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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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皇妹這次來見本王又有何事?”趙琛在宮女的伺候下悠哉地吃著葡萄,將籽吐到另一名跪在地上的宮女手上,斜眼瞟著趙盈雪問。
坦白說,要不是因為趙央,他倒是欣賞這位心思靈巧的皇妹,可惜她偏要護著趙央,兩人只能成為敵人。
“是這樣的,我近做了一種暖暖包,把這拿在手心或是貼在身上,就能令人取暖,天冷時用來暖手或是暖身子極好用。”趙盈雪臉上堆著笑,好聲好氣地將做好的幾枚暖暖包遞上前去。
這暖暖包的材料是她先前便準備好的,想等冬天時再做出來使用,但這次為了討好趙琛,因此才提前製作出來。
一名太監接過來,呈過去給趙琛。
趙琛取來一枚拿在手裡,發覺果然十分溫暖,且這般握在手心裡也不會燙手,不像裝了炭火的暖手爐,有時會因為溫度太高過燙,或是炭火燒得不足而不夠暖。
“這看起來倒方便的。”他瞟了她一眼,挑眉道:“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皇妹今兒個特意給本王送來這玩意兒,該不會是有什麼要求吧?!”趙盈雪溫言開口道:“是這樣的,昨曰我沒能勸戚師傅認罪,沒辦成五皇兄
代之事,心中甚是惴惴不安,因此今
想再去勸勸他。若是這次去再勸不了他,以後我就再也不去了,盼皇兄成全。”趙琛冷哼,“果然又是為了戚敬元,皇妹為他倒費了不少心思啊。”趙盈雪垂下眸,“我與他畢竟有著三年的師生情誼,總不想見他再受苦,希望他能早點認罪,也好早
解脫。”趙琛一邊吃著宮女喂到他嘴邊的葡萄,手裡一邊
捏著那暖暖包,沒出聲。
趙盈雪垂著雙手侍立著,安靜地等候著他開口,半晌後,待他吃完一碟葡萄,這才恩賜般地出聲道:“你要去就去吧,不過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是,多謝皇兄。”隨即,她帶著一名宮女,跟著上次那個太監,再次來到天牢。
那兩名獄卒因受了趙琛的代,正在對戚敬元用刑,不僅是鞭打他,還手持烙鐵狠狠烙在他身上,燒得通紅的烙鐵一珞到肌膚上,嘶地一聲冒出白煙。
見狀,趙盈雪剋制不住心頭湧起的憤怒,上前奪下那烙鐵,並驅趕那兩名獄卒,“給我滾出去!”那領她過來的太監在宮中已待了幾十年,這種刑求的事看得不少,但公主金枝玉葉,鮮少見到這種血淋淋的事,難免不能忍受,他暗暗嘆了口氣,決定再幫她一次,朝兩名獄卒招手道:“公主奉攝政王的命令,再次來勸戚大人認罪,咱們先出去吧。”說完,他領著兩名獄卒走出去。
趙盈雪朝他地點點頭,明白他這兩次都刻意將獄卒帶走,方便她與戚敬元能單獨說話。
“為何又來,我不是讓你別再來了嗎?”戚敬元看著她,嗓音乾啞得厲害,眼裡佈滿了血絲。
她未語淚先,“這次過後我便不會再來了。對了,我帶了些茶水和菜餚,我鎖你吃。”說著,她從同來的宮女手中接過食盒,先喂他喝水,再一口一口喂他吃飯菜。
他默默吃下她帶來的食物,靜靜地看著她。不久,待他吃完後,問道:“怎麼了?”他覺得出她神情有些不對。
她搖頭,努力朝他擠出一抹笑容,“這些飯菜好吃嗎?是我親手做的哦。”他頷首,“好吃,這是我有生以來吃過最美味的一頓飯菜了。”他細細觀察她的神,見她眉眼含悲,不放心地問:“可是出了什麼事?”她搖首,在他吃完後,取出帶來的傷藥為他上藥,看著他身上那些血淋淋的傷痕,她手都在顫抖。
待為他抹好藥後,她掏出一把木梳,為他梳理那頭從他被關進來後就不曾再打理的長髮,一邊梳一邊著淚說道:“你若是出去後,就不要再回來了,離都城越遠越好,也不要再惦記我了,我們先前約定的兩年之約也作廢,你不用再遵守了。”他蹙眉,“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得像是要同他訣別一樣?
趙盈雪朝那名同來的宮女看去一眼。
那名身材高姚的宮女上前,將低垂著的頭抬起,並掀起覆在額前的劉海,揭開了人皮面具,出了辰剛的臉孔,“主子,屬下營救來晚,請主子恕罪。”他單膝跪地向他請罪。
先前一得知主子被抓,他與聶寧和管紹和便急著設法要營救主子,但天牢有重兵把守,不是上回關押皇親的明光府可比,他雖能潛進來,卻一時間想不到能順利救他出去的辦法。若是強行帶他離開,必會引來追兵,屆時能不能成功逃走還在未定之天。
因此便趁著趙盈雪昨前來探監後,悄悄找上她,兩人商量好了營救的方法,讓趙盈雪在今
帶著他同來。
“這次事發突然,不是你們的錯,快起來吧。”戚敬元說道。他早知辰剛與聶叔他們必會想辦法搭救他,因此雖被困在這裡,卻並不心急。
“多謝主子寬恕,屬下這就為主子開鎖。”辰剛上前,取出一鐵絲,三兩下就解開了戚敬元手上的鎖鏈,並將一把匕首
給他,讓他先藏起來,最後輕聲地說出他們的計畫“主子,聶叔和紹和會在今晚酉時,獄卒
接時前來接應我們,待會我隨公主出去後,會再想辦法潛進來,屬下會制住那兩名獄卒,然後再與主子假扮成他們兩人,伺機逃出去。”戚敬元點頭,“辛苦你們了。”他藏好匕首後,示意辰剛將那鎖鏈佯裝成仍鎖著的模樣,以免被人發覺。
“這是屬下該做的,屬下先到門口守著。”知道他與趙盈雪定還有話要說,辰剛說完便自動退到門口。
“我若是逃走,趙琛定會懷疑到你身上。”戚敬元擔憂地望向趙盈雪。
她搖頭道:“你不用擔心我,如你先前所說,趙琛還想利用我和央弟,暫時不會傷害我們,你儘管放心走吧,若是找到機會,我會帶著央弟逃出宮去。”他凝視著她,鄭重啟口道:“盈雪,我先前答應你的那兩年之約仍有效,我定會回來實踐我的承諾。”他不再稱呼她公主,而是親暱地直喚她的閨名,因為在他心中,他已視她為。
她淚眼朦朧,輕點螓首,心中被即將離別的愁緒滿,喉嚨緊澀得發不出聲音來。他雖說還會再回來,可她心中卻明白,今
一別,再見之
也許遙遙無期。
“公主,該走了。”那太監進來催促。
她不捨地再深睇他一眼,想將他的身影深深地刻印在心裡,她轉身離開前,啞著嗓對他道別,“再見。”這兩個字飽含著她全部的情,希冀能再相見,但也許永遠再也無法實現。
不論如何,請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讓我與你仍能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離去時,她朝那兩名獄卒手裡各了一個鼓鼓的荷包,要他們手下留情,至少在他離開前,別再折騰他。
戚敬元佈滿血絲的雙眼眨也不眨地緊盯著她的背影,他緊咬著牙,暗暗在心中發誓,他一定會再回來,屆時他不會再讓她受到一絲委屈,不會再讓她一滴眼淚,他會讓所有虧待了她的人都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