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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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闌突然覺得羨慕。

“走吧，”他拽著她“幫我補了那麼多天的課，我總得表示表示對你老人家的尊敬和謝，說吧，想吃什麼，我請客。”

“不用了，我回去吃飯.我媽在家等找。”

“別客氣，給你敲詐機會。”玩笑似的話裡沒有接受拒絕的意念“陪你媽吃飯哪天都可以，今天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你…都不用回家陪你爸媽？”她試探地問，想起邵令曇那句“他一個人住在外面”有點忐忑自己的用心。

“他們忙，住得又遠，我也樂得自由，想做什麼都可以隨心所。”包括…帶女生回家嗎？話哽在喉間，她沒問出來:“是嗎？一個人住不會很冷清？跟父母情不會疏遠掉？”

“還好，一個人也有很多事可以做。說到底，跟父母親再怎麼有密切血緣，人還是個體，還得自己活自己的。無聊嘛，有朋友，林瞽還常常帶著一大幫人來，我家早是他們樂隊的集會小本營了。”

“樂隊？”又一個吃驚“他不是還是高中生嗎？”

“誰規定高中生不能玩這個？”

“我以為高中生高考壓力很重的。”

“那也只是一方面。”他笑了笑“高考又不是惟一途徑，知道自己想做什麼最重要。不適合這種教育方式的人硬要自己去適合，教訓會很慘痛。”

“說得好像你已經經歷過一樣。”

“怎麼沒經歷過？中考慘敗啊。”他說得直“你以為我是怎麼進‘十一中’的？要不是老頭捐幢大樓，學校敢冒風險收鬼？”

“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所以嘍，期末就到了；我想就算不高考了，語言這種技能的東西學一點也不壞，檔案也該會留得好看一點。”

“你不高考了？”她怔住了。

“可能吧，還要想想。”他似乎不是很願意多說“幹嗎，你的表情好震驚，是不是開始擔心我以後要沿街乞討討到你家門口然後死賴著不走？”她失笑:“我會拿拖把把你打走。”

“這麼沒同情心？”

“四肢健全、頭腦沒病的人當乞丐不值得人家同情。”她一本正經地說“再說，好歹當過你一個月的補課老師，沒教導好我也沒臉。”

“瞧在你這麼盡心教導的份上，這一次我說什麼也要請你。”話題轉著又回到了起點“別說不好意思了，要吃什麼？”她搖搖頭。

“搖頭是什麼意思？”他從包裡掏出手機，按到她手裡“怕你媽在等，先打個電話回家說一聲好了。”她捏著手機半天沒動。

“不會連自己家的電話號碼也忘了吧？”他笑說了一句，拿過開始按號碼“你不打我幫你打。”

“我又沒同意，你怎麼可以這樣？”她搶過。

“那拜託老師同學，你表示一下怎麼樣，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意思。”他還是笑“風蕭蕭兮易水寒，京闌一去兮不復還；又不是讓你去刺殺秦始皇，用得著那麼謹慎考慮？”她忍不住笑，收斂下來才問:“是你說吃什麼都可以？”他想想:“荷包裡銀兩不足，就把我壓在那裡洗盤子好了。”

“我想吃人，行不行？”他眨眨眼:“真的？假的？”

“真的，因為我沒吃過，很想試試。”

“阿彌陀佛，罪過！”他喊了一聲，開始伸手踢腳“不是有話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現在還沒免費起吃人的風，為了成全你的心願，我只好犧牲一下自己的體了…你要涼拌、清蒸、紅燒、油燜、鹽醃還是火烤？”說著頭便探了過來。

她接不上話了，瞧著離自己不到半分米的臉孔，心跳的聲響可以掩過地球上萬物的喧鬧。

她自問…怎麼了？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