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碰撞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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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汗血寶馬,漢武帝為它不惜發起一場滅國之戰的那個!”唯恐幾個競爭者們聽不見,白音將聲音陡然提得老高“你看它的背上汗珠,現在看不清楚,等第二圈兜回來再看!”
“乖乖,那得花多少錢啊!”過度震驚之下,閻福泉很俗氣地把寶馬和金錢扯到了一起。
其他幾名少年才俊氣得兩眼冒火,遙遙地盯著火龍駒,看它到底能夠有多囂張?!彷彿覺到了來自貴賓席的毒辣目光,火龍駒繼續加速,三兩下就超過了臨近的對手,與衝在第一位的烏良哈旗的大黑馬追了個馬頭銜馬尾。
來自烏良哈旗的賽手本不知道自己背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兀自俯著身體拼命壓榨坐騎體能。火龍駒背上的賽手卻不肯上他的當,悄悄地命令坐騎放緩了速度,不疾不徐地跟在後面,任由大黑馬傻傻地在頭前為自己擋風。
看到火龍駒背上的騎手如此機智,眾牧民們的喝彩愈發大聲,遙遙地傳了開去,震得月牙湖上都起了一層層波。
第一圈才只跑了一小半兒,比賽的勝負基本上已經毫無懸念。除了白音本人之外,眾少年才俊都垂頭喪氣地坐回了各自的位置,準備接受此輪比賽失敗的結果。就在此時,賽道起點附近的人群背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咆哮,緊跟著,有匹空著鞍子的黃驃馬凌空越過大夥的頭頂,穩穩地落進了場內。還沒等負責維護比賽秩序的牧民們動用套索清場,黃驃馬又是一聲驕傲地咆哮,張開四蹄,風馳電掣地向前追去!
“讓它追,讓它追!”觀看比賽的牧民們從沒見過如此驕傲,又如此有靈的良駒,扯開嗓子,大聲呼籲。
“讓它追,讓它追!”已經絕望的烏良哈王子等人也再度從座位上跳起來,舉著胳膊起鬨。
“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黃驃馬彷彿能聽懂觀眾們的話語般,一邊躲閃著從賽道兩邊不斷飛來的套索,一邊左顧右盼,目光中充滿了調皮。
這下,牧民們再也顧不上給已經勝券在握的火龍駒喝彩了,紛紛將目光轉過來,替新下場參賽的黃驃馬加油。儘管大夥心裡頭都清楚,已經落後了前面那些駿馬如此之遠,黃驃馬不太可能追上去奪魁。
從比賽一開始就心事重重的斯琴郡主,好像也被黃驃馬的頑皮舉動逗得不斷莞爾。先低頭抹了把笑出來的眼淚,然後轉身徵求白音的意見“表哥,你的意思呢。你怕不怕它搶了那匹火龍駒的風頭?!”
“就憑它?!”白音非常自信地撇嘴,對黃驃馬的表現不屑一顧“難得大夥那麼喜歡,就讓它繼續跑唄!看看它到底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斯琴郡主等的就是這句話,立刻轉身向幾名宿老揮手“讓蘇和他們幾個別干擾那匹黃馬,反正它也影響不了比賽結果!”
“好嘞!”宿老們答應一聲,樂呵呵地去執行命令。很快,便不再有套索干擾黃驃馬的疾馳。但是火龍駒已經跑到了臨時賽道的拐彎處,斜著身體轉過半個圈子,沿著另外一側賽道衝了回來。
第一圈後半賽程開始,它不再保留體力。撒開四蹄,超過一直領先的大黑馬。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大黑馬發覺自己上當,惱羞成怒,猛地一甩頭,張嘴咬住了火龍駒的尾巴。
“稀噓噓!”火龍駒吃痛,大聲咆哮。仰起後腿,就給了大黑馬一蹶子。它背上的艾巖猝不及防,身體向前一傾,差點一頭從馬脖子處栽下去。
“籲,籲~!”來自兀良哈的騎手趕緊用力拉韁繩,制止了大黑馬的胡鬧。用陰招阻止火龍駒奪冠是一回事情,放任坐騎在賽場上行兇則是另外一回事情。兩種行為本不可能相提並論。前者被拆穿後,充其量讓別人罵一句陰險,後者,則會令整個部族都跟著蒙羞。
大黑馬不敢違背主人的命令,悻悻地放慢速度,不再與火龍駒糾纏。騎手艾巖也重新調整好坐姿,催動火龍駒繼續向第二圈的終點飛奔。
只是經過這一耽擱,其他落在稍後位置的幾匹駿馬都追了上來。有意無意間,不斷給火龍駒製造一些小麻煩。騎手艾巖唯恐剛才那一幕重演,不得不分出很多心思來對付干擾。與下坐騎配合得越來越生疏,越來越笨拙,漸漸地,竟無法發揮出人和馬的全部實力。
“耍賴!”
“卑鄙!”從烏旗葉特左旗趕來看熱鬧的牧民們,紛紛出言指責其他騎手不講規矩。但更多的觀眾,目光卻全被黃驃馬給引了過去。只見它像個不服輸的孩子般,順著賽道越追越快,越追越急,很快,就超過了落在最後的幾匹駿馬。很快,就衝到了第二梯隊領先位置。不待被追上的騎手們發出驚呼,它又得意地晃了晃腦袋,撒開四蹄繼續飛奔,短短兩三分鐘內,便與大黑馬追了個頭並頭。
這回,已經筋疲力盡的大黑馬沒有主動挑起爭鬥,而是悄悄地向旁邊讓了讓,給後來者騰出了更寬敞的空間。黃驃馬如閃電般從它身邊竄過“的的的的…”追著火龍駒的背影,踏上了第二圈下半段的賽程。
“追上去,追上去!”
“超過它,超過它!”再度被黃驃馬錶現折服,觀眾們大聲為它加油。雖然從目前看來,黃驃馬獲勝的希望依舊非常渺茫。
呼啦哈赤王子等青年才俊動莫名,紛紛從貴賓席跑下,衝到了賽道旁邊觀戰。閻福泉等與輸贏都沒直接關係的看客們也都紛紛站了起來,為今天的
彩的比賽用力鼓掌。小王爺白音的心臟早已不復象先前那般平靜,緊握著雙拳,掌心處全是汗水。
眼看第二圈已經跑了大半,整個賽程也已經過半。火龍駒和後來的黃驃馬之間的距離,卻只剩下一百米左右。後者空著鞍子,火龍駒背上卻馱著一名騎手。
有負重在身,肯定不如比空著鞍子跑得輕鬆。但小王爺白音卻不敢下令讓自己麾下的騎手艾巖也從馬背上跳下來。第一,那不符合比賽的規矩,很容易讓其他競爭對手借題發揮。第二,火龍駒雖然神駿,卻不懂得自己跑圈子,離開了騎手控制,本無法獨立跑完下半段賽程。
眼看著第三圈已經開始,黃驃馬將它自己與火龍駒之間的距離縮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小王爺白音再也無法強裝鎮定了,站起身,走到斯琴背後,準備提出抗議。話還沒說出口,他卻突然發現,表妹斯琴彷彿突然間換成了另外一個人,年青面孔上充滿了作為一名少女特有的青顏
。
那份青的顏
令他心生愧疚,一時間,抗議的話居然沒法說出口。就在此刻,斯琴突然跳了起來,衝著黃驃馬大喊大叫,身上不再有半點兒身為郡主的矜持“追上去,追上去,大黃,追上去,超過它,超過它們!得了第一我請你喝酒!”
“大黃…?”小王爺白音緊皺眉頭,一股醋意油然而生。懵懵懂懂,他覺到那匹黃驃馬看上去有些眼
。彷彿最近在哪裡見過一般,印象非常奇特。
“是他的坐騎!”一個高大的身影迅速閃過白音的腦海“他在這兒,他怎麼會到這裡來了!”迅速按住間手槍,白音舉目張望,上萬觀眾當中,哪裡能找到黃驃馬的主人?
“追上去,追上去!”
“追上了,追上了,超過它,超過它!”正驚疑不定間,黃驃馬已經衝到了火龍駒的身側,張開四蹄,搶先半步衝過了終點!
注1:扎嘎爾,巴林右旗扎薩克多羅郡王,昭烏達盟盟長,國民政府參議。著名蒙,長期與
本人勾結,九一八之後更是公然投靠。1944年夏,因為得罪了關東軍司令部的某位高官,被
本人在宴會上下毒,暴斃。
注2:盟,清代和民國期間蒙古地區政府機構,幾個旗統歸一盟,由盟長負責仲裁彼此之間的衝突,指導大體發展規劃。各旗的王爺病故,新王爺繼承,也必須到盟長處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