶著疑問之
,看看她娘,又望望她姑姑。
這位黑獅夫人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芬嫂連忙對她使眼,小姑娘已不悅嬌嗔道:“姑姑,你笑我贏得不對嗎?”華玉娟既得了芬嫂的關照,佯笑指著小姑娘手上長劍道:“贏了就得,幹啥還提著兵刃赴宴哪?這又不唱‘甘
寺’,還用得著‘趙子龍’提劍保駕!傻丫頭,快把兵刃送回去,衣服也換過來。”小姑娘聽了很高興,還嗔轉喜,興沖沖像小鳥般飛入廳後去了,她走後,黑獅夫人華玉娟再也忍不住笑將起來,芬嫂也佯怒實喜地笑叱道:“看你這個作姑母的德
!”華玉娟止笑道:“你這個作孃的也差勁,哪有女兒早就輸了,還替她瞞著的道理,再說,姑娘的東西留在小夥子手上嘛,這等於是…”她沒敢往下說,為的是兩個理由,一是初見
淺,二是這邊願意了,誰知人家看不看得上呢?沒的
個滿身騷氣,那就上不了樓,也下不了臺。因此,她拖著話聲對古侃與琮兒笑視著,暗中用手從桌子下伸過去捏她丈夫的大腿。
古侃是一副出家人的入定神情,雙目下垂,不動也不言。
琮兒很聰明,早就知道自己手法雖快,卻仍然沒避過人家的眼睛,這會兒他承認也不行,不承認又不行,正在為難的時候,他舅公就開了口,他指著子笑道:“天下最量小的人,就得推你們姑嫂倆了,那能值幾個錢?就算作獎賞啦!”他話剛說完,立刻皺眉“唔”的叫了起來,芬嫂因此竊笑,一旁的華天仇瞪眼不知所以,琮兒只是俊臉上紅紅的,垂頭不敢作聲。這裡面,各人有各人的打算,韋涓也希望甥孫與他看齊,早早娶個
子給班家留種生
,可是這裡頭有個難處說不出口,因為,他自己娶的是姑母,能把內侄女嫁給甥孫嗎?將來揭開身世之後,這個輩分可就不易排。他自己雖然不在乎,但古侃出身書香之家,以往書空咄咄,一肚子的倫常大禮,至少,也得暗中問問他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