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郎在梧桐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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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恆王妃聲音一變,站起身來一提裙裾跪在了貴太妃的跟前,抹著眼淚說道:“皇上要王爺去皇陵監督修繕太祖爺的陵墓!王爺還病著,皇陵在深山之中,有又陰,王爺的身子怎麼受的住呢!您說,他這不是把王爺往死路上麼!母親您難道不心疼?!”貴太妃聞言一怔,忙低頭問:“你這話當真?”恆王妃賭氣哼道:“王爺都在收拾行裝了!”貴太妃聞言,無奈的抬起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金嬤嬤便勸道:“王爺做事自有分寸,太妃和王妃也不要太著急了。”

“他自然有分寸,他求的就是離開這雲都城去過他的自在子,哪裡把咱們娘們兒放在心上?也從未想過崢兒的未來。”恆王妃生氣的說道。

“休要胡說!”貴太妃聽他說的過分了,終於忍不住低頭呵斥,“你的涵養哪裡去了?我張家的女兒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淺薄無知了?!”

“…”恆王妃被罵的一愣,繼而嗚嗚的哭起來。

“別哭了!”貴太妃生氣的說道,“哭有什麼用?起來!”恆王妃拿著帕子抹著眼淚緩緩地站了起來。

“既然王爺已經決定領了這份差事,你就打起神來替他打點行裝。來我這裡哭哭啼啼有什麼用?難道你讓我去命令王爺違抗聖旨?!”貴太妃既然開了頭,便索說個痛快,“你身為王妃,不說為王爺分憂,把家事料理安穩,卻一味的打雞罵狗的,得內宅沒有一安寧,哪個男人能受得了?換了我,我也巴不得離開這個王府去外邊找清淨呢!”恆王妃心裡千般的委屈,趁著貴太妃息的空當兒,小聲反駁道:“侄女兒也是為了王爺和崢兒著急。王爺這麼多年兢兢業業勤於政務,後來遭人陷害蒙受不白之冤,先帝爺揣著明白裝糊塗不給王爺平反,當今難道也不明白?憑什麼人人都加官進爵,就我們王爺要去遭這份罪…”

“閉嘴!”貴太妃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杯蓋被震得‘嘩啦’一響,些許殘茶濺到了桌子上,“就憑你這張胡說八道的嘴,王爺能平平安安到現在就是佛祖保佑了!我本來覺得你是個識大體的人,如今看來真是錯看了你!你給我回你的院子裡去,沒我的話不許踏出院門!”

“姑母?!”恆王妃聞言直接急了,把孃家的稱呼給扯了出來,“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我這樣對你也是為了你好。”貴太妃冷冷的說著,轉頭吩咐金嬤嬤:“你從今起過去服侍王妃吧。王妃一言一行都透著怪異,你替我細細的查看一下,到底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在作祟!”金嬤嬤穩穩的福了福身,應道:“奴才謹遵太妃吩咐。”

“姑母?!”恆王妃還想再說什麼,金嬤嬤已經朝著門口吩咐:“來人,送王妃回去歇息。”門外立刻有人應聲而入,一左一右架著恆王妃出去了。

金嬤嬤又轉身微微躬身聆聽貴太妃的吩咐,貴太妃無奈的嘆了口氣,朝著她擺了擺手。金嬤嬤又一福身,方轉身出去了。

屋子裡安靜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傳出貴太妃疲憊的聲音:“來人!”外邊有大丫鬟應聲而入,貴太妃又吩咐:“扶我出去走走。”丫鬟上前攙扶著慧貴太妃起身,緩緩地出了房門往恆郡王平起居的桐雨軒去了。

恆郡王的書房是他心佈置的地方,自從他開府獨居以來,這座題曰‘桐雨軒’的東偏院便是他常起居,讀書,處理公文,與清客幕僚們議事雅聚等常瑣事都在此處。一天十二個時辰,倒有一大半兒的功夫都在這裡。所以這一處院落收拾的十分緻。

院門兩側是青石鐫刻的一副對聯,自然也是恆王的墨寶:卻是梧桐且栽取,相次丹山鳳凰來。

進門是一叢翠竹掩映著幾塊湖石,院子裡有兩棵梧桐樹是當時建府的時候恆王親手栽種的,到現在已經八年的時間,原來胳膊細的梧桐現在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此時盛夏時分,桐樹皮青如翠,葉缺如花,妍雅華淨,賞心悅目。

書房正廳裡高懸一方匾額,黑底金字,上書:疏雨梧桐。

正廳和東面兩間屋子通著行程一個敞亮的大廳,東牆的正面牆都是書架,上邊一摞摞整齊擺放著古今各類書籍。書架之前置一張鬼臉花梨木嵌漢白玉臺面的大書案,書案上擺著七八隻古硯和一個紅木雕花大筆架,可謂筆墨林立。

正對著書案的北牆上掛著龍飛鳳舞的一幅前朝的書法,寫的是一首古人的詩:亭亭南軒外,貞幹修且直。

廣葉結青陰,繁花連素

天資韶雅,不愧知音識。

對面窗下是一套高背紅木桌椅,中間的小方桌上擺著石子盆景,和一套緻的玻璃茶具。

整個書房裡鋪著厚厚的藏藍提花地毯,腳步踏過,寂靜無聲。

貴太妃扶著丫鬟的手邁進屋門,卻見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兩個當值的小廝見她進來忙上前跪拜行禮。

“你們王爺呢?”貴太妃蹙眉問。

其中一個小廝忙回道:“回太妃娘娘,王爺和詹先生從後院下棋呢。”貴太妃二話沒說直接往後院去。

後院綠蔭下襬了一套藤編圈椅和一張玻璃小圓幾,各持黑白子的恆郡王和詹先生聽見動靜,忙把手裡的棋子放下,起身行禮。

“母妃有事只管傳喚兒子過去就是,怎麼親自過來了?”恆郡王行禮後,上前攙扶著貴太妃的手臂至藤椅上落座。

“你一直病著,就該靜養。我總歸無事,閒了倒是該多出來走動走動。”貴太妃說著,眼神一抬掃向旁邊的詹先生。

詹先生忙躬了躬身,賠笑道:“太妃跟王爺說話,在下先告退了。”貴太妃淡淡的笑了笑,點頭不語。詹先生和旁邊服侍茶水的小童齊齊的退了下去,一時間別致幽靜的後院裡只剩下了這一對母子。

恆郡王親手為母親煮水烹茶,然後雙手敬上。

貴太妃接過茶來卻不急著喝,只是湊在鼻息跟前嗅著茶香,緩緩地說道:“這是雨前龍井,先帝最喜歡喝的茶。”恆郡王低頭說道:“母妃說的是。父皇一直對雨前龍井很是偏愛,不過母親還是喜歡雪頂含翠,是兒子疏忽了。”

“沒什麼,茶不過是閒暇時用來頤養心的東西,真正的意義在於品味,任何一種茶都有它的獨到之處。只偏愛一種的話,會錯過很多好茶。”貴太妃說著,輕輕地啜了一口香茶,慨道:“如今我品這雨前龍井就覺得比雪頂含翠還好。”

“母妃喜歡就好。”恆王爺忙接過貴太妃的茶盞來,又給她添茶。

母子二人就著茶道談到了修身養,然後扯了半天最後歸於平靜。

貴太妃喝了三五盞茶,自始至終都沒問兒子去皇陵督造的事情,最後優雅的彈了彈衣袖站起身來,只叮囑了一句:“自己的身子自己多保重,娘還指望著你養老呢。”恆郡王躬身應道:“兒子不孝,讓母妃擔憂了。請母妃放心,兒子一定會保重自己的身子,讓母妃頤養天年。”

“你忙吧,我走了。”貴太妃釋然一笑,理了理衣袖板兒離去。

恆郡王親自送至桐雨軒院門口,貴太妃在院門立定,忽然回頭看著院子裡的參天梧桐,淡然苦笑:“我兒種得好梧桐,奈何卻沒引來真鳳凰。”恆郡王淡然笑道:“是兒子無能。”

“罷了,如今你母妃我唯一求的就是你的平安,餘者皆是泡影。”

“謝母妃點撥。”恆郡王再次躬身,送貴太妃徐徐離去。

直到貴太妃轉過甬路拐角處不見了蹤影恆郡王才直起身來,仰頭看著茂密如雲的梧桐樹,想著母親說的那句話,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是啊,他親手種下了梧桐樹,卻沒引來真鳳凰。他的鳳凰早就棲在了別處,且被絞住翅膀再也不能飛翔,今生今世,他都要註定與她遙遙相望了。

後,恆郡王收拾行裝僅帶著八個隨從,同工部的官員一起趕赴皇陵。

避暑行宮裡的皇上看過在恆郡王府的線人送來的密信之後,對身邊最信任的兄王秉義說道:“朕的三哥其實就是個情種。”王秉義不敢多言,只拱手應道:“皇上英明。”------題外話------好吧,標題取自一闋詞,原話是:人傳郎在梧桐樹,妾願將身化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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