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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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冷鬱而沉寂，殘燭不住偶爾竄入的寒風肆，忽明忽滅。

玉玲瓏仰躺在上，四肢僵硬地只能睜開一雙令人欽羨的明眸，惶惑加地四下環顧。

又有人來了，這會兒來的是名練家子。

房門一下敞開，直貫而入的冷風吹熄僅餘的蠟燭，氣氛突然變得十分詭異。

出其不意地，一隻手環向她的，把她拖往底，棉被和枕頭卻仍留在原位。玉玲瓏雖沒法看清他的臉，但覺得出這將她抱得緊密的人是殷之昊。

接著又來了個人，對方將垂在前的紗縵使勁揮開，霎時亮白刀光一閃。

“你是真的死了，或者只是昏過去而已？”聽這聲音，竟是是劉婉君。

“區區一包追魂散恐怕沒辦法一舉送你回姥姥家，還是由我來再補你一刀，教你永世超不了生。”那刀子凌空而下，往上狠刺。

“啊！”怪了，她猶未開口，怎麼就有人代她驚喊出聲？

玉玲瓏仍一頭霧水，殷之昊卻又重新將她抱回上，並附在耳邊，低聲叮囑她，“再忍一忍，好戲馬上就要登場了。”他話聲剛歇，房外忽地火炬聚集，——的人聲齊湧進來，眼前陡地燦亮。

“君兒？”劉尚鴻站在門檻內，既驚且怒地望著手持尖刀的劉婉君。

“你…你怎麼可以…”他眼睛往上一瞟，登時天旋地轉，幾乎要昏死過去。

“爹，不是我，我只是…”劉婉君不曉得怎會東窗事發，她明明計劃得很周詳呀，她爹沒道理會知道…

“事實俱在，豈容你狡辯？”劉尚鴻衝過去，把她手中的刀子搶下，強壓著她跪下。

“天-，萬一她…我該怎麼去向皇后娘娘代，我…君兒，我們全家真會被你害死！”劉尚鴻失了魂魄似地踱到前，盯著玉玲瓏一身怵目驚心偽裝得十分真的鮮血，不覺淚涕縱橫，雙手跟著顫抖得好厲害，臉更是蒼白不堪。

怪了，她的死活關皇后娘娘什麼事？玉玲瓏被劉尚鴻這席話攪得一頭霧水。

“殷老弟，殷老弟…快，快派人去把殷之昊找回來，越快越好。”殷之昊乍然離去時，他顯得並不怎麼在意，這會兒遇到棘手問題，第一個想到的卻是他，如假包換的最佳損友。

殷之昊前一刻鐘還跟玉玲瓏賴在房間，乘機吃她豆腐，才眨眼的工夫，居然就飄到外頭納涼兼看好戲。

“解鈴還需繫鈴人。”殷之昊瀟灑地從大樹上翩然而下。

“殷老弟，你來得正好，快替我想想辦法。”劉尚鴻果真急昏了，也不問他怎會這麼湊巧在這節骨眼上出現，就抓著他求救。

殷之昊揮手摒退閒雜人等，非常推心置腹地說:“幸好皇后娘娘尚未見過她本人，大小姐妹顏麗，不輸給玉玲瓏，咱們何不來個李代桃僵？”

“你是說，讓我假冒公主？”劉婉君原本提心吊膽，一下子陰霾盡掃，喜得眉開眼笑。

公主？這名詞新鮮，也夠引人。但玉玲瓏不明白忽然間為何會蹦出個公主來攪局。

“笨蛋，你以為公主好當嗎？”劉尚鴻真不知道怎會生出一個這麼膽大妄為又愚昧不堪的女兒，只見他憂心忡忡地望著殷之昊，“可，唯今之計，似乎也只有如此了…但…她呢，怎麼處理？”

“她不成問題，三兩白銀，一坯黃上，足夠處理掉一名沒沒無聞的江湖中人。把她給我吧。”

“你是說要草草把她給埋了？”劉婉君笑了起來。

殷之昊陰鷙地橫她一眼問:“這箱黃金，果真是於長弘給你的？”

“這件事你怎麼也知道？”劉婉君吐吐道，“之前夜裡，有一名自稱是於長弘，長得高高瘦瘦，滿臉深沉的人來找我，跟我說玉玲瓏老早就是殷大哥的人，說她人很壞、很陰險，也很惡毒，若我不盡快…她退出，我就沒有希望跟殷大哥…所以我就使了一計，沒想到沒害著她，反而把你給走…”她所描述的人絕非於長弘，他不但長得魁梧壯碩，而且本不可能存心置玉玲瓏於死地，劉婉君的說詞，倒是讓他想起另一個人。

＊＊＊殷之昊一解開她的道，玉玲瓏馬上從上跳下來。

“公主？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不肯立即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提起袖角，小心地為她拭去邊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