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狹路相逢,萬更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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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陸家給的那幾十車藥材再加上濟州縣糧倉裡的糧食,童大臨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姚燕語也清閒了許多,不再著急以太乙神針為傷患者醫治,而是隻讓郎中和幾個醫女把傷患分為幾種,傷風受寒的,因傷高熱的,還有吃喝不乾淨引起痢疾的等,再把病患各自分開區域,統一開方煎藥,另安排專人負責。
雖然病患極多,但因為統籌方法得當,再加上陸家給找來的那些郎中都仰慕國醫館醫女們的神奇醫術,想著能偷師學一點也是好的,一個個兒乾的相當認真賣力。而姚燕語又天生不是藏私的子,有人想學習,她便傾囊相授,如此,上午姚院判問脈的時間便成了他們最喜歡的時候,跟在身邊只聽醫女們跟姚神醫的問答,便能大受裨益。
且事情一經傳開,更有一些別家藥鋪的坐堂先生偷偷跑來聽講學習。如此一傳十十傳百,至第四五時,小小濟州縣數得著的三十幾名郎中便到齊了。
姚燕語見狀,索讓這些人按照自己所長分組,給不同區域的傷患診脈開方,然後鼓勵他們大膽的說出自己的診斷結果,她在一一加以評述。
童大臨這人也有意思,他見姚燕語很喜歡給這些人講醫,而那些郎中們又聽得帶勁兒,乾脆命人在傷民棚旁邊打起了帳篷高臺,專門給姚燕語講課用。
姚院判一身二品醫官袍服站在高臺之上侃侃而談,對每個人書寫的脈案及藥方都做出極其闢的評判,有肯定也有批評,而且句句直中要害,讓人心服口服。
又有一些不是郎中的人趕來湊熱鬧,便有喜好丹青筆墨的人偷偷地把姚夫人這神情姿態付諸筆墨。
但見那素紙張之上,有一女子,明眸善睞,神采飛揚,亭亭玉立如芙蓉出水,冷豔卓絕如白梅臨雪。她身著大雲正二品的醫官袍服,頭戴鑲嵌了孔雀石的錦絲冠,雖然女做男裝,卻不見一絲矯情,恰是溫潤瀟灑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前。
這幅丹青經畫者回去後稍加潤,便被風
名士重金買去,之後又經過上百遍的臨摹修飾,幾十年之後,終成為大雲朝百姓們家家懸掛,
香火供奉的醫仙。此是後話,此處不宜贅述。
姚夫人一時興起,給濟州縣的郎中們上了闢而深刻的一課之後,便在濟州縣掀起了一股習醫的風
。尤其是那些家境尚可卻投上無門的人家,好像是找到了一條通天的捷徑一樣,紛紛打聽姚院判可還再收學生,他們家的長女次女么女等天資聰穎,願追隨夫人,虔心研習醫術。往大了說是兼濟蒼生,往小了說最起碼能保一家人平安康泰。
這是姚燕語始料未及的,但卻又是意外的驚喜,於是便讓翠微暫且把這些人的名字記下來,又說等回去奏明皇上,等皇上準國醫館在濟州縣設立分學了再歡這些人來報名。
卻說這邊童大臨正竭力的勸說眾人各自回去重整家園,等家園修好了,大難過去了,明年暖花開之時,說不定皇上就能批下咱濟州縣國醫館分學來,到時候大家再來報名不遲云云。
眾人散開,童大臨剛牽著袖子擦了一把汗,還沒來得及慨,便聽主簿大人匆匆來報:“大人,城北又來了一撥災民,不是咱們濟州的百姓,像是從帝都城郊長途跋涉過來的。”童大臨立刻瞪眼:“我濟州就那麼點存糧,這已經收容了兩萬多難民了,再收,咱們都得去吃樹皮了!”
“可是,大人…”主簿了一下乾裂的嘴
,為難的說道:“這些人已經到了城外,我們也不能強行趕走啊!”說完猶豫了一下又補了一句:“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餓死在濟州縣城之外吧?”
“每天每人只給一碗粥。”童大臨狠了狠心,好像那一碗稀粥是他的心頭一樣。
“好嘞。”主薄答應一聲,趕緊的下去安排去了。
童大臨則轉身拱手道:“請姚大人先去休息,下官也過去瞧瞧。”現如今災民的事情就是大事,等閒忽視不得,姚燕語便微笑點頭:“大人儘管去忙,不用顧慮本官。”待童大臨走了之後,翠微忙上前勸姚燕語:“夫人去後面休息一下,喝杯茶吧。咱們派去京城送信的人回來了,將軍有書信給夫人。”
“嗯。這邊你盯著點。”姚燕語轉身去了後面臨時搭建起來的茶室。香薷細心,來的時候自帶了一斤姚家茶園裡的茶葉,所以即便在這種破屋爛瓦之下,姚夫人也能喝一口可心的熱茶。
半夏把衛將軍的親筆書信遞過來,姚燕語茶也來不及喝便撕開信封,拿出裡面雪白的信箋展開來讀。
衛將軍的字銀鉤鐵畫分外有力,只是字裡行間卻透著極大的無奈。原來朝廷已經徵集了一部分糧草和藥材,因為收到姚燕語的書信知道濟州這邊藥材暫時夠用,姚遠之便命人把先籌集起來的糧食藥材送往沒有欽差賑災的州縣。
其實衛章也知道,像濟州還有恆郡王憬郡王親自前去督促賑災的州縣肯定要比那些沒有欽差的地方要好過些,雖然大災之下,不管是大戶還是貧民,都深受其害,但地震不是水災火災,糧食草藥什麼的卻不會被燒掉也不會被沖走,挖開那些坍塌的庫房,吃的喝的還是會有的。只看縣裡的官員如何跟那些富商大戶協調罷了。
就像濟州這樣的地方,童大臨不敢得罪陸家等,但姚燕語一來便有辦法。而其他州縣就不一定了。為天下百姓計,姚遠之的方略是正確的。但如此一來,衛章來濟州的行程便會再拖幾天。
姚燕語看著衛章字裡行間對老岳父的些許微詞便忍不住輕笑,看到最後,衛將軍居然也有一首詞,卻不是什麼名家手筆,而是他一個完全不懂風月的傢伙胡謅的,字句雖然對仗不工整,但勉強押韻:一不見隔三秋,兩
不見愁白頭,待到他
終相見,淋漓酣戰再無休。
看前兩句還有點譜,待看完第四句時,姚燕語忍不住啐了一口,低聲笑罵了一句:“這個氓。”便把信箋摺疊起來
進了信封丟到了茶桌上。
其實她卻不知道,衛將軍看到她的書信時那種千迴百轉百爪撓心的樣子,說什麼‘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事實上衛將軍當時恨不得立刻快馬加鞭跑來濟州,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摁到上放肆一通再說,他們是皇帝賜婚的正經夫
,朝朝暮暮都嫌不夠呢!誰要跟她什麼‘纖雲
巧,飛星傳恨’?
但不管心裡有多麼想,衛將軍還是個理智的人。面對子的溫婉情書,最後他也決定風花雪月一把。只是他肚子裡的那點墨水除了兵書就是兵法,對這些香豔詩詞上卻是一竅不通。想著找唐蕭逸這二貨過來幫忙吧,又怕被他笑話再說,夫
之間的悄悄話讓第三個人知道了也終究不好。所以衛將軍花費了一整夜的功夫,寫寫畫畫,塗塗改改,最終寫成了這麼一首打油詩,還被夫人給鄙視了…哎!真特麼不容易啊!
且說童大臨又接收了一批災民,卻不準這些人入城,只在北城門外稚氣粥棚,每一碗稀粥,不求溫飽,只願餓不死這些人就行,而縣衙的三把手主簿大人明確說了:濟州縣沒有餘糧,希望諸位吃完這頓儘早離開,繼續往南走,逃離這重災區,到了恩城地帶就好了,據說那裡基本沒受地震的影響,且今年恰逢豐收年,肯定能讓大家吃個飽飯過個好年。
當然,這些話對這些災民來說無異於放,他們
本不信,就算信也沒用,已經逃亡了三五天了都沒吃上頓飽的,在這裡雖然不能吃飽,但每
一碗粥最起碼能保住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