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低首沉思,秦快邊走邊想:“看了半天,滿腦子都是灰塵泥沙了,有何蛛絲馬跡也全被遮蓋住,無法查個所以然來。”無法可想之下,秦快決定採用最笨的法——將所有的灰塵泥沙請出去。
當然,他是懶得自己動手,此時正是農閒時,秦快出莊找來一批壯實的農夫,付給他們半月的代價,要求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乾淨“萬壽園”及“無花園”農夫們歡喜喜的工作,做得快三兩天打掃好,其他十餘天的工資就是淨賺的了,可是“萬壽園”及“無花園”乃此莊最大的院子,再快也須八九天才能
出點眉目,還好秦快並沒有苛求纖塵不染。
十一天過去。
勤快慣了的農夫將“萬壽園”及“無花園”整理得出乎秦快意料之外的乾淨,雖然還有點黴味,但大致已恢復昔年的八九分,沒什麼好挑剔的了。
過來參觀的喬家兄妹也直呼“夠氣派”只有喬鷹有些黯然神傷,秦快奇道:“喬兄,你在為誰傷心?”強笑一下,喬鷹道:“傳聞‘洗滌山莊’當年名列四大世家之首,十多年的沉淪,直到今才得見舊顏,不免令人
傷。”古怪的看了喬鷹一眼,秦快道:“喬兄真是多情,在下只是有些
慨罷了,不似喬兄那麼
情豐富,就像…對了,觸景傷情,難道喬兄以前來過這兒麼?”連忙搖頭,喬鷹失笑道:“山莊尚存時,在下還是個不懂人事的小孩,來此做什麼?恐怕在門口溜躂,都會給人趕走。”小貢子扯扯喬鷹袖子,道:“別盡嘀咕了,大哥,咱們不是要幫喬兄找找看有什麼奇特的事情?”喬鷹憐愛的看她一眼,問秦快道:“對了,‘冷姑’沒有告訴你到底要找什麼?”皺皺眉,秦快煩燥的道:“別提那神經女人了,說什麼找一棟樓,這座山莊最少也有二三十座樓,不跟沒說一樣?”小貢子
進來道:“也許她的意思是要秦兄找出隱形中的樓,或這山莊中最奇特的一座樓。”尋思了片刻,秦快呼口氣,道:“圓環上刻著‘樓’字,莫非是指閣樓的‘樓’?”小貢子把握十足的道:“一定是,我們分頭尋找,定能尋出所以然來。”
“等等!”秦快叫住小貢子,道:“你不要單獨行動,和令兄一起才不會被吉爾所乘。”接著又取出圓環,深沉的道:“在下想了很久,也很多,這枚圓環及乾坤玉佩上的黑珍珠是各自獨立?抑是須結合生效?目前還不能確定,卻不妨假設圓環有幾處功用——其一,它可能是一枚開啟機關的鑰匙,三位若有發覺如圓環大小般的鑰匙孔,那好極了,請通知在下一聲。
其二,是在下做過的夢,圓環中內藏乾坤,也許某一座樓中有能使圓環迸開的秘辛。
其三,問題出在圓環上刻的花紋,也許它代表某一種我們不知道意義。
其四,這是最後一步了,萬不得已只好敲碎玉佩,取出珍珠,和圓環嵌合,看能不能出現什麼奇蹟?”喬鷹三人聽了直點頭,小豹子道:“秦兄,我和你一組,小貢子和大哥一起。”秦快頷首,這時酒鬼抱著酒罈子施施走來,打嗝道:“還有我,小老弟,老子跟你走一起。”小豹子搶著道:“不成,白叔,你跟大哥一起,也好照應小貢子。”不服的哼一聲,小貢子不快道:“我的功夫又不此你差,為何將我看成跟豆腐一樣?”秦快看他們又要開始鬥嘴,忙道:“小豹子和小貢子走一起吧,一路上才不會寂寞,老兄,咱們走吧!”說完掠向“萬壽園”酒鬼連忙追了上去。
“無花園”裡,昔年莊主夫人酷愛的奇花異草,大都是高貴的品種,經不起十多年來無人照料及風吹雨打,早已死得乾淨。
秦快未僱人整理前“無花園”中長滿不少從遠處被風吹來的種子長成的野花雜草,這幾天,已被那批農夫們拔除個乾淨,到處光禿禿的,顯得十分荒涼。
不過,緻的閣樓欄千,小亭拱橋,襯托出一份雅緻,幾許秀逸飄靈,溫柔甜
,硬是與“萬壽園”的
獷,形成二種差異極大的味道。
酒鬼咕嚕喝一大口酒,以袖子擦拭酒漬,哈氣道:“的,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半月前老子打這兒經過,一步一個腳印,委實不舒服之極,那像現在,腳不留窿,走起來輕快多了。”又灌口黃湯,淘淘不絕續道:“還有你知不知道,小子,這地方沒整理前,一到晚上,陰森森的鬼氣好重,孃的,走過一次,老子再也不敢一個人晚上經過這裡,說不定那些死得不明不白的女鬼,倏地出現在你身後,鬼手鬼腳亂來,豈不嚇人?”一口真氣
了一注酒泉到嘴裡,秦快漫下經心道:“你如何知曉這裡的女人全死得不明不白?”以酒罈子倒酒姿勢遮住面孔,酒鬼打哈哈道:“這道理很明顯,‘洗滌山莊’突然覆亡,自然是仇殺,那些女人自然死得極不甘心,因為誰也不知道仇人是誰?閻王問起來也無法回答,只好做孤魂野鬼了。”
“倒也有理。”秦快漫應一句,突地又冒出一句:“老兄可不可以把酒罈子讓人了?”酒鬼雙臂抱緊酒罈子,道:“你這小子不時偷襲老子的酒,‘呼’的一口氣就去了一大碗,再將罈子讓給你,老子喝西北風?”乾咳一聲,秦快七情不動的道:“在下是替時間著想,幫老兄喝幾口,才可以快點開始著手調查,是不?”
“呸”了一聲,酒鬼沒有好氣的道:“在老子面前,你小子少來這套口是心非,你的真面目別人不清楚,老子會不明白?在那個窟你的吃人不吐骨頭絕招,老子已領教多多,敬謝不
!”秦快苦笑,沒想到冷玉環的外號會被人安在自己頭上。
斜睨了秦快一眼,酒鬼意氣風發的道:“無話可說了吧?我說小老弟,不是老子倚老賣老愛教訓你,做人要厚道一點,吃虧才是福,切記,切記!”秦快忍不住口出髒話:“去你孃的,簡直一派胡言,不知所謂。”當下不再理會酒鬼,秦快繞著閣樓一一佇足欣賞,每棟樓宇均題有秀氣詩意名字,如無花樓、月小樓、梅蘭閣、竹菊軒、優曇華樓…,共有十二座小樓。
酒鬼也故作斯文跟在後頭欣賞,忍不住道:“個子,你心理可不要以為莊主這麼,愛動物的人通常對女人就不
興趣,據我所知,這些樓大多是從前莊主末出嫁的姐妹所居。”回身看了酒鬼一眼,秦快道:“你走在後頭,怎麼知道在下心理在想這些?”飲口黃湯,酒鬼手指差點此在秦快臉上:“看你胎
未脫,一副
臭末乾的模樣,卻懂得把雙賊眼盯在這些閣樓上,其心昭若
月,想抵賴亦不成!”秦快慢條斯理,一字字的道:“姓秦的若貪愛女
,早已子孫滿堂,不可能只有在下這麼一個後代。”擺擺手,酒鬼不信的道:“下一代不此上一代,誰知道你秦小子在想什麼?”
“你想知道在下想的是什麼?”酒鬼大刺刺的點頭。
秦快覽一眼
雕細琢的閣樓,似笑非笑道:“在下在想,如果莊主是在下,在下會飼養更多更可怕的野獸以壯聲勢。”酒鬼不解的眨眨豬泡眼,道:“為什麼?難道你跟莊主有同樣的僻好?”搖搖頭,秦快眼中閃著笑意:“因為在下想不出除了與野獸為伴,有什麼法子能閃避那群女人的糾纏。”打鼻孔裡重重哼一聲,酒鬼不屑道:“你這小子別將自己形容得像聖人似的,也不害臊!”神
不變,秦快緩緩道:“人各有志,勉強不來,其實老兄心裡明白姓秦的是那一種人!”哼了哼,酒鬼咕噥道:“鬼才明白!”搖搖頭,秦快和悅的道:“別再爭執這個了,老兄要同在下一道行動?抑是自個到別座樓逛逛?”又喝口酒,酒鬼
有成竹的道:“
速則不達,二人一道看得仔細些,不會漏掉小地方,成功率也就大了。”秦快
角動了動,幾乎是自語的道:“恐怕這遭功夫是白費的了。”抬眼看見酒鬼以詫異懷疑的眼神看著他,秦快擺手道:“請吧,老兄,由你選擇從那一棟樓開始?”想也未想,酒鬼眉梢子一揚,斷然道:“無花樓,當然是‘無花樓’!”秦快一拍掌,略略提高嗓門道:“好極了,正合在下心意,老兄真解人也!”
“解你的大頭鬼!”酒鬼潑冷水道:“‘無花樓’不問可知是昔年莊主夫人寢居,就算她與莊主再不合,畢竟是結髮夫,有什麼重要機密也只會告訴她,你小子自作什麼多情?”摸摸鼻子,秦快不介意的道:“走吧,老兄見解深闢、對於此次尋訪定有腹案,在下忝為扈從,一切唯老兄是命,嗯?”心裡十分受用,表面上卻一派不在乎,酒鬼道:“孃的,你就生了張巧嘴!”一路無話,二人轉回“無花樓”樓下是間小廳,及老媽子,僕婢的住處,還有間小廚房,無啥看頭,二人將目標指向二樓。
木梯十餘年來乏人修護,已有些鬆垮,而且千瘡百,以前用以鋪除的地氈,早已無法確認原先是什麼顏
。
二人儘量放輕腳步,小心上樓,還是走得有點心驚瞻顫,好歹總算上了樓,酒鬼氣道“孃的,比跋山涉千里還累人,那群農夫也真好膽量。”奏快不表示什麼,心理明白那些農人是見怪不怪,因為他找的全是家境較清苦的,農閒時爬上屋頂修理搖搖
墜的茅舍、豬舍都不害怕,何況只是爬幾層樓梯。
仔細打量二樓的格局,一間小廳,一間以前可能用來養花的小溫室,及一間大臥房,木造的傢俱經不起十餘來的風霜,或腐壞,或爛舊不堪,紗帳椅墊褥都快化成飛灰,只有依稀從格局上看出昔年富豪夫人的氣派榮華。
秦快尋得很仔細,上至天花板,下至地板,都經過一番勘察,將傢俱全移了位,連都要酒鬼幫忙移開,一寸寸的看,一分分的敲,甚至牆角都不放過。
酒鬼話說二人找比較仔細些,其實全是秦快在做,他跟在股後亂加意見,讚道:“看不出你
細心的嘛,真乃人不可貌相也!”秦快漫應一聲,酒鬼好似黃河決了口,嘩啦嘩啦又道:“像你這種找法,牆角縫裡躲只螞蟻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人家大男人怎麼會將重要大事告訴一個女人,要知女人的嘴是最不可靠的…”說到後來突然停住,因為秦快正轉身帶點不悅,啼笑皆非的看著他,遂改口道:“怎麼?
老子臉上長花?這麼樣看人。”起身伸個懶,秦快道:“老兄這張嘴哦,真能翻江覆海,顛三倒四毫不自覺。”眨了眨豬泡眼,酒鬼有點火道:“老子說錯什麼?容你小子這般批評。”輕喟一聲,秦快平淡的道:“提議來這兒的是老兄,說莊主最可能將要事告訴夫人的也是老兄,怎麼才一會兒工夫,口氣全變了,在下記得剛才老兄說得非常肯定,差點就要跪下立誓,是不?”一張圓臉紅了紅,酒鬼強辯道:“此一時非彼一時也,你小子懂個鳥,老子看你尋得額頭帶汗,心中生憐憫,才不顧自己顏面改了詞兒想要你放棄,或是休息一下,你小子別不識好歹。”拱拱手,秦快不似笑的一笑:“承情了,老兄,老實說,在下可說束手無策了,老兄可有什麼高見?”酒鬼把
一
,一副當仁不讓的神氣,道:“適才你小子自謙甘為扈從,全當放
?
直到現在才知道巴結起老子來了?哼,你也不賺太晚了點,要知老子的智慧高超,你如今才知道利用?”秦快坐在一張搖搖墜的椅上,穩若泰山,微
不耐煩的瞅了酒鬼一眼,道:“別賣
口才,老兄,拿出點實際的東西來——譬如說指引在下目標,或道出一針見血的見闢,這才叫人佩服。”怔了怔,酒鬼吶吶道:“我又不是這山莊的人,如何指引你目標?你到底在懷疑什麼?
小子,有時,呃,老子覺得你太過小心了點,好像在防著某個人或某件事,對麼?”將目光移向別處,秦快乾咳一聲,道:“在下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酒鬼移動身子與秦快正視,打破沙鍋問到底:“你心裡有鬼,據老子猜想,你早有腹案,知道該如何尋出秘辛,你這麼做可說是聲東擊西的老法子,嗯?你的目的何在?小子。”苦笑一聲,秦快無奈道:“老兄已三十望四,想像力卻與小兒一般豐富,不妨說說看,在下有什麼目的?”得意的笑了笑,酒鬼意態風發道:“這可多了,譬如說這座山莊也許藏有不少珠寶,你小子想獨,又譬如說從前莊主留下什麼武功秘笈、仙藥靈丹,你小子會不垂涎?
…
”掩嘴打個哈欠,秦快起身朝樓梯走去,酒鬼跟在後面繼續嘀咕,秦快聽而不聞,出了“無花閣”天已經黑了,頭不回的道:“你猜小貢子今晚會做什麼好菜?”酒鬼一直得不到他的回應,這一聽可火了:“好小子,你別顧左右而言它,你今天不說個清楚,老子可不與你甘休。”秦快皺皺眉,頗不耐煩的道:“老兄想幹什麼?硬嘴巴咬死小鴿子—一味蠻不講理?將一些莫須有的事情硬扣在在下身上,倒要請教你是何居心?非如此強迫人不可?”酒鬼氣結,好一會才跺腳道:“你這小子外表贏弱,一派忠誠,又一副懶懶散散,令人無法產生戒懼之心,其實內藏刁,
明幹練又勇猛如虎,偏還生就好辯才,一開口就扳回局勢,反咬老子一口,好,好,你有什麼陰謀老子不管,如果你敢傷害大公子三人,老子就跟你拼了。”秦快連連搖頭,道:“你瘋了,你瘋了…”一揮手,酒鬼暴烈的道:“老子是瘋了,想像瘋狗一樣咬死你。”怔了怔,秦快不解道:“在下什麼地方使得你如此痛恨?”酒鬼氣憤又戒懼的看著秦快,一字字道:“老子已經知道你是誰,你別想再瞞了,任你隱藏得再好,還是會有人捉出你的狐狸尾巴,你這惡毒的人!”若非酒鬼的表情非常認真,不像假裝,秦快真想大笑,此時卻只有瞪眼道:“老兄說的,在下一個字也不懂,能否詳道下情?”狂笑一聲,酒鬼
昂的道:“你還裝!哈哈…快十七年了,快十七年了,我們一直過著隱居般的生活,蒼天卻不放過我們麼?要假你之手再度毀滅我家翁僅剩的後嗣?姓秦的,你不要
人太甚!”秦快暗中忖道:“酒鬼為何突然對俺的態度大變?吃中飯時還好好的,莫非他出去買酒時有人對他說了什麼?那人又是誰?再度毀滅他家翁的後嗣,就是喬兄他們了,這又代表什麼?”沉思中,一股躁
的勁風驚動了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