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半路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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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連忙陪著笑道:“當然不敢,二叔,當然不敢。”乾咳一聲,田壽長滿意的道:“很好,記著十天之內一定要回‘仙牛’來,我還有很多要事和你商議;這遭若不是為了方便你可以從這裡抄近路去看你那位把兄,我才不耐煩大老遠的專程趕到此地受罪呢…”衛雲誠懇的道:“多謝二叔了。”忽然,田壽長又似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他道:“噯,雲,你也在道上跑了好多年了,‘鐵血會’這幫子人你可知道?”怔了怔,衛雲點頭道:“侄兒曉得,這批人在江湖上的名頭鏗鏘得很,聽說他們全是以行動狠暴與作風冷酷而著稱…”田壽長沉默了一下,道:“不錯,他們就正是這樣,而假如他們還能似這幾年一般發展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鐵血會’的力量就將和我們平行了!”衛雲疑惑的道:“有此可能麼?他們竟會茁壯得如此快速?”笑了笑,田壽長道;“千真萬確,這需要歸功於‘鐵血會’的首領‘鬼頭判’太叔上君,以及太叔上君手下那幾個得力臂助;雲,這個組合裡,你可有關係?”衛雲搖頭道:“沒有。”若有所思的看著乃叔,衛雲又道:“怎麼?二叔,這幫子人莫非會與我們為敵!”捻捻鬍子,田壽長道:“眼前還沒有這等跡象,但往後卻誰也不敢斷言,我之所以如此問你的原因,是想設法和他們聯繫上情,若能得到他們的幫助,在將來的爭霸局勢上便會大有裨益,至不濟,也可以穩住他們,免得他們與我方做對!”衛雲低沉的道:“難道說,二叔,‘鐵血會’竟有這等舉足輕重的力量?”田壽長笑道:“他們雖說頗有斤兩,卻也還沒有‘舉足輕重’的力量,但是,他們如若倒向哪一邊,則無可置疑的將使那一邊平添本錢,聲勢大增,而在今天的局面來說,是誰也不希望任何一方得到他們的助力的——除了自己得到!”想了想,衛雲道:“那麼,二叔,你老判斷其他三方面的對頭可也會注意到這件事?”哼了哼,田壽長道:“除非他們是白痴才會想不到!”他有些煩躁的手,又道:“現今武林大勢已經分明,派系淵源各有所承,‘勿回島’、‘六順樓’、‘皇鼎堡’、‘紫凌宮’四雄峙立,而該幫著哪-邊的其他門派也篤定要幫哪一邊,該置身事外的同道們也保管會置身事外,我們全可以預測清楚,怕就怕有些態度暖昧不明的江湖朋友,搞不明白他們意向何在,如果這些情況不事先搞好,到時候出了意外才真叫措手不及呢…”衛雲謹慎的道:“二叔,我們所知道的情形不是明擺著的麼?武林中的七個名門大派早已聲明不幫助任何一方參與此事了,其他幫會教壇等江湖同道也大多願置身事外,甚至有的還隱約表示過,誰成了盟主他們便聽誰的,他們卻不想在過程中幫助誰走上武林盟主的寶座-一”冷冷一笑,田壽長道:“一干縮頭縮尾的東西,這些人全是批無用的廢物,他們生怕所支持的派別到時若落了選,失了風會跟著擔上禍源!”笑笑,衛雲道:“人情之常罷了,二叔。”接著,他續道:“如今據我們所知,一定會幫著‘六順樓’舉事的是‘馬隊’與‘三羊山’的‘四瞳叟’鮑子言兩拔。和‘皇鼎堡’-個鼻孔出氣的則是‘灰衣會’他們那一批。支持‘紫凌宮’的是‘飛鵲門’及‘龍派’的人物。此外,就沒有什麼其他的牽連了,而我們對自己這邊卻更加有數,赫連雄赫連大哥與‘蠍子’組織的兒郎們便賣了命也是幫著我們的,‘花子幫’的朋友們相信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田壽長緩緩的道:“你說得大致都對,但問題是如今仍有幾個強有力的幫會動向我們尚不知道,——此外那些個實力泛泛的同道們可以不去理會,他們難以發生作用,這幾個強大的幫會意向如何,我們便卻須切實注視,而尤以‘鐵血會’的背向為最重要…”笑笑,衛雲有些不服的道:“二叔,‘鐵血會’這麼‘俏’呀?”皺皺眉,田壽長道:“大勢如此,我們無法多增幫手,至少,也不願再結仇敵,尤其是像‘鐵血會’這種頗有力量的敵人!”他拗了拗十指關節,在一陣低脆的“咯崩”聲響裡又道:“我這些來,正設法和‘鐵血會’方面找找關係建立情,只是如今尚沒有眉目,雲,你留心這樁事,至少也記得別與他們發生誤會,免得將來的大舉陡增阻礙!”聳聳肩,衛雲道:“曉得了,二叔。”伸了個懶,田壽長吁著氣道:“這段時光,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那種可怕沉靜,誰都在加緊準備,躍躍試了…唉,江湖道啊…”衛雲笑道:“時勢造英雄,二叔。”

“嗤”了一聲,田壽長道:“我都老掉牙了,還爭什麼英雄!若不是為了造就你,早就找個深山古廟住起來啦!”想說什麼,又臨時改了口,衛雲淡淡的道:“二叔,其實若非罷不能,我…我對眼前的情狀已經很滿足了。”以眼-瞪,田壽長怒道:“沒出息的東西,你兩個老叔賣了這等力氣託你上高枝,你,你就心甘情願朝地裡鑽?”低下頭,衛雲忙道:“二叔息怒,侄兒的意思只是恐怕這太使二位叔叔費神添憂了!”

“嗯”了一聲,田壽長稍稍緩和下來的道:“這還像話:你也不想想,哪個做老的不‘望子成龍’?咱們不幹就不幹,要幹,就得向著那最高的目標,咱們吃的江湖飯,在刀尖上混子,既已踏進了這個是非圈,不他個盟主的首魁大位坐坐,豈不等於白忙活了終生?況且,你便不想坐那位子,別人也饒不過你,除非自己先用把刀子在脖頸上狠勒那麼一傢伙,伸腿才算了事!”衛雲急道:“二叔——”田壽長吹鬍子瞪眼道:“怎麼著,我說得不對?”連連搖手,衛雲道:“對,對,對極了,二叔,你老與展大叔對侄兒的一片苦心,侄兒又哪會不曉得呢?”點點頭,田壽長道:“曉得就好,可也別光口裡掛著,總記得要替我們兩個老不死的爭口氣才是!”衛雲正道:“二叔,侄兒包管不會替兩位老人家失顏!”用力一拍衛雲肩頭,田壽長道:“好小子,我就愛聽你這句話!”這時,衛雲才叫了一聲二叔,開始將他昨夜在“老通城”

“如歸客棧”中救了“青羅扇”水冰心及痛懲賊奚俊的事簡要的說了一遍。

田壽長聽得微微笑了,忽然,他的笑容又凝結起來,深深的看著衛雲,他道:“這件事你做得很對,但是,你卻須留意‘六順樓’的人找你麻煩!”衛雲側著臉道:“二叔,‘六順樓’會以這件事為藉口與我們翻臉硬拼麼?”冷靜的,田壽長道:“不會,他們沒有這樣傻,而且這個藉口本不能成立,難道說你救了澹臺又離的義女於魔手,他反以此理由來報復你?這是決不會的,表面上他包管大為,甚至向外傳揚你的義行呢!”皺皺眉,衛雲道:“那麼,他們又如何找我麻煩?”田壽長枯乾額頭上的皺紋全疊在一起了,他緩緩的道:“明裡他們會對你千恩萬謝,骨子中卻滿不是這麼回事;據我所知,澹臺又離這老傢伙異常護短,對他那義女水冰心尤為寵愛,水冰心回去一哭-鬧,澹臺又離這老小子豈會甘休?但他明著不敢動你,暗裡敲你悶總可以的,這種事,‘六順樓’的人是行家!”衛雲火道:“他們憑什麼!這不是恩將仇報麼?我好心好意救那妮子於受辱之前,更代她懲罰了…”田壽長平靜道:“不要沉不住氣,你方才告訴我水冰心不也正是恨你這兩點?看到她的身體,又未曾依她之言將那宰掉?就這兩樁不成道理的理由,已足夠澹臺又離來對付你了,雲,不能用對常人的眼光去衡量澹臺又離,很多事情,他的看法及論調是與眾不同的!”嘀咕一聲,衛雲道:“簡直是個老瘋子!”呵呵大笑,田壽長道:“在我來說,頗有同。”眯著眼,他又道:“那妮子聞說生得極標緻,可是如此?”衛雲笑道:“名不虛傳!”

“又聽說心高氣傲,冷若冰霜?”田壽長道。

舐舐,衛雲道:“有一點,只是蠻不講理,以為,呃,誰都該聽她的調度,其實人家又不是她的兒子,哪有這麼些孝順法?”一拍股,田壽長站了起來,笑的道:“你去吧,記得沿途小心,按時回來。”跟著站起,衛雲也笑道:“放心,二叔,我一定按時回‘仙牛’。”兩人分成兩個不同的方向躍下巖頂,衛雲招過坐騎,翻身而上,放韁直往斜坡下面奔去。

沿著先前的那條荒道朝前趕,馬行如飛,卻是又平又穩,這-遭,衛雲是往“富陵鎮”去探望他的生死之拜兄弟赫連雄去,赫連雄號稱“無形手”是名懾大江南北的黑道組織“蠍子”當家,赫連雄與衛雲有著過命的情,每次由“勿回島”來內陸,衛雲都會出點時間去探望他,當然,在將來遲早要發生的武林爭霸戰上,赫連雄和他的“蠍子”兒郎也會是“勿回島”方面的一支得力臂助!

“富陵鎮”距離這裡約有一百多里的路程,以“狂火”的奔馳速度論,只要半天功夫也就到了“蠍子”的大本營便設在那裡,在衛雲來說,對這附近的地形,他也已是“識途老馬”啦!

馬兒奔著,跑著,蹄聲有如一串接一串的密雷,急勁的溜向天邊,蹄後揚尖,四周景物迅速倒退,那荒路,便一大段-大段的被拋棄在後面了。

頭巾飛舞,袍角飄揚,衛雲坐在馬上顯得灑逸無比,他目注前途,知道不用多久便將經過原是遠古河的遺留,如今早已變成一道亂古凹地的幹澗,而過了那道為陵脊夾持著的幹澗,再有個把時辰也就到達目的地了。

抬頭看看天,雲絮後的秋陽也已朝西偏了一大截,衛雲舒適的穩坐鞍上,自言自語的道:“過午好久了,只是今天的天氣十分不錯,有云遮著頭,涼習習的;要不,不真得頂著太陽烤人油吶…”手搭涼棚遙向前看,他又寬的想:“好啦,快到那條亂石澗了…加點勁跑,到了赫連大哥那裡正好吃他一頓接風筵…”片刻後“狂火”已一片旋風也似捲上了一道陵脊,順著陵脊翻過去,唔,是一道蜿蜒而起伏不平的亂石幹澗了。

這條幹涸了好多年的河可是夠寬的,這邊與對面,怕沒有百多丈的距離,整個幹澗,全為大小不均的卵石所佈滿,高低起伏,重疊堆積,再有一叢叢的野生雜木零散點綴在幹澗四周,看上去,就越發單調乏味了…。

下了陵坡,路,早就沒有路啦,幹澗裡只是一片靜寂,偏西的斜陽將一抹偶而自雲朵後的夕照有氣無力的投注進這裡,景緻是荒澀而微帶著淒涼的,前後左右,此刻全沒條人影。

嘀咕著,衛雲小心翼翼的策騎緩行,馬兒高一腳低-腳的,他坐在鞍上也直顛得股生痛。

突然-一一隻不知名的鳥兒怪叫著從一叢雜木中撲翼飛起,那叫聲似帶著驚慌“咕——呀——咕呀!”

“呸”的吐了口唾沫,衛雲罵道:“媽的,這扁畜生!”泛著寒意的秋風拂過澗底,帶起一陣輕嘯,叢叢的雜木簌簌搖晃著,響起一陣像是低語的聲音。

雲懶洋洋的騎在馬上,緩緩朝對面走,他心裡在想著別的事情,一些很煩很複雜又很重要的事情。

猛一下子,馬兒前蹄閃了一下,衛雲上身傾斜,他迅速抓牢鞍把手,方待叱喝,馬兒卻又受了驚似的低嘶著踟躕不前了!

用力一夾馬腹,猛抖絲韁,衛雲冒火的叱叫:“走呀,你這小子怎麼了?”就在這時,意外就宛如突起的閃電發生一——一張上面綴滿了倒須掛鉤的黑網金閃閃的凌空罩落從一從雜木之後,同一時間,無數寒晶晶的暗器由四面八方飛而來,就在這些攻擊展開的一剎,三條人影亦似鷹隼般從另一叢短樹中暴撲!

狂笑一聲,衛雲的反應是快速得匪夷所思的,他猝然斜彈而出,口中大罵:“好他媽的狠!”凌空罩落的黑網“呼”的-卷,毫不放鬆緊接跟到,那執網者好強的功夫,這變招換式之間,簡直渾如玉球,圓滑得無瑕無疵!

身在空中,衛雲卻疾若光般飛快斜轉,斜轉間,幾乎快得不可察覺的抖手二十六掌反攻出去!

執網者倏然閃身,黑網一沉,又緊跟上!

雲腳尖點在卵石,尚未轉身,背後,已有三股銳風急襲而到!

眨眨眼,他猛的往前撲倒,三件兵刃稍差分毫的擦著他背脊掠過,就這一剎,他平貼於地,暴旋狂劈,掌影並洩如刃,那三個撲來的漢子也已慘號連聲,各自震彈起尋丈之高,又於地沉重的摔落——每個人的額頭上,俱皆印著一隻鮮紅明豔的掌印!

只這不及人們眨眼的十分之一時間裡,那面黑網又狂卷下罩,衛雲哼了-聲,翻掠三步——但是,又有一柄奇形怪狀的“惡鬼爪”寒閃閃的斜砸向間!

好險,猛一弓身“惡鬼爪”幾乎貼著肚皮飛過“呱”的一聲,袍邊被扯掉了一大塊,衛雲恨得血氣翻湧,他陡然起跳,雙腳奇快飛彈,那人一時招式用老,不及換力,他雖然匆忙側轉,讓過了腦袋卻躲不開全身,-下子被衛雲踢中肩頭,整個人風車似的“呼”聲倒摔五尺!

黑網又來了,有如一片黑雲籠蓋,風聲呼轟!在極不可能的狹小空間裡,衛雲卻又驀而斜掠旋開,黑網一擊落空,沾地又起!

七十七掌連成一氣,彷彿星般成串飛出,衛雲不待黑網再到,便以硬碰硬的將對方出七步!

執黑網的攻擊者,嗯,是一個面青灰,薄削腮,形態冷酷無比的中年人,這時,他在略一受挫之後,又再次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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