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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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千金倏地轉過身來,面陡地一變,只見他單掌當,宋鐵群本沒有向他出手的意思,可是從他的神態看來,卻像是加臨大敵一樣。

他呆了一呆之後,才道:“宋大俠,你如何知道?”宋鐵群一字一頓,道:“先父在世之時,與令尊是生死之,他老人家和令尊,馳騁沙場,為國立功!”凌千金的神情動,半晌說不出話來,忽然聽得哭聲大起,凌千金和宋鐵群忙轉過頭去看時,只見到劉福正在號啕痛哭,道:“我又豈是生在廚子家中的?我父親是徵滅匈奴,第一勇將”宋鐵群失聲道:“鼎鼎大名劉先鋒是令尊?”劉福大聲道:“可不是他!”宋鐵群忙伸出手來,左手握住了凌千金,右手握住了劉福,他的情緒,也是十分動,口顫動著,好一會說不出話來,道:“那麼,你們全知道八姓家仇這件事了,你們一定知道的了?”凌千金點了點頭,劉福卻睜大了眼,道:“我不清楚!”宋鐵群仍然握著兩人的手,道:“十五年前,匈奴東犯,九位大將,奉命出征,匈奴連敗七仗,退出兩百里,本來,已一舉可將匈奴剿滅了!”凌千金咬牙切齒,道:“可恨其中一人,竟與匈奴勾結,賣國賣友,犯下滔天大罪!”宋鐵群道:“這個人,就是現在的大將軍蕭成鈞,他勾結敵軍,在一夜之間,害了八位名將,將功勞全都編在他自己一人身上,矇蔽聖上,私通外國!”宋鐵群是一個十分穩重的人,可是當他講到這裡的時候,他額上的青筋,也不現了出來,他略頓了一頓,又道:“凌朋友,你知道那八位名將的姓氏?”凌千金點頭道:“知道。他們八位,是柳、舒、劉、宋、李、祖、風、凌!”宋鐵群望向劉福,道:“劉兄,和我在一起的兩人,女的是李秀逵,男的叫祖逸飛,也正是祖將軍和李將軍的後人,我曾聽得老家人說,八位名將,均有後人在世,現在,至少已有五人了!”凌千金道:“六個!”宋鐵群道:“還有誰?”凌千金道:“據我所知,現在擔任將軍府護衛的飛虎舒展,正是當年為蕭鈞所害的舒將軍的後人,只因他當時年幼,不明身世,是以一直留在軍中,被蕭成鈞收在身側,當作他的護衛!”劉福和宋鐵群兩人,盡皆駭然,道:“蕭成鈞怎肯養虎遺患,這話…只怕有點靠不住吧!”凌千金道:“一點也不會錯,事發之後,舒將軍麾下一個老兵,逃回中原來,曾到過我家,說是舒將軍的孩子,留在陣中,被蕭成鈞收去,下落不明,我在京師,好幾夥想設法接近舒展,但是苦於不得機會!”宋鐵群深了一口氣,道:“就算你見到他,將這些話講給他聽,他他未必會相信。”凌千金道:“是,他未必相信,但是他心中至少會起疑,會以此去查問蕭成鈞,只要他向蕭成鈞一問,那麼,事情就必然大白了。”劉福為人忠厚道:“那樣豈不是害了舒展?”凌千金道:“他又不是傻子,當他起疑之後,他心中自然有了準備,怎會那麼容易遇害?”宋鐵群沉了片刻道:“凌兄弟,這事情可以緩一步再辦,你先到城中去探聽他們下落要緊。”凌千金道:“我未時之前,定然可以回來,你們在此相侯!”劉福和宋鐵群兩人都答應著,凌千金離開了廟門,陽光了進來,凌千金走進了陽光之中。

劉福和宋鐵群兩人,望著他的背影,只見他越走越遠,劉福才道:“宋大俠,我看這位凌朋友,總覺得心中有點起疑。”宋鐵群道:“你疑心什麼?”劉福道:“看他的樣子,我疑心他是一個女子!”宋鐵群道:“我也一樣,但是他是我們自己人,總是可以肯定的了,八姓家仇,仇深如海,如果能由我們後一代,了結這項深仇,那就好了!”劉福並不言語,頭已漸漸在向頂上移去,陽光灼亮得令人眼也睜不開,萬里晴空,一絲雲彩也沒有。

凌千金來到了城門口,京師是薈萃之地,軟紅十丈,一等一的繁華之地,城門口進出軍,馬,行人,擁擠不堪,凌千金緩步瀟灑地進了城。

進了城之後,他慢慢沿著衝向前走著,不一會,便來了昨出事的那家酒樓之前,卻見昨食客如雲的酒樓,在酒樓門口,駐著一隊軍士,還有十來個橫眉怒目的大漢,站在酒樓之內,凌千金在經過的時候,只是不經意地向酒樓望了一眼便走進了酒樓對面的一家綢緞鋪之中,取出了一錠銀子來。

他將銀子在櫃檯上一放,道:“藍綢緞,每樣剪三丈來,咦,對面酒樓,今不開張麼?”綢緞掌櫃一面答應著一面嘆了一聲,道:“昨也是這時分,有人自酒樓上跳下來,行刺蕭大將軍!”凌千金道:“有人自酒樓上跳下來行刺,那和酒樓又有什麼關係?”綢緞掌櫃苦笑著,道:“蕭大將軍可不和你那麼說,地方官誰不想巴結他,當就將酒樓中的人全鎖了進去,聽說那廚子也是刺客,酒樓老闆,縱然保得住命,這酒樓也成了姓蕭的了!”凌千金聽得怒意陡升,那掌櫃的還在道:“行刺的人一共有六七個,結果,抓住了三個!”凌千金心頭怦怦亂跳,抓住了三個,那自然是祖逸飛,李秀逵和那手持雙斧的黑大漢了!

凌千金沉聲道:“我買的東西,暫且留在櫃上,我到街上去走走,等一會再來取貨,費心!”他一面說,一面已向外走了出去,匆勿走過了大街,穿過了兩條小巷,才陡地站定了身子。

這時,他在小巷的口子上,向前看去,前面乃是好大的一座廣場,那廣場之後,乃是一座氣象萬千,巍峨雄偉的大宅,那就是蕭大將軍的府第了!

凌千金了一口氣,緩緩向前走去,他才踏上了廣場,便有四個人,聲勢洶洶,走了過來,齊聲喝道:“你是什麼人,敢在這裡亂闖?”凌千金微微一笑,道:“好大氣勢,倒想不到天腳下,還有不許人走的地方!”他一面說著,一面取出摺扇來,輕輕地搖著。

那四個人見他扇子的兩個墮子,全是翠玉,華麗人,一時之間,也不清他的底細,凌千金已道:“瞧著我幹什麼?我是平西王府來的,要見舒展舒副總管!”那四個人道:“原來是平西王府來的,請跟我們來!”那四個人轉身向前走去,凌千金跟在他們四人之後,才走到廣場中心,另一撥人了上來,那四人向這一撥人講了幾句,便自走了開去。

凌千金又由那一撥人帶著,來到大門口,大門口更是氣象森嚴,一排手執長戈大矛,身形高大的士兵守著,大門深鎖,令人不由自主屏住了氣息。

那一撥人中,有兩個走上了石階,凌千金也向上走去,卻被人阻住,那兩人上了石級,邊門中走出了一個人來,氣勢非凡,道:“什麼事?”那兩人指著凌千金道:“平西王府有人來見舒副總管。”那人向凌千金望了一眼道:“閣下請稍待!”他轉身走了進去,凌千金這一等,便等了兩盞茶時。

凌千金的心中,著實十分緊張。

他一直想見舒展一面,這樣直截了當的辦法,他以前也不是沒有想起過,但是卻一直不敢用。

可是此際,他已知三個人被擒,他非用不可了!

這時,他站在將軍府的門外,雖然他藝高人膽大,但是望著那種森嚴的氣象,心中也不有幾分寒意,越是等下去,心頭的寒意便越寒。

雖然只不過是兩盞茶時,但是在凌千金的心中,倒像是不知過了多久一樣,他在表面看來,十分鎮靜,摺扇輕搖,仍是一副王孫公子的模樣,氣度華貴,實際上,他手心已在隱隱冒汗。

他在那片刻之間,幾乎想立時轉過身,遠遠離開去!

但也就在他幾乎等不下去之際,只聽得一陣腳步聲,自邊門處傳了過來,一聽得腳步聲,凌千金的心中,更加緊張,因為他假冒是平西王府來的人,騙騙大門外的守衛容易,要騙過舒展,就不是易事了!

凌千金一看,便認識那正是自己要找的飛虎舒展!

他忙踏前一步,拱了拱手道:“舒副總管!”舒展細長的雙眼,眼皮略抬,向凌千金望來,他卻是從來也未曾見過凌千金,是以做一看到凌千金,面上便有疑惑之,道:“這位朋友是”凌千金道:“在下姓凌,有要緊的話,要與閣下說!”舒展一時之間,也想不透對方的來意,只得“哦”地一聲,道:“不知閣下有何指教?”凌千金左右一望,道:“舒總管,這裡不是說話之所!”舒展又呆了一呆,笑道:“好,請凌朋友跟我來!”他一面說,一面已轉過身去,凌千金大搖大擺,進了偏門,面又有一隊守衛,走了過來,但是,凌千金既然是舒副總管帶進來的,自也無人查問。

不一會,舒展帶著凌千金,經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又從一道月門中,穿了出去,來到了另一個院落之中,走進了一個小小的廳堂內。

一進廳堂,舒展便問道:“閣下從平西王府來,王爺福體可安?他的咳嗽病,可曾好些?”凌千金順口應對道:“好得多了,多勞閣下動問。”凌千金的話才一說完,舒展便霍地轉過身來,雙目直盯著凌千金,目光灼灼,凌千金旋地嚇了一大跳!他明知要瞞過舒展,並非易事,可是一時之間,他卻也想不到什麼地方出了破綻來。

舒展望定了凌千金,一字一頓,道:“平西王爺,何時有咳嗽的老病來,倒要請教!”凌千金怔了一怔,道:“那是你自己說的,不是麼?”舒展已覺得好笑,道:“閣下的目的,無非是想混進將軍府來,現在已經進來了,又想怎樣?”凌千金到了這時,心中反倒不那麼緊張了,他沉聲道:“有三個人,昨在大街行刺,被你們捉了來,我是為了他們三個人,前來將軍府的!”舒展冷笑著道:“好,倒又是一個不怕死的好漢!”凌千金立時道:“不敢當得很,但自問,倒還不是伺候著殺父仇人,賣國大賊的無恥小人!”舒展劍眉軒動,怒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凌千金道:“不必問我,你只要去問問蕭大將軍,你父母是何人,何以你自小在軍中,便知道了!”凌千金一講完這句話,他知道自己目的已達,是以轉身便走,可是他一步也未曾跨出,舒展突然大喝了一聲,道:“別走!”隨著那一盤斷喝,舒展倏地出手,已向凌千金抓來!

但是凌千金的去勢卻也十分快,舒展才一呼喝,凌千金的身形,已“呼”地穿了出去。

同時,凌千金手腕一翻,摺扇“拍”地合攏,已然疾點向舒展的手腕,舒展的手臂一揚,身形跟著趕向前來,五指一緊,卻已然抓住了凌千金頭上文士巾,凌千金一面向前穿出,一面疾轉過身來,但文巾已被舒展一手抓下。

文士巾一抓下,只見凌千金的頭上,垂下滿頭烏絲來,連得舒展也不為之一呆道:“你”凌千金頓足道:“你什麼,還不快將頭巾還給我!”她這一嗔,女兒態便再也難以保留,舒展雖然覺得意外,可是看到了這等情形,也不一笑,道:“好啊,你膽子倒真不小,敢來這裡生事!”他一揚手,將頭巾拋了過來,凌千金接過了頭巾,匆匆紮好,舒展又道:“我雖然身在將軍府,職責所在,但是也不想太與江湖朋友為難!”他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才道:“我送你出府去吧!”凌千金也頓到意外,她轉過身去,道:“我自己會走,不必勞煩你來送我,你還是去問一問蕭成鈞,你自己是什麼來歷,看他怎麼說的好!”舒展笑道:“這種反間計,在我身上,用得上麼?”凌千金怒道:“天下竟有不想知道自己來歷的人?”舒展仍是滿面笑容,說道:“若是我好奇心重些”他一句話未曾講完,忽然看到百花手萬順,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凌千金本來已在向外走去,可是一看到百花手,她心頭一驚,便自站定。

萬順看到了凌千金,也是一呆,立時問道:“你是誰?”凌千金雖然力持頗定,可是在那樣的情形下,他也不蒼白,一時之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萬順更是疑心,舒展卻在這時,道:“這位仁兄,是平西王府的高手,是來探我的!”萬順的眼珠轉動,他是何等老巨滑之人,心中自然仍是不信,但是礙著舒展的面子,卻也不說什麼,只是“哦”地一聲,接著便道:“將軍有召喚,你我且去晉見,這位朋友自己識路回去麼?”凌千金聽得舒展替自己解了圍,大是,忙道:“自然會,又不是第一次來,舒副總管,再見了,我剛才所說的話,你可別忘記了!”她臨走還叮囑一句,舒展的雙眉,不向上一揚!

凌千金力持鎮定,搖著摺扇,向外走了出去,萬順和舒展,並肩而行,等到轉過牆角時,萬順突然道:“啊呀,我忘了一件事,舒兄先行一步!”舒展也不疑有他,隨口應道:“萬兄只管去辦事!”萬順轉過身,走開了不幾步,便轉過了牆角,他身形便疾掠而出,轉眼之間,就看到凌千金就在前面走著,他一個起伏,已趕到了凌千金的身後,凌千金突然間,覺出背後有一股勁風,涼了過來,心頭一驚,也轉過身來。

當她一轉身,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百花手萬順時,她的心頭,又怦怦亂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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