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任何艱難險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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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著陸嘉靜那張許久未見的容顏,即使隔了那麼久,每次見到依舊覺得如此好看,尤其是她將視線移到了那前之時,心中都不由生出一種異樣的羨慕,男人…
是不是都喜歡大的?她下意識地低下頭看了看此刻大小發育得中規中矩的
脯,有些挫敗。
陸嘉靜自然不認識此刻的蘇鈴殊,不過她看到那一頭紫發,心中不由一動,那種紫太過
悉,深深烙刻在記憶裡,揮之不去。兩人就那樣對視了片刻,目光雖然澄澈,但是隱約之間,卻有一種劍拔弩張之
。
林玄言神微異,他下意識地伸出了手
了
陸嘉靜的頭,陸嘉靜偏過頭,躲了躲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她的嗓子因為方才的
烈有些乾澀,她率先開口問道:“這位姑娘是…”林玄言解釋道:“她叫蘇鈴殊,是我在古城裡遇到的。”蘇鈴殊附和道:“嗯。我是繡衣族的人。”陸嘉靜點點頭,心中將這個名字默默重複了一遍。繡衣族人天生紫發,容貌秀美,只是如今該族凋敝,人丁稀少,又被各大妖族圍捕,試圖收服繡衣族少女成為他們的
臠。
夏淺斟的母親便是繡衣族的女子,所以她也繼承了那一頭淡紫的長髮,只是不知為何這個少女會出現在這個危機重重的古城之中,為何她是繡衣族人。
一切只是巧合還是有個暗中佈局?林玄言說完話便用衣衫將陸嘉靜裹緊了些,他的目光上移,投到了那隻剩下累累白骨的修羅王身上。蘇鈴殊也望向了那具白骨,她心神劇震,總覺得,這具白骨似乎…似曾相識。
修羅王坐在古老的座椅之上,血消散,白骨蒼蒼,可怖可憎。那柄古劍貫穿了他的
膛,將他釘在了王座之上,那兩個空
眼框骨之間依舊有稀薄的金光湧動。
只是似老人垂垂老矣,奄奄一息。只剩下骷髏的修羅王艱難地抬起了手,他的骨節按在了古代的劍柄上,一節節扣住了古劍,卻再也無法拔出。他的姿勢如此怪異,望上去就如同自盡一般,修羅王古老的聲音響起:“你們很不錯。”
“這麼多年。你早就應該死了。”林玄言說道。
修羅王道:“千年之間,很多妖都曾進入過這座古城,有些人失在了外城之中,有些人成功破陣,走了出去。
而那些我認為可以改變雪國命運的人,我將他們引到修羅宮中,男子食
血,女子採陰補陽,雖偶有失手,但是終於攢下了一部分力量。沒想到今
毀於一旦。”
“千年苟延殘,如今大夢初醒,不失為一種解脫。”林玄言道。修羅王忽然道:“你不怕這修羅宮中還有後手?”林玄言想了想,道:“靜觀其變。”沉默片刻,修羅王輕聲道:“你們是如今天下最優秀的年輕人麼?”修道百年。
不過在他眼中依舊只是年輕人。林玄言沒有回答。他已經將陸嘉靜扶起,給她傳了些法力護住主要的心脈,那裙襬之下依舊有溼稠體
出,那是鮮血。
林玄言沒有回答,優秀和天才沒有意義,唯有真正走到最後才能見到分量,最後,修羅王輕輕嘆息:“你還有什麼問題麼?我可以保證告訴你實話。”
“你在這裡待了多久?”林玄言毫不猶豫問道。修羅王看著他,瞳孔中的光越漸渙散。他蒼老的聲音在古殿之中響起:“一千四百餘年。”一千四百年前,雪國覆滅。回答完之後,修羅王微微一震,想通了林玄言這個問題背後的關節,心悅誠服道:“確實了不起。”
“你死了之後,雪國將如何?”林玄言問了第二個問題。修羅王道:“雪國不是修羅王的雪國。”
“這個天世界是誰的手筆?”林玄言繼續問。修羅王聲音越來越輕:“天上。”
“古城之中,有座古塔,那到底是什麼?”他問出了自己最好奇的問題。修羅王第一次出現了猶豫“不知,那座古塔同樣困擾了我千年,若是世上真有人物能有如此神通,那那人說不定已經破開虛空,離開了瓊明界。”最後一個問題“如何離開?”修羅王伸出了一白骨手指,向上一指“天上守宮之人九人餘六,殺一即可離開。”
…
兩之後,一座古廟之中,雷電咆哮,照亮了三張清秀的面容。夏季雨水反覆,外面暴雨傾瀉,豆大的雨點一聲聲敲打在房梁之上,在古廟屋簷前落成一片雨簾。
陸嘉靜和林玄言坐在一起,蘇鈴殊則坐在古廟門口看著大雨發呆,雨水如絲,一縷縷的濺開,隨風散落在她的面頰之上,有些微微清涼,少女一身綠衣像是雨水之中緩緩搖曳的芭蕉。修羅王已經死去,但是雪國依舊。
那個古老的種族依舊要重複它們冗長而苦難的命運,在那個亦真亦幻的古城中,走過最川不息也最枯燥沉悶的
子。一千四百年如此,下一個一千四百年或許也同樣如此。陸嘉靜似乎心事重重,變得愈發沉默寡言。
林玄言本就不太善於言辭,便也跟著沉默,於是他就陪著陸嘉靜坐在一個利爪獠牙的鬼像之下,看著濺入門檻的雨水發呆。不知道過了多久,雨點喧囂的聲音是這個世界唯一的響聲。
蘇鈴殊看著外面被雨水打得花枝亂顫的樹木,心中竟有些黯然的憂傷,她沒有去看陸嘉靜,故人相逢,本來是很開心的事情,但是她卻開心不起來,很多往事已經模糊。
但是她依然記得很多,她一直不太喜歡陸嘉靜,因為她一直覺得這個陸姑娘很是心口不一,忽然之間,蘇鈴殊腦海中忽然有一個念頭如靈犀般閃過,她偷偷回過頭瞥了兩人一眼。
暗自觀察著這兩個悶葫蘆的表情,而他們自始至終沒什麼表情,所以她的心頭更加沉重。蘇鈴殊想到了那個極其可怕的夢境。她忽然想,自己會不會依舊被困在夢境之中。
只是這個夢境比之前的要更為複雜,想要徹底擊潰自己?她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陸嘉靜赤身體倒在修羅宮的場景,心中不安的情緒越來越盛。
林玄言忽然看了蘇鈴殊一眼,蘇鈴殊連忙扭過頭,裝出一副無所事事的表情。林玄言心中暗驚,不知為何,方才他竟然在這個少女身上,察覺到了一絲殺意。
而在那暴雨深處,無數植物破開泥土瘋狂生長起來,它們扭曲作結,連成一片,甚至有很多古樹從莖處被拱開,連
拔起,一個個妖異而詭異的臉浮現在雨水之中,扭捏出五官,變幻出面容。
彷彿一個個雨水之中浮現出的面具。古廟之中,那柄古代微微顫動。林玄言忽然正襟危坐,一手按住了劍柄,目光眺望向了那重重雨幕之中,眉漸漸擰在了一起。遙遠的雨幕之外,茂密的高林之上,一個接著一個青妖族的身影顯現出來。
它們背對著群山,面朝著古廟的方向。為首的是一個面容怪異的灰衣少年,少年立在妖群之中,稻草人一般,目光如死,臉上卻掛著妖異的笑容。
“了不起,竟然可以從那裡逃出來,只是才出虎又入狼口,青妖一族的殺力可不比那祭壇單薄呀。”密林之中傳來妖獸低聲的嘶吼,許多青妖族人騎在妖獸身上,駕馭著妖獸巨大的身軀不急不緩地前進著。
這片屬於他們的領地之中,殺機四伏,耳目眾多,你們幾個人族少年少女,如何能夠逃掉?古廟之中,雷電閃爍,陸嘉靜時不時地咳嗦,臉越來越白,古城一行,受傷最重的還是她,修羅王注入到體內的陰氣不停地侵蝕著她的修為,惹得體內氣機紊亂。
而出了古城又偏偏遇上暴雨,陰溼之氣更重。修道之人不易染上風寒,而陸嘉靜的咳嗽聲卻不停地在古廟間響起。蘇鈴殊看了一眼陸嘉靜,心中微疼。
曾經多麼驕傲而風光的少女,如今道行直墜,淪落至此,何其可悲。思及此處,她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心想自己的境遇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哪裡有資格可憐她呢?曾經半步通聖的自己,如今借體重生,修為連化境都未到。昨夜殺天門守門人,也是三人合力費勁心思才堪堪破掉,若換做以前,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事情。想著想著。
她忽然鼻翼微動,霍然起身,側過頭望向了雨幕之外。她這才發現,林玄言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來到了她的身側,同樣憂心忡忡地望著雨幕。
“你也覺到了?”蘇鈴殊蹙眉道。
“嗯,有妖來了,而且數量極多。”林玄言道。蘇鈴殊想了想,道:“應該是青妖一族。我先前就是遇到了許多青妖,與他們纏鬥,然後誤入了那座古城。”
“青妖?”
“嗯。”蘇鈴殊解釋道:“青妖是妖域北方的妖族,是無木修成的妖怪,天生便有與草木融為一體的神通能力。在木系妖類之中,僅次於白木煞的白木妖族。最可怕的是,據說青妖族在暴雨之時修為便會暴漲,看這雨勢,應該很是棘手。”林玄言問:“你有什麼辦法麼?”
“最明智的辦法應該就是跑了,拖過暴雨再和他們纏鬥,勝算更大。”林玄言看了一眼雨勢,漠然道:“恐怕已經來不及了。”話音未落,古代低鳴,一氣虹光輾轉而去。
因為握著劍,所以他至少有些心安。林玄言始終相信,只要手中有劍,任何艱難險阻,苦難羈絆都可以揮劍斬斷。
何況區區一個屈居北域最北方的妖族。滴答滴答的漏水聲驟然加劇,一絲暴戾的氣息無聲撕裂雨幕,自四面八方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