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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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父親，戴星月衝回房裡，將自己埋在棉被裡不斷哭泣。中間有人敲她的房門，她本不理會，整個枕頭全被淚水沾溼了。

“走開！離我遠一點！”不知道哭了多久，屋外轉為暮，房裡像是籠罩在黑幕下，她的雙眼浮腫、頭疼裂，這時才想到那信封的存在。

顫抖的手將信封打開，裡面裝的是事前就寫好的離婚協議書，她的心一震，鼻一酸，眼眶立刻又湧上淚水。

井梧寒已經簽好名，只要戴星月再簽下自己的名字，他們的婚姻就告結束，比先前約定的期提早了好幾個月。

他早就想好要這麼做了？難道他對她一點也不留戀嗎？為什麼他不能自私一點呢？難道那個吻也無法改變他的想法嗎？

戴星月心中有好多的疑問，但都沒辦法得到解答。

紙張從指尖滑落，她痛苦地閉上眼，向後一攤，整個人虛弱地倒在上，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有人敲門走了進來，聽腳步聲，戴星月知道那是父親。

她說:“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我知道。”

“能不能讓我自己靜一靜？”若換成是過去的戴耀輝，他絕對會以命令的口氣要她起身面對他，但此刻他卻只是站在她身旁，以慚愧的口氣說:“星月，我…是我誤會了，張嫂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她到灰心。

“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太遲了嗎？傷害已經造成。”

“那都是因為我關心你、在意你，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傷害。星月，我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是你母親惟一留給我的寶貝，我…”戴耀輝說到傷心處，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聽見啜泣聲，戴星月嚇了一跳，趕緊睜開眼睛坐起身；她從來沒看過父親淚，她一直以為他是鐵人，永遠都不會到難過傷心，原來那都只是偽裝。

她看著父親，自己也不自地潸然落淚。

戴星月也瓦解了——“我也不是故意要處處反抗你，我只不過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想讓別人認為我是溫室裡的花朵，老爸，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懂得照顧自己、分辨是非，不需要你再替我擔心。”

“我心裡其實很清楚，只是不願意承認，因話怕…怕失去你…你在會議上的表現真的讓我刮目相看，你是真的長大了，不需要我的保護了，所以當我看見你和梧寒…我想我的反應的確太過烈，對不起。”這是父親頭一次向她認錯，戴星月動的哭了，她抱住父親——“我們還有機會可以重新開始的。”

“但是你和梧寒呢？”他抬起頭。

“我剛打過電話去道歉，但他的助理為德說梧寒已經離開了。我該怎麼彌補呢？”聽見梧寒離開的俏息，戴星月瞬間心慌起來。

“離開？他要去哪裡？”

“論德說梧寒沒有說，只是拾著一個揹包，獨自走了。都怪我，這一切都怪我！現在我想起當初他費盡千辛萬苦，才把我從綁匪手中救回來，而我居然這麼對他…我實在很後悔。”

“他不能就這樣離開，不可以…”戴星月抓起柺杖，跌跌撞撞衝出房門，父親連忙勸阻:“你要去哪裡？”她語無倫次地說:“我要去找他！我不准他離開！我還有很多事要跟他說，他不可以就這樣走掉，不可以…”

“那你知道他去哪裡了？你現在還需要人照顧，怎麼去找他？”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一定得找到他。爸爸！我愛他啊，這輩子我再也不可能如此這樣愛一個人了。”

“不行，我不放心讓你出去，你本不知道他會去哪，這個城市這麼大，到處充滿陷阱…”她搖頭，固執地說:“就算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但也不願就這麼呆坐在這裡。我想通了，我的人生應該由自己去爭取，過去我已經錯過好多次機會，現在不能再錯下去了。”

“那麼…讓我陪你一起去吧，我欠他一個道歉和一個謝。”他說。

戴星月點點頭，的看著父親。

井梧寒沒能親耳聽見戴星月深情的話。

他買了一張單程火車票，揹負著簡單的行囊，準備一個人去旅行。沒有目的地，也沒有任何計劃，只想離開這個城市。

萬萬沒想到星月居然也愛著他，這太令井梧寒吃驚，也讓他退卻了。不是不愛她，而是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