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風雲突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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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密院內,欽宗與群臣繼續商討邊關戰事。
朱範道:“聖上,宗澤老將軍雖在奏摺中說金兵撤離邯鄲往大名集結,但並未探得金兵往大名集結的目的,且上次金國三皇子前來議和,聖上已答應金人要罷戰休兵,如若此時出兵,必然會被金人說成是背信棄義,所以依老臣來看,還是暫且不要出兵為好,等清楚了金人的動向再做決定。”欽宗聽了朱範之言,也覺得有幾分道理,金人突然撤離邯鄲,其用意的確讓人難以琢磨,萬一是金人設的圈套,故意引誘磁州的兵馬出動,等宗澤人馬進了邯鄲再來個甕中捉鱉,豈不是又要吃虧。
“嗯,老太師之言也有些道理,前番朕已寫下國書與那金國皇帝,只是金國人尚未給我們答覆,這次金人在邊境暗地調兵,的確令人捉摸不透啊!”
“皇上,沒什麼捉摸不透的!金人這是要準備再次南下了!”柳逸玄在一旁高聲奏道。
欽宗和眾大臣一聽此言,連忙都將目光轉到柳逸玄身上,柳安國見兒子在群臣面前大喊大叫,又怕他亂說惹出禍來,急忙厲聲喝道:“你給我住口!聖上和這麼多的王公大臣們議事,豈容你嘴,快退下!”欽宗見柳逸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知道他有話想說,於是對柳安國笑道:“柳卿家不必如此,令郎已是四品的京官,這參政議政也是早晚的事。”便又對柳逸玄問道:“柳公子,你方才說金人要準備再次南下,是什麼意思?”柳逸玄走上前去,對欽宗深施一禮,奏道:“聖上,您真的相信金人會與我們化干戈為玉
嗎?您真的相信金人會平白無故的把大軍撤回國內嗎?金國人平了高麗滅了大遼,向外擴張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前段時間金人又把北方的蒙古人趕回陰山以北,就是為了掃除後患以便再次南下,佔我中原。這半年多來,金人佔領了我們河北、山西等地的七十多座城池,掠奪了我們那麼多的金銀財寶,他們會白白的就此放手而撤軍回去嗎?假如您是金國的皇帝,您會這麼做嗎?
…
”
“放肆!你好大的膽子,敢跟皇上這麼說話!”旁邊的朱範見他出言大不敬,連忙厲聲呵斥。
欽宗知道這柳逸玄平時說話總是不拘小節,言語方式也與別人不同,便對朱範笑道:“太師不必動怒,柳公子只是做了個假設,並無對朕不敬之意,你且聽他把話說完。”又對柳逸玄道:“柳逸玄,你接著說。
“柳逸玄繼續道:“對不起啊皇上,我剛才的比喻可能有些不恰當,您別生氣,但話又說回來,即便按照一般的常理,金人也不會退兵回去的。前番那金國三皇子來到我們京城,對我中原的物產大加讚賞,可見金人對我中原早已垂涎已久!所以就請皇上和眾位王爺,不要再幻想著金人會跟我們議和休兵,趕緊通告全國做好戰爭準備,金人很快就會南下中原,若不做好準備,恐我大宋存亡之際就在今年了!”柳逸玄一口氣把話說完,語氣中充滿著無限的憂患與發自內心的誠懇,但欽宗和眾位大臣卻聽得目瞪口呆,特別是“存亡之際就在今年”一句更是振聾發聵。欽宗從來就沒有聽過哪位大臣敢說出這種話來,一時也不知如何對答。
“大膽的柳逸玄,你竟敢危言聳聽,用亡國之言來恐嚇聖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朱範指著柳逸玄厲聲呵斥,又連忙對欽宗奏道:“聖上,這柳家公子信口開河,竟敢說我大宋‘存亡之際就在今年’,此乃大逆不道之言,懇請聖上治罪!”劉安國也慌忙下跪求情“聖上息怒,都是老臣管教不嚴,讓這逆子說出這種話來,聖上念在他年少無知的份上,開恩饒過他這一次吧!”說完又拉著柳逸玄的衣服,讓他下跪認錯。
柳逸玄對他父親說道:“父親,你不必為孩兒求情,孩兒並沒有什麼過錯,我只是把實話實情都說出來罷了!”那朱範見他不肯認錯,又在一旁煽風點火,對欽宗奏道:“聖上,這柳家公子敢對聖上不敬,不可輕饒啊!”欽宗眉頭緊皺,臉凝重,瞟了一眼柳逸問道:“柳逸玄,你可知罪?”柳逸玄知道自己的話觸痛了欽宗
的神經,但如果不把實話說出來,欽宗依然會執
不悟,輕信身旁的這幫昏庸之臣,於是說道:“皇上,我只是把實話實情說了出來,有何罪過?”
“好啊你,好一個實話實情!你說‘大宋存亡之際就在今年’,不就是在罵朕是一個亡國之君嗎!這等大逆之言,朕完全可以把你推出去砍了!”
“這…”柳逸玄一聽欽宗如此理解自己的用意,一時心裡也驚慌起來,對於一個皇帝而言,最怕別人說自己是“昏君”、“暴君”、“亡國之君”若欽宗真的以為柳逸玄在有意諷刺他,那可就麻煩了。
“這個…皇上,您不能這麼理解微臣的用意啊,微臣雖然把話說得重了一些,但也是為了讓您和眾位大臣們有個警醒,不要輕易相信了金人的話,中了他們的圈套。除此之外並無其他的用意,請聖上明鑑!”欽宗聽了這話,也知道柳逸玄並無心要侵犯自己的威嚴,再說,宋太祖早就有過訓誡,宋朝的君王不可濫殺直諫之臣,即便是當年包拯六次彈劾國丈張堯佐,滿嘴的唾沫星子濺了仁宗一臉,仁宗也只能忍住火氣,沒有治罪於包拯。今柳逸玄雖然言辭有些不當,但也是為了社稷安危著想,因此欽宗並無將他治罪的想法,但是那朱範在一旁不依不饒,如果不給個說法,怕是自己也下不了臺。
正當群臣都在等待欽宗要如何發落柳逸玄的時候,卻見兵部侍郎張邦昌著急火燎地從殿外趕了進來,他見眾人都不說話,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又看到欽宗坐在一邊,連忙過來跪拜。
“微臣叩見聖上!”欽宗見他來的充滿,就把柳逸玄的事先放在了一邊,對張邦昌道:“愛卿平身吧,你這麼著急忙慌地跑過來幹什麼!”那張邦昌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啟稟聖上,濟州太守送來六百里加急,有緊急軍情奏報!”
“噢?呈上來!”張邦昌急忙把袖中的急報取出遞給欽宗,坐在一旁聽政的濟王趙栩聽到是濟州太守的奏摺,一時心裡也不安起來。按理說自己身為濟州的藩王,那太守有事也應該先給自己請示一下,即便自己現在不在濟州,那也應該把急報先送到自己手裡,再由自己轉奏欽宗才是,怎麼直接把奏摺送到了兵部呢?這讓趙栩一時心裡發慌。
欽宗打開濟州太守的奏摺,迅速瀏覽了一遍,然後忽然抬頭瞪了柳逸玄一眼。
“不好!天吶,真讓柳逸玄說中了,金人果然要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