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第215章第一道閃電從天空劃過,向晚晴和其他乘客一樣立即掏出手機關掉。
車子在夢都路停靠,向晚晴不懊惱出門時為了省十幾元沒打的。
大家排著隊走下車,包裡沒有放傘的向晚晴卻只能站在車站面積有限的遮陽棚下,對面的路,五顏六的傘一朵接一朵盛開,有欣喜的人忙不迭鑽進家人或者愛侶的傘底揚長而去。
向晚晴試著攔一輛出租車,可這在雷雨天是一項艱難的任務,車子倒是經過了不少,可惜都坐滿了人。
大概陰雨天的女人們都很容易多愁善吧,饒是被深刻的
情洗禮過的向晚晴也不能免俗,一道悶雷炸開,她愣愣的望著面前大得出奇的傾盆大雨,世界彷彿只剩下了她一個,剛才還熱鬧的人群轟了一聲就煙消雲散,讓人不由得落寞。
如果亦莫長大了多好,可以給她送傘。她開始胡思亂想打發時間,烈的雨水飛濺在她的褲腳。
如果有個愛慕她的男人在此時此地為她送來一把傘,她就嫁給他。這個想法讓向晚晴覺得特好笑,她已經二十九歲了,馬上就要邁入三十歲,怎麼還會閃出十六七歲小女生才會有的彩幻想。
當然,這只是她想想而已,事實上非常不可能,愛慕她的男人屈指可數,大部分都沒法娶她,或者是她的問題,有一個人這麼多年倒是百折不饒,發誓不娶到她誓不罷休,可惜…縱然這個想要娶她的男人再痴心,再神通廣大,也不會出現在古怪的夢都路,只為一個女人送傘,他很忙,男人永遠以事業為第一位,他們想要當國王,而事業是他們的領土,領土越廣闊,他們的男自尊心就會得到越大的滿足。這是風逸寅告訴她的,那時她還在和赫光巖的
情漩渦裡掙扎。
至於赫光巖,向晚晴想到他也算有些欣,他終於放下了,那樣對誰都好,其實放下並不是太難的事情,她以前以為自己做不到的,可三年過去了,事實證明,她活得很好。
雨勢逐漸轉小,向晚晴在心裡決定,等它再小一些,自己就用包頂著頭衝回家。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衝得特別快,如一隻在雨中費力飛翔的燕子,有幾個行人在雨具的庇護下朝她出善意的微笑,大概覺得沒帶雨具的人很有趣。
雨紛飛,有點眯了眼,視線模糊之下,她只能簡單的分辨清障礙物,保證自己不撞上去,至於障礙物具體的是什麼,著實難以仔細分辨。
“美女,走路看著點。”對方裡
氣的喊她。
向晚晴眯著眼回頭大聲說了句,“對不起!”她想她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可是那個人卻追了上來,著氣,笑容滿面的拉著她的胳膊,頭頂的雨水被寬大的傘擋住,向晚晴這才察覺到剛才擦身而過的人是莫北。
現在他就一臉好笑的看著她,“你不會失憶了吧,連我都不認識?”向晚晴一臉驚愕地望著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幹嘛一臉垂涎的看著我?怎麼溼成這樣了,先回我公寓。”他皺著眉,二十六的男面孔看起來更加成
剛毅了,正了正向晚晴歪歪斜斜的衣領,上面被雨水浸透。
向晚晴只是怔怔地凝著他,想問他為什麼要在這裡,又忽然覺明知故問。
三年,整整三年的時間,他一直追隨著她的腳步,自從那晚和赫光巖正式作別後,第二天她回到公司以最快的速度和莫氏簽訂合約,然後又以最快的速度辭職遠離t市,來到這座二線城市,準備重新開始。三個月後她發現自己懷孕。
她原本想放棄這個孩子,因為不想要孩子在單親的家庭中長大,但是她去做b超,在屏幕裡看到三個月大的孩子,已經有了頭和四肢,住在一個黑的房子裡,小房子裡充滿的是羊水。孩子在羊水裡隱約的浮動著,它看起來這樣無辜,這樣安靜,於是她便又想到了那個曾經也在她的肚子裡呆過兩個多月的孩子,心突然如針扎般的疼,半躺在檢查
上,捂著臉
淚,這時,他突然掀簾而進,向晚晴不知道他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找到他的,可是那一刻,他的出現如神祗蒞臨,他握了她的手,一字一頓堅定而執著的對她說,晴兒,不要打掉他,求求你不要打掉他,他是無辜的。
他像一個講經佈道的神父孜孜不倦的在她耳邊散佈所謂的大道理,“從公平原則上分析,沒有人有權利剝奪他的生命;從你的身體因素分析,不能再產了,女人要學會愛護自己的身體,珍惜自己的健康,享受活著的時光…我們每一個人都應該懷著
恩的態度享受活著的時光。”這還是莫北麼?莫北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向晚晴真要懷疑他事先是不是又補習過一些什麼東西,此刻愣是小孩鼓起腮幫子充大人跟她這個大他三歲,歷經
情波折的女人講授生命的意義。
不可否認,在聽到懷孕的那瞬間她的確有拿掉這個孩子的思緒滑過,趁著他還不算一個完整的生命,讓他沒有痛苦的離開,因為她承諾不了他美好的未來,甚至可能連一個完整的童年都沒有,沒有爸爸的孩子終歸要比健全家庭的小孩缺一個翅膀。可當她看到b超顯示屏幕裡那個小小的,已經長了頭和四肢的小身體時,她終於再也抑制不住地哭了起來,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心裡的愧疚瞬間如滔天巨
,愧疚自己在剛剛得知它到來時想要扼殺它生命的衝動,愧疚自己對他的愛竟不如莫北那樣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來得快…
寶寶很乖,在整個孕期都沒有給她太大的罪受,因著她的懷孕,莫北也找到了隔三差五打攪她的理由,常常提了大包大包的營養品說是別人送的,反正他自己一個人也吃不完,向晚晴卻心知肚明,時常為他的善解人意而動,其實早就
動了,怎麼能不
動呢,他為她做的,又豈止這些?
在她懷孕八個月時,莫北乾脆把整個辦公室都搬到這個二線城市,向晚晴已經休了產假,閒來在家無事,總會對照著食譜研究一些孕婦和寶寶的營養套餐,莫北便下了班就往她的小公寓跑,纏著她給他做好吃的,向晚晴偶爾也會嗔怪他,我做的都是適合我和寶寶吃的東西,你每次來都搶我倆的,怎麼可以這麼不講理呢,說罷,著大肚子把鍋架到灶臺上,而莫北則往往早已把所有的食材都準備好,只等著下鍋了,聽到她的話,總是會很厚臉皮地爭辯,這個菜是我摘的,這個碗是我洗的,所以我吃的只不過是我應得的勞務費,向晚晴,你怎麼可以這麼小氣,小心寶寶跟著你學壞。
“你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最漂亮嗎?”莫北忽然笑著問,那清醇的氣息如早晨沾著珠的君子蘭。
向晚晴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這樣的問題恐怕得問你自己吧,連花叢那麼多年。”說罷,
了
驕傲的大肚子,調整了一下坐姿,預產期就在下個星期,身子也越發的沉重了。
莫北凝著她的臉,對她語氣裡的不屑仿若未聞,全當她是懷孕期的情緒波動,突然認真地說道:“一個不知道自己漂亮的女人最美麗。”
“…”
“現在,你會微笑了,我很開心。”莫北的眼眸帶著純然的光,凝視她。
某女的臉上有可疑的紅暈暈染開。
半響,她悠悠地轉過身,望著夕陽,靜靜道:“其實我之前的開心都是強裝的,我強迫自己開心,可是現在我真的沒有一點不開心了。光巖沒有錯,elaine也沒有錯,你,我或者其他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錯,錯得是時間,我們彼此之間相遇的時刻不對,我愛光巖,也許到老我都不會忘記他,可是我們的愛情終究是錯過了,呵呵,只能說造物人吧。”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沒有別的話可說,唯有輕輕的問一句,原來你也在這裡。
和他在一起的子,將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相愛的人都可以在一起,所以她無疑是幸運的,儘管那時光短暫。
可是,已經夠了,真的夠了。
莫北的笑意比來時還要燦爛,活脫脫的一個大男孩,竟把那開在微風裡的杜鵑花都活活比了下去。
小橋水依舊,看天際,白
的雲裡,天的顏
不曾變過。
莫北攥著她的手,兩人貼的很近的躲在傘下,周圍全部都是雨聲,向晚晴卻清晰的聽見上方來自他的息,剛才他跑的很急,朝著於她相反的方向,似乎要趕著去做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於她擦身而過,濺起一地泥水,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向晚晴
覺冰冷的指尖有一點回暖,淡淡的,也許是他肌膚的溫度。
她哆哆嗦嗦地抱著胳膊走進門,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莫北倒是門
路的從櫃子裡掏出大
巾,對著她的頭髮一陣狂擦,力道卻不大。
“我自己來吧。”有種想問他為什麼不上班的衝動。
向晚晴濡溼的薄襯衫緊貼著肌膚,把她玲瓏的曲線勾勒地更加美好,好像自從生下小亦莫後,她的身材變得更正點了,莫北不自然的把巾
到她手裡,後退了兩步。
剛要關上浴室的門,莫北忽然走過來,眼眸點如黑漆,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沒有看不該看的地方,“下次…記得帶傘。”說完,便走開,在向晚晴關上門的一霎,她聽見他的嘀咕聲,“都做媽媽了,還這麼不讓人省心…也不怕莫莫會跟著學…”哼,每次都拿莫莫說事!
饒是經過了三年,莫北的骨子裡仍然透著紈絝少爺的某些自負和自傲,人雖成了不少,可從小就養成的唯我獨尊的脾氣倒是沒改多少,從三年前他執意要把莫氏總部遷到這個小城市就可見一斑,即便是莫祖明父母也拿這個獨子沒有一點辦法,他們曾私底下找過向晚晴,可是莫北知道了,竟然拿不繼承莫氏來威脅,到最後董事會的元老們都慌了,莫北年少時雖頑劣,腦子卻是極好使的,這一點董事會的那些老頭子們都知道,所以是一心盼著他早
接
莫氏的,所幸總部遷到哪裡倒不是特別要緊的事情,所以他們竟然紛紛答應,這件事情,搞得莫氏夫婦很長一段時間都生那些元老們的氣。
可是,對於她和小亦莫…
向晚晴抬起指尖,它們都是暖暖的,原本以為會很冷很冷的。
也許,是有些東西不同了。
當向晚晴拿著吹風機吹著頭髮時,客廳裡一股辛辣的甜味已經瀰漫開,鼻子皺了皺,這味道…經不住好奇心的趨勢,腳步緩緩地向廚房走去。
莫北正圍著她的圍裙,看起來十分滑稽,以前他也有給她做過飯,她卻沒有生出這種覺過。莫北拔掉藍牙耳麥,雙手叉
,瞅著一鍋冒著熱氣的薑湯頗有成就
的笑了,向晚晴卻在這時終於忍俊不
的笑出聲來,“你在給我煮薑湯嗎?”莫北卻是一副坦然到極致的樣子,看著向晚晴半響,突然低下頭很彆扭的說道:“我給你煮薑湯,你得獎勵我一下。”這個樣子的他特別幼稚,活像一個考了滿分所以向家長討要糖果的孩子一般,向晚晴看著他想笑,又不忍諷刺他,遂低了頭,垂了睫
,垂的很低,默默的握著他手中的勺子,他亦放了手,聽到她低低的表揚,“你真的很能幹,做飯,煮薑湯,什麼都會…”
“快嚐嚐。”他討好的端了一碗遞到她的嘴邊,可是又擔心燙,輕輕的吹了吹,吹起一**的漣漪,熱熱的風飄過向晚晴的鼻翼。
“味道不錯吧。”望著那張紅潤的一起一合的模樣,莫北的心裡癢癢的。
廚房很小,莫北個子又高,兩個人面對面而站,距離變得那麼的窒息,讓向晚晴有些不過氣,飲盡最後一口,將碗輕輕放下,雙手卻收不回來了,因為已經被莫北握住,緊緊地攥在了心口的位置,
的手指神經在觸到那溫熱的
膛時,猛地一縮。
“我聽樓下的阿姨講,喝過薑湯人就不容易冒了。”
“嗯。”他依舊攥著她的手,說著與此無關的話。
“你冷嗎?”
“不冷。”全身都暖烘烘的,尤其是指尖。
窗外的雨噼裡啪啦的拍打著廚房的窗戶,可能是薑湯發揮了效用,向晚晴的臉頰變成了紅的粉
,二十九歲的女人,瞬間煥發出十八歲少女獨有的芬芳來,空氣裡滌盪著辛辣的香味,加了糖,很甜很甜,他的手依然緊緊握著她的手,向晚晴此刻說不清是什麼
覺,很
悉,很溫暖,可又帶了一點淡淡的慌張,她張大了眼睛瞧他,卻不料,猛一抬頭,嘴
就被封住…
那是一個綿長而辛辣,隱隱散發著甜味的吻,他的舌在她的口裡攻城略地,那時一種從未有過的,或者說在她以前的人生中從未有過的蔓延至整個身心的悸動,幾乎要戰慄,幾乎要顫抖,他修長的手臂完美無縫隙的抱著她,似抱著一件世間最珍貴的青花瓷,是那般的虔誠,而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