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辣手絕情殘中之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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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重嗤嗤一笑,猛然返身撲去,皮盾一旋,已磕飛了來的三柄匕首,戟斧揮處,已將那十九銀煞手近的六人硬擋回去。

“魚腸殘魂”楊求利左臂鮮血淋漓,他嘶啞的大吼道:“卑陋,寒山重,你這不義不信的東西!”寒山重微微一笑,道:“放他們過去就高貴了,就有義也有信了?”他回頭朝那六名再度前的敵人一笑,讓到一邊:“那麼,我還是做個高高貴貴,有義有信之吧,六位,請。”這六名十九銀煞手中的角互望一眼,迅速衝過,而當他們甫始沾上自己瓢把子斗的邊緣,一劍已彷佛來自天外,快似閃電般一伸倏縮,已自其中一人的膛裡戮進再拔出!

當這名滿臉痛苦惘的彪形大漢尚未倒下,宛如是連在一起的影子,另一隻枯瘦的手掌彎曲如勾,幾乎更快的一把進了其中另一人的頭蓋骨,將這位朋友整個提起摔出大門之外!

寒山重嘴裡“嘖”了兩聲,戟斧突然暴起,銀光揮閃,如如帶,四人中又有一人屍成兩截,分左右-開。

“魚腸殘魂”雙目怒睜,眼珠子似突出雙眶,他嘴角搐著大叫:“用你們的匕首!”僅剩的三人慌忙站到一起,六隻手迅速揮處,一溜溜的冷電突起,鋒利尖銳的匕首已自他們各自配帶的絲囊中-出,強勁而厲烈的分寒山重及洛南、儲有年三人!

寒山重斧揮盾轉,擋來輕鬆有致,洛南的三陽劍上下翻飛,攻敵連著自守,毫無破綻“九目一爪”雙眼閃閃發光,指-掌劈,有驚無險,而這時──“魚腸殘魂”楊求利已突然一個轉身,瘋狂的衝向門外“怒纏劍”洛南飛快三劍俱未刺到,後面的九柄匕首又有三柄向他來,洛南急得一斜一偏,橫劍揮去,口中大呼道:“楊求利,你竟然有臉逃走!”

“九目一爪”閃身追去,勢急而兇,他怒吼道:“楊朋友,拿你命來──”

“魚腸殘魂”剛到大門,已霍然一個轉身,他這止步轉身之勢,實在急速到了極點“九目一爪”儲有年的身子因為追的太急,已堪堪與他碰上。

於是──這位匕首會的瓢把子滿臉凶煞,煞氣盈溢,手中兩柄匕首,似電閃光掠,分左右向“九目一爪”兩脅!

寒山重正好砸飛了向自己來的六柄匕首中最後一柄,目光一瞥之下,已駭然的驚叫道:“叔叔,快閃──”

“閃”字還在他口中滾動,他那削瘦的身形已倏然遊進,但是,遲了,只遲了那麼一絲──寒山重的戟斧斧背,剛剛粘上“九目一爪”楊求利的匕首已完全深深透入這位七旬老人的雙脅之內,而“九目一爪”儲有年那隻足可裂金碎石的“鬼曲爪”亦整個抓進了楊求利的肚腹!

寒山重如受雷殛,驟然呆住,他機伶伶的一哆嗦,又倏而翻折回來,唰唰兩響,又有兩隻匕首自斜刺裡飛到,寒山重已宛如瘋狂了似的大吼一聲:“神雷三劈!”手中的戟斧驀而脫手,呼呼飛出,十九銀煞手衝近的那三人急急躍向兩邊,可是,戟斧卻似有靈,一掠之下,已將一個躍得最快的大漢劈頭削去一半,戟斧在空中一旋,像是魔鬼的眼睛,那麼古怪而不可捉摸的斬向另一條大漢,這大漢突然回身,舉起手中匕首硬刺而去,於是──銀光爍閃“喀嚓”一聲已在慘叫中淹沒,這名大漢自臂至脅,被飛來的戟斧活活切開一條深深的血糟,而內臟,便自這條糟中溢了出來!

沉重的戟斧,似是可以與它的主人心息相通,在切過了第二人的肩脅之後,貼著地面“呼”地揚起,那麼巧妙不過的飛在第三名大漢奔出七尺之遙的頭項部位,又那麼巧妙的在那驚駭絕的大漢狂奔而來之際斬下了他斗大頭顱,好象這柄戟斧早已等在那個位置準備殘命飲血一樣,又好象那名大漢自己往上面送去…

“呼”的一折,戟斧在空中一頓,剛好落在寒山重的手中,他悽惻的回頭,看到恕纏劍洛南正滿面哀痛的跪在“九目一爪”屍身之前,垂首無語。

兩具屍身都沒有倒下,都同樣的死不瞑目,眼珠互相暴出眼眶的怒瞪著對方,絲絲鮮血,自他們兩人的口鼻間淌下,二人的面孔上,都出深刻的痛苦、仇恨、怨毒、與不甘,只是這痛苦、這仇恨、這怨毒、這不甘,卻已經凝固,永遠的凝固,永遠不會再融解了。

寒山重強力忍住心頭的傷痛,緩緩回過身來,與紫星殿五行者拚鬥的十九銀煞手,這時又躺下了四名,而五行者之中,水行者楊明的肩上也著一隻匕首,血透衣衫,他正吃力的坐在一側緩緩拔出,光禿禿的頭頂上汗油隱隱。

寒山重自心中嘆息,大廳裡,李家寨選出來的十二名大頭目,此時尚餘三名,被紫星殿所屬的七名浩穆院大漢在一隅,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大鷹教的教徒,此刻也只剩下六人,亦吃十一名浩穆壯士圈在一起,左突右衝,已成網中之魚,其它,只有十九銀煞手所剩的九人在傾力拚鬥,浴血苦戰,而任他們如何悍勇,看情形,也不會支持多久了。

朝著這所大廳的正堂望去,頂上,正有一方黑底鐫金的巨匾,巨匾之上三個恢宏的銀篆字:“紫星殿”彷佛正在以浩瀚之威向著就殲的敵人輕輕冷笑。

寒山重俯身拾起“南星”班瀚的接星杖,這集沉重的兵刃依舊狠辣冷森,但是,它的主人卻已去了,含著哀痛,寒山重將它到站在牆角息的“辟子”左橫手中,左橫的面在蒼白中含有動的紅暈,一名弟子正在小心的為他裡傷,他接過了老友的兵刃,淚珠紛紛垂落,哽咽著道:“院主…班…班老弟就此一去不回了…”寒山重拍拍他的肩頭,憂戚的道:“不止班瀚,在今夜,我們的弟兄裡,一去不回的很多,左護殿,活著的人,更要為死者珍重。”

“辟子”左橫垂首無語,其狀慘愁,寒山重嘆了一聲,回首道:“洛南何在?”

“怒纏劍”洛南應聲躍到,雙目中淚漬隱隱,寒山重知道,在紫星殿中“九目一爪”儲有年與他最是相得,二人氣味相投,同樣的愛好杯中物,同樣的喜歡奕棋論武,如今去了其一,活著的這個,內心的悲苦是可以想見的。

深深的望著洛南,寒山重沒有安他一個字,但是,自他目光中所透出的真摯與關切,卻要比千言萬語更來得深刻與雋永。

平靜的,寒山重低沉的道:“敵人已大部就殲,夢橋左近的兩撥強敵已徹底消滅了其中一撥,還有一批,在長風閣姜閣主及本院主雙衛協同之下,亦不會再有作為,此處之敵,嗯…”寒山重側目一瞥,冷厲的道:“一個也不留,任是告饒求命,也不能留下任何一個,完全殺絕,事成之後,你率領殿中弟子十名往大威門左近加強兩極堂仇堂主及捲雲閣巫閣主等人兵力,切記出手要狠,不留餘地!”他想了一下,又道:“派左橫留守紫星殿,五行者環衛本殿百步方圓,肅清任何竄近之敵,現在,洛南,與五行者對手的朋友們可以斷魂了。”說完之後,寒山重飄然而出,在他的身形甫始飛出紫星殿的大銅門之際,背後,已有兩聲慘厲的?叫在一片突起的劍刃破空之聲中傳來。

他的嘴角,浮起一絲冷酷的微笑,閃電般倏起倏落的奔出粉牆,筆直經過兩堂三閣的巨廈,來到大威門前的廣場上。

眼前的景象,更為悽怖刺目,地下,散亂著,層疊著一片屍身,幾乎沒有一具屍身是完整無缺的,不是頭飛,便是肢殘,像一堆堆的腐,一塊塊的朽木,血腥味沖鼻嘔,而瘰瘰的肚腸,黃白的腦漿,更那麼不值錢的東灑西纏,濺在地下,噴在門上,掛在枝梢。

情景是恐怖而尖銳的,但是,殺伐卻仍未停止,仍然在不休不息的進行,穿著大紅燈籠燈的匕首會所屬,已由一百多人減少到只剩下二十來個,由火龍錢深為首的匕首會“四十飛刀”──四十名大頭目,也只剩下五六名左右,這時火龍錢深已被捲雲閣的首座鵬翼巫堯及鷹翼韋峰夾擊,應對之間,已是有些招架無力,捉襟見肘,他的腿上,熱血滴淌不絕,顯然已經受了傷了。

那邊──捲雲閣的好手赤眼關浩正睜著一雙血紅的豹眼,瘋狂的舞著一把“鋸齒狼牙刀”力鬥匕首會的四十飛刀剩餘的六人,招招狠辣,式式拚命,他的左方,亦屬捲雲閣的“橫斷三山”梅宵,卻以一己之力,使著一兩頭帶尖的沉重黑鐵,抵擋兩個白衣紅臉的魁梧大漢,再過去,就是捲雲閣有名的“黑猩子”童堅,他黑得就似一塊炭,卻穿著腥紅的衣衫,枯瘦的身軀竄跳如風,手中一對“金龍爪”對付著五名白衣瘦長的中年大漢,卻依然來去自如,攻拒如意。

寒山重一眼看見這些原先沒有發現的白衣人,心頭已不一跳,他極快的忖道:“我是說憑兩極堂與捲雲閣加上‘大威門金門神’的力量,怎會至今尚消滅不了第一批衝入正門的匕首會眾人,原來狼山派的小子們尚在後面跟著淌混水,這就難怪了…”他悄然移向鬥場之中,雙目回望,又想道:“如此一來,我與禹宗奇的推斷,在這一步上就有些失誤了,我原以為狼山派跟著“聖鷹”田萬仞自院後之低地暗襲太真宮後方,這樣看來,好象他們並沒有跟去,那麼,一定是白馬幫或萬筏幫的人跟著去了,這樣也好,這邊的壓力加重,那邊的壓力卻減輕了…”在一排原先必是小巧而有趣,如今卻已破碎不堪的盆景之旁,寒山重已看到了兩極堂堂主“左回刀”仇忌天,他的一隻獨目睜得有如銅鈴,一隻重逾百鬥,上嵌七個金環的大砍刀嘩啦啦;響成一片,與一個相貌清奇,蛾冠高髻的長袍老人殺得天暈地暗,這老人手中一隻奇異的紫黑斑玉長劍,施展得飄忽輕靈,神鬼莫測,竟不相讓的與仇忌天往來攻拒著,看情形,他們已經打了不少時候了。

寒山重認得這身著滾白邊長袍的老人,他不是別人,正是狼山派的掌門人──“斑玉劍”孫明!

在二人拚鬥的側方十步之處,兩極堂的陳容赫然在焉,那是簡單明瞭的七名高手:“病獅”、“毒豹”、“六指禿子”、“神釣”、“笑佛”、“滿嘴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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