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對方漸漸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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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靜兒。”林玄言道。陸嘉靜睫不經意間顫了顫,卻沒有多說什麼。兩人沉默了一會,陸嘉靜忽然道:“這裡很適合修行。”林玄言道:“這裡不安全。”陸嘉靜問:“既然不為修行,那你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林玄言道:“傳說中北府藏著聖人的寶藏,時逢北府開啟,我便情不自來看看。”陸嘉靜自然知道這不是真話,輕哼了一聲,問:“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林玄言指著前方火光微明的道路,輕笑道:“還能怎麼辦?我們只有這一條路。”陸嘉靜忽然說:“我有些擔心語涵。”林玄言道:“只要她留在寒宮便不會出事。”陸嘉靜又問:“那南海上的那場戰鬥呢?你覺得結局會怎麼樣?”林玄言道:“那場戰鬥的結局很可能便是此後天下幾十年的格局。無論誰贏,人間都不會安寧。”狹窄的石道上響著輕聲的腳步。林玄言和陸嘉靜一起走在這條几乎望不到頭的石道上,變幻不定的燈火映照得臉頰明滅。陸嘉靜時不時用手指在牆上劃下標記,防止自己繞了個圈猶不自知。

但是不似他們想的那般,這並不是什麼鬼打牆的術,在行走了很久之後,他們來到了道路的盡頭,那道路就像是莖幹上綻放出的花,四通八達地通往不同的方向。

而每條道路能望見的景象都不一樣,第一條道路上奇花異瑞盛放,珠光寶氣鋪滿。第二條道路上,隱約有水聲鳥語,漁歌猿啼,第三條道路上有美人歌舞,綵帶飄飄,林玄言在所有路口望過,陸嘉靜用青蓮之心一一探照,同樣看不出什麼端倪。

“走哪條?”林玄言問。陸嘉靜指著第二條道:“這條吧。”林玄言道:“我覺得不妥。”陸嘉靜冷笑道:“你想走美人環伺的那條?”林玄言很識趣地搖頭道:“我有陸姐姐一個美人就夠了。”陸嘉靜懶得理他,一朵青蓮浮在身前,她朝著第三條道路走去。林玄言愣了愣。陸嘉靜回頭,笑眯眯地看著他:“還不跟上?”林玄言乖乖地跟了上去。

走入第三條道路之後,那些原先看見的美人卻都陡然不見。周圍終歸寂暗,而那牆壁之上,卻出現了許多雕花美的美人壁畫。他們看著壁畫一路走去,壁畫之上,有絕女子懷抱琵琶,隨著駱駝商隊在沙漠穿行,風沙撲面。

有女仙降妖除魔,飄飄的衣裙下踩著骷髏的頭骨。有女劍客與惡蛟搏殺,鮮血鋪滿江河。有女子落筆作畫,花木皆脫離紙張扶搖而上。有神女落石生山,化作天塹。

亦有道姑仗劍緩行,將山巒闢出道路。一路走去,陸嘉靜也不心馳神往。那些瑰麗的畫像與人等高,只是所有人皆未點睛,雪白的眼珠看上去死氣沉沉。

但是林玄言卻有種錯覺,若是讓她們都點上眼睛,她們便會自畫卷中走出。

“這些可能是傳說中的明隱壁繪。”陸嘉靜回憶起一本古書上的記載:“傳聞中明隱繪捲上的人物都沒有眼睛。

但是若有善畫者為他們點上眼睛,他們便會從畫卷中走出,從此效命於點睛者。”林玄言嘖嘖稱奇。

陸嘉靜好奇道:“這幅繪捲上可都是絕世美人,你不想為她們點上眼睛,這以後的子多快活啊?”林玄言一本正經道:“見過了陸姐姐這般的國天香,誰還會去看那些半真半假的庸脂俗粉?”陸嘉靜嘴角動了動,她強忍著笑意別過頭,冷冷道:“算你識相。”走過這畫卷之路後,又出現了三條分岔路口,那些路口同樣意象紛呈。

稍一猶豫後,陸嘉靜選了其中一條,而此後,又有越來越多的道路選擇出現在了面前,陸嘉靜也懶得去選擇,便靠著最右邊,一條路走到黑。

林玄言也看不出北府的端倪,也不明白這些壁畫的意義究竟在哪裡,難道只是因為北府的主人喜歡繪畫?

陸嘉靜的手輕輕摩挲過壁畫,她仰起頭,望向了黑漆漆的上方,忽然之間,她向後退了退。壁畫的上方,有異響傳來。林玄言下意識地走到了陸嘉靜的身前,同樣抬頭望向了那個方向。

一個漆黑的影子如蜘蛛掉落般從天而降,林玄言下意識地斬出一道劍意,接著肋骨被斬斷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一具屍體被攔斬斷,腥味撲鼻而來。林玄言和陸嘉靜面面相覷。林玄言首先蹲下身,翻動了一下他的衣物。

隨著屍體生機的徹底逝,一塊原本藏在識海之間的令牌從眉心擠出,林玄言取出那塊蒼黃的令牌遞給陸嘉靜,陸嘉靜看了一眼,說:“這是皇族的供奉隱修。”林玄言略地看了一眼屍體被斬切的位置,道:“他已經死去好幾個時辰了。”

“有其他人進來了?”

“嗯。可能是很多人。”林玄言猜測道:“可能我們進來之後會被分散到不同的角落裡,而我們是抱在一起的,所以來到了一起。”陸嘉靜重新打量了一遍屍體,更覺心驚,那具屍體甚至毫無還手之力,是被一擊斃命的,那殺他之人該有多強?林玄言卻道:“他可能是睡夢中被殺死的。”

“為什麼?”

“靜兒,你不覺得這座北府很古怪嗎?”

“你指的那方面?”

“你對我出一掌。”林玄言道。陸嘉靜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對著林玄言拍出一掌。

林玄言以同樣的法術拍出一掌,兩掌相撞,正好消弭。陸嘉靜的神也古怪了許多,她望著林玄言,咦了一聲,道:“怎麼會這樣?”

“先前我斬出那劍的時候,便覺自己的力量弱了許多,現在看來,在這座府邸之中,所有人的力量應該都被壓制到了同一層次。”林玄言道:“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座北府只是一個巨大的宮,裡面甚至沒有設置任何陷阱,而唯一的危險,便是一同進來的那些人。”林玄言繼續道:“而這座北府又自成了一個小世界,擁有自己的規矩,無論你在外面有多強,進來之後便被統一劃分了力量,要走到更深處便代表著要殺死路上遇到的其他人,而同境殺人又絕非什麼輕易的事情。”陸嘉靜恍然大悟:“這才是浮嶼對邵神韻最大的殺招?!”林玄言也微驚,在陸嘉靜的點破下,他也想通了這點,神幽幽,最後輕笑道:“可她偏偏沒有進來。”陸嘉靜問:“你很高興?”林玄言微微生氣道:“你這麼捕風捉影幹嘛?”陸嘉靜白了他一眼,自顧自地向前走去,那朵青蓮花繞著她周身飛舞,似是那些燈火找不到的黑暗。他們行走的速度放慢了許多。他們摸索著牆壁向前緩緩走去,而道路的盡頭則是一扇石門。

此處已經沒有長明燈的燈火,周圍是一片不見五指的漆黑,唯有陸嘉靜的青蓮散發著微光。林玄言用手推向石門。不和諧的摩擦聲在黑暗中響起。

“小心!”在石門打開的一剎那,陸嘉靜忽然疾聲低呼。林玄言似是早有防備,在石門那頭撲來一陣氣之時,林玄言已經出指,指出如劍,點破氣,他身形微微後退,石門後頭潛伏的那人已經仄而來,一時間拳風的亂充滿了整個空間,牆壁上長明燈吐不定,似是已搖搖滅。

陸嘉靜很快反應過來,身子同樣了上去,青蓮破識海而出,朝著黑暗中偷襲的那人刺而去。對方似是沒有料到來者有兩人,向後微退。

在短暫的倉促之後,林玄言的化指為掌,與其砰砰砰地撞擊了幾下,兩者勢均力敵地纏鬥片刻,錯分開了數次,而那黑影雖然難敵兩人,但似是猶不甘心,在倉促撤後之後,身形便隱匿在了黑暗之中,收斂了氣息,似是在為下一次的殺招伏筆。

而他卻未能如願,在退後之際,青蓮便已經循著氣息追逐了上去。林玄言看著青蓮在黑暗中劃出的軌跡,身子也越過石門追了上去。

黑暗之中,道法碰撞也如蜻蜓點水,一觸及去,擦不出絲毫的火光。那黑則像是兇獸的巨口,擇光而噬,連陸嘉靜的青蓮都漸漸暗淡。甬道之中,那人的身影貼著牆飛速退去。林玄言緊追不捨。

在這種境遇下,他絕不會放虎歸山,為了他們的安全,他們或許要殺死所見到的每一個人。一路的追逃之中,他們又互換了好幾次招式。林玄言能覺到,那人在與自己手之前便已經受了不輕的傷。不遠處亮起了微明的光。那條漆黑的甬道已經過去,長明燈的火光再次照亮,那人在黑暗中漸漸隱現出模糊的輪廓。

對方似是也清楚,若是過了這條甬道,或許便再也沒有反殺兩人的機會了,黑暗中響起了一聲嗡鳴。林玄言和那人的身形撞在一起,電光火石之間,他們拳腳臂肘之間又相撞了數十次。

最後瓷器碎裂般的聲音響起,似是有什麼道法在他們之間崩開,兩道身影同時倒飛了出去。稍晚一些趕來的陸嘉靜扶住了林玄言的身子,然後對著那一處出了一掌,青蓮隨之穿刺而去。

林玄言穩住身形之後,再次如狼般撲出,又幾次的撞擊手後,對方漸漸不支,他一下子抓住了那人的肩膀,對方比自己稍矮,所以鉗制起來不算太過費力。

林玄言推著那身影一路前行,對方的傷勢顯然又加重了許多,雖有掙扎卻無法擺脫林玄言的控制。砰得一聲,那人被推到了牆壁上,痛哼一聲。石牆上鹿頭銅燈灑下了光,正當林玄言將其按在牆上,準備面一拳之時,他的手忽然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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