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一樣折磨兩樣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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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臉發白,大個子得意地介紹起來:“它叫拶,你看這有五圓木。”便指著五各長七寸,徑圓約略五分,用繩索串在一起的圓木,如數家珍地講解著:“將五指頭分別夾在中間,再一拉繩索,五木頭收緊,那滋味才叫一個**,保管讓你叫得比上還歡。”這拶指刑她聽說過,是監獄裡專門對付女犯的,五指連心,可以想見一旦用刑,那痛不生的滋味,臉白了一白“你們想幹什麼?”

“很簡單,只要承認與男人相好,便可免受皮之苦,否則,休怪我們無情。”大個子滿臉橫,獰笑著,將桌子上的紙和筆拍得嘩嘩作響。

嚴。刑。供?

竇漣漪氣憤地質問:“誰允許你們這麼做的?”

“宮裡的,怎麼樣?”小個子頗為得意地衝口而出,被大個子橫了一眼,驟然住了口。

竇漣漪急怒攻心,哪裡注意到她們之間的眉官司,只道是他授意所為,一時間,憤怒,傷心,失望,一古腦湧上心頭。

“快寫。”大個子不耐煩地喝了一聲。

竇漣漪害怕極了,但沒做過的事情,再怕也不能承認“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這個我不會寫的。”

“敬酒不吃吃罰酒,上刑。”幾個人一擁而上,兩個人將她摁住,兩個人上刑具,眼看十指夾在刑具中,小個子最後勸道:“還是招了吧,看這十指像蔥一樣白的,一用刑便全爛了,何必呢!”

“告訴你們主子去,令他失望了,真是對不住。”玄寂離,你好狠,心念剛一轉,鑽心的疼痛從指上傳過來,忍不住慘叫出聲:“啊!”大個子用力緊著繩索,得意地笑問:“覺怎麼樣?”

“很痛。”額頭上的汗滴淌下來,落進了眼睛裡,又鹹又澀。

“痛就對了,要不要再來一遍?還是招了吧。”大個子連嚇帶哄。

竇漣漪用力擠出一絲笑意“恐怕…只能…再來一遍了。”斷斷續續的話音未落,圓木收緊時發出吱吱的響聲,間雜著骨頭一斷裂的喀喀聲,她痛得死去活來,卻強忍著,不讓自己痛呼出聲,非但沒用,白白地令這幫惡人開心。

那大個子死死地拽著繩索,因為用力過猛,身子往後面倒著,突然,噗地一聲,人倒了下去,夾在手指頭上的圓木失了一邊的拉力,陡然鬆開了。

“老…”另外幾人吃了一驚,張口呼叫,還沒發聲也倒了下去。

竇漣漪一下子攤倒在地,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時候也無暇瞭解,因為實在是太痛了。

一抹明黃如燦爛的光芒,令簡陋陰森的牢房頓然生輝,這抹明黃緩緩地移動著,那燦爛的光芒便隨著移動閃耀而來。

鮮紅的到腳邊時,她突然醒悟,這滿地蜿蜒淌的是血,再一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屍體,赫然是那幾個女獄卒,就在之前,還生龍活虎地對自己用著刑。

視線落在一雙明黃的緞靴上,頓住了。

她吃驚地抬起頭,赫然是他,正不錯眼珠地盯著自己血模糊的手指,淡漠的表情瞧不出任何端倪。

竇漣漪卻急了,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等一會。”她爬起來,身上的痛已經覺不到了,一心只想著不能這個樣子見他。

一步一挪地走到牢舍深處,背對著門,將手上的血跡仔細地抹去,然後又以指為梳,將零亂的頭髮攏好,一邊攏一邊嘆息一聲:“寂離,你不該來。”站在那抹明黃身後的男子,譁然變,寂離,是這個皇朝九五至尊的名字,沒有人敢直呼這個名諱,她方才竟然叫了,還叫得這樣自然。

男子別過頭,向旁邊手拿仙塵的人投去問詢的一眼,李蓮成報以一聲苦笑,曾經親密至此,如今恐怕皆已成殤。

竇漣漪終於覺得滿意了,轉過身來,款款走到他面前,輕舒廣袖拜了下去:“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剛一曲膝,便被人扶起,玄寂離一手抓著她的手,另一隻手掌攤開,端立在他身後的男子會意,從身上摸出一隻小藥瓶遞了過來。

“會有點疼,忍著點。”玄寂離瞥了她一眼,開始幫她上藥,動作很小心,似乎怕痛了她。

那白的粉末灑在傷處,刺痛襲來,她忍不住嚶嚀一聲,眉頭蹙在了一處。

“這會子倒知道痛了,早知今,何必當初。”他眼眸不抬,話裡含了諷意。

哼,這個睚眥必報的男人,傷了人,還在這說風涼話,她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幾人,淡淡道:“何必呢,傷及無辜。”

“無辜?你是說她們嗎,動了朕的人,還敢說無辜?”看著傷指,只怕從此以後廢了都難說,他恨不得將地上幾個人再活過來,受盡折磨而死方才解恨。

竇漣漪脫口而出:“不是你叫她們做的嗎?”男人已將每手指上了藥,挑起明黃的袍,將中衣挑起一隻角“哧”地撕下一大塊來,再裁成十小塊,一邊幫她包紮一邊淡挑薄:“折磨你的事,我不會假手別人。”這話,於霸道中卻含了情致,令她驀然一呆,手縮了一縮,彷彿怕疼似的,令他的心尖跟著一抖,傳遞到到手上,彼時他正在打結,那一下便失了輕柔,竇漣漪被他重重的一系得痛徹心悱,卻將驚呼硬生生地憋在了喉嚨裡,只道他是故意的,方才他已經說了,折磨她的事,他不會假手別人的。

“寂離,你可不可以輕點。”遂嘟起,嬌嗔一聲。

旁邊兩人,李蓮成見慣不慣,卻將另外一位又驚怖到了極點。

月慕白,孝仁皇太后的親侄子,廣陵王月驚楓的親弟弟,京城八十萬軍統領,最要命的一點,他還是皇帝的伴讀,兩人從小形影不離,算是皇帝的心腹,也自認是除了李蓮成外,最瞭解皇帝的人了。

他很好奇,是什麼樣傾國傾城的女子,令尊貴而冷情的皇帝竟然紆尊降貴地跑到這骯髒不堪的地方來。

“小白!”這一聲慵懶極了,也膩歪極了,竇漣漪忍不住掩嘴。

“你笑什麼?”他睨了她一眼,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的,恐怕也只有她了。

竇漣漪笑而不語,她記得從前家裡養了一條小狗便取名叫“小白”而方才他那聲喚,慵懶得起了酥,若不是曾夜夜與他纏綿,定會懷疑他有斷袖之癖,他與他口中的“小白”有見不得人的私情。

“皇上。”月慕白倒是極恭謹地回應了一聲。

玄寂離又懶懶地開了口:“朕的皇后是不是極美?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哪一天傾了朕的江山也未可知。”月慕白怔了怔,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月慕白,你越來越大膽了,見了皇后也不見禮。”玄寂離忽然輕斂了眉頭,淡淡地又開了口。

月慕白麵微微變,上前一步便大禮參拜:“末將月慕白給皇后娘娘請安。”

“此處陋室,不必多禮,李公公快扶起來。”竇漣漪示意李公公拉住月慕白,仔細了打量了一眼,嬌笑一聲:“聽皇上說過你,今天一見,月愛卿果然是年少英雄。”玄寂離邊的笑意擴大,回頭慵懶地看了一眼身後的人:“看,在她的眼裡,你們都是年少有為的大英雄,只有朕,在她的眼裡不值一文。”那一眼,淡淡無它,月慕白的臉卻一下子白了,又青了,最後轉化成深深的惶恐。

撲哧一聲,竇漣漪掩了口,睨向皇帝的眼神嫵媚極了“看,寂離又吃醋了。”

“我吃醋,你就這麼開心?”男人好看的薄微微彎起,含了一絲洩氣的意味,又是月慕白從未見過的神情,但他一點也不驚詫了,在這個女人面前,皇上任何的不同尋常處都不必大驚小怪。

“自然開心了,皇上吃臣妾的醋,說明皇上心中有臣妾。”可是,帝王的醋,卻是可以淹死人的,她卻渾然不覺地開心著。

嬌憨可人,率而為的模樣,令某人的心神一蕩,聲線越怕沉得叫人著:“月愛卿,朕的皇后是不是很可愛?朕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穿了一身鵝黃的衫子,衫子上無數只蝴蝶翩翩飛舞,說不出的俏麗,她卻端著皇后的架子,斥朕放肆。”直到此刻,玄寂離才知道,其實那個時候的他便已動心,只是當時不自知而已。

“誰叫你騙人的,不過,寂離吹笛子的樣子著實人。”雙眼晶亮,卻又攏了一層輕煙,似看著他,卻又彷彿不是,眼前俱是那時,那刻,如今想來,曾是多麼美妙的時刻。

可惜回不去了。

她輕嘆了一口氣。

而月慕白也不輕嘆了一聲,一對男女,在橫屍滿地、血成河的牢籠之地,談著情說著愛,這景象實在是太詭異了。

果然,氣氛一轉,皇上突然問出一聲:“聽安提督說,你與他見面時,一聲聲地喚他‘熠陽哥哥’,還對他說:你的漪兒永遠記著你,可真?”她愣了足足半分鐘,實在是腦袋一時轉不過彎來,過了半天方才從回味中醒轉,瓣無,微啟,輕而肯定道:“安大人並未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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