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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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因為那人蒙著臉，我殷無情今天算是陰溝裡翻了船，居然著了人家的道。”她自嘲的一笑，任齊軒撥她的傷口，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齊軒不由得大為佩服“佛見愁”是來自苗疆的奇毒，中毒者得承受猶如身受萬蟻鑽心一般的痛楚，所以才會被稱為佛見愁，即使是身強體壯的大漢，若身中此毒，都會疼得呼天搶地，而殷無情竟像沒事人一樣，照常與他調笑。

可佩服歸佩服，齊軒還是火速由懷中掏出一顆白藥丸，送到殷無情嘴邊“快服下。”殷無情蹙了蹙眉看著他，沒有張口。

“這是我們齊家特製的解毒丹，雖然不能解‘佛見愁’的，可是至少可以減輕你的痛苦。我們無怨無仇，我不會害你的，再說，我若有意加害你，只要袖手旁觀，‘佛見愁’的毒就足夠要了你的命，毋需再費周章。”他這一番解釋倒是讓殷無情笑了起來“我也不認為你會害我。”然後張口將藥丸了。

“你若覺得痛，便叫出來吧！不用強忍著。”望著她微微蹙起的眉，齊軒忍不住道。

殷無情揚起眉，似譏諷的問:“叫出來就不會痛了嗎？”齊軒先是一怔，才回答:“叫出來起碼可以覺得好受一些。

“我看還是省省吧！既然不能改變事實，我又何必白費力氣。”齊軒又是一怔，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接續剛剛手裡的動作。

痛楚模糊了殷無情的視線，她眨了一下眼，只見齊軒的臉龐在她面前幻化成了一團白霧。

“齊大夫，我還有救嗎？”身為一個慣用毒的人，她自知毒已經侵入她的血脈了。

齊軒猶豫了一下，才道:“有。”殷無情笑了。

“沒有就沒有，你不用安我。”

“我沒有安你。”齊軒沉穩的道，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

“你中毒太久，‘佛見愁’毒又強，的確是難解，而且，齊家的醫術雖然有幸與幻影谷齊名，不過我們主要鑽研的是病理，在毒的研究上遠遠不及幻影谷；如果幻影醫仙在這裡，那麼要解你身上的毒絕對不成問題，不過，還好我曾與幻影醫仙切磋過醫術，這點困難應該難不倒我。”幻影醫仙？他認識無言？殷無情正想詢問，齊軒下一句話卻又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治療的方法是有些困難，可是身為一個大夫，他不會見死不救。

“放心？我有什麼好放不下心的，活著就真的比較好嗎？”她的聲音帶著諷刺。

齊軒再一次愣住了，不知該怎麼接口，索道:“我現在就開始為你解毒，冒犯巳之處，還敬請見諒。”話聲未斷，他已伸出手撕開了她肩頭的衣料。

“你要做什麼？”殷無情瞪大眼，想要伸手護住自己的口，然而，一雙手卻痠軟得完全不聽使喚。那一大片細如凝脂的雪膚令齊軒不由得俊臉一紅不自在的別向一邊，好一會兒，他才深一口氣定定神，轉回頭歉然的看向殷無情。

“在下無意冒犯，不過為解‘佛見愁’之毒，只好唐突姑娘，事出權宜，請姑娘務必見諒。”他先下一顆藥丸，然後才將臉湊向她的肩頭，在那一瞬間，殷無情終於明白他要做什麼了。也不知是打哪來的力量，她伸手一把推開了她，臉雖然蒼白，但聲音嚴厲“我不用你救我，是死是活都是我的事，不需要你多事。”

“我想‘佛見愁’，只有這個方法，事出緊急，請姑娘三思。”

“我說過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殷無情的聲音雖弱，語氣卻很堅持。

齊軒嘆了一口氣，才搖了搖頭說:“我是個大夫，不能在還有救人的辦法時，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死。”

“我的死活不干你的事！”殷無情雙眸一冷，威脅道“你敢救我，就要有心理準備賠上你的命。”從她的神情，齊軒毫不懷疑她說的話，可是醫者父母心，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殷無情在他面前毒發身亡。

“你要殺就殺吧！不過要殺我，也得等你恢復力氣再說。”他淡淡的道，不理會她的威脅，逕自俯下臉。

“你…你敢！”殷無情又驚又怒，空有一身絕佳武藝，卻因受傷而奈何不了面前這弱書生。

溫熱的嘴觸上了冰冷的肌膚，殷無情怒極攻心，頓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一直到傷口出來的血轉為鮮紅，齊軒這才停止傷口的毒血，取出藥粉彈上傷口；殘毒被藥一，立刻順著鮮血了出來。齊軒又等了一會兒，確定殘毒已全部排出後，才下針封住傷口，止住血的失。

解了毒，也暫時止了血，再來就是包紮傷口了。

可他這趟出來本是給齊硯買藥的，並沒有帶齊藥材，於是他只有就地找到幾味藥草，將就搗碎了，先敷在殷無情的傷口上，而後撕開衣裾結成布巾，為她包紮。

儘管齊軒心無旁鶩的為她治療，但是包紮中，仍不可避免的碰觸到她雪白的肌膚，他尷尬不已；他強力抑制著臉紅心跳，鎮定的手握布纏向她的背後，突然，他看到殷無情光滑細膩的背脊上，竟佈滿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跡。

齊軒一怔，認出那是捱打後留下的疤痕。由那痕的澤看來，可以判斷得出傷痛是很久很久以前所留下的，不過即使經過歲月的掩飾，那一條又一條的痕跡也已淡化，可是依然教他怵目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