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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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了,病房裡又是一片靜默,他輕抱住若若,覺得好安心。
“你叫若若是嗎?不管我記不記得你,我想我一定很喜歡你,睡吧!再睡一下下,醒來後,你就是我的新娘了。我不會讓你當未婚媽媽,我會保護你、照顧你,愛你…”夢裡的她聽見他的諾言了嗎?為什麼會浮上一朵甜關的微笑?是的!一定是他們心意相連,他心中所想才會傳進她的心裡。
閉上眼睛,他們的頭緊緊靠著。睡吧、睡吧!等睡醒之後,白雪公主就要搭上豪華馬車嫁入城堡了……。。穿著白紗禮服,若若不敢相信她真的要嫁給耕尉了。
要不是水水又叫又跳的,差點兒震碎她的耳膜:要不是媽媽的眼淚,灼燙了她的心;要不是一屋子黑鴉鴉的人頭,一看到她都要來抱抱她、說聲恭喜,她很難相信,自己會是今天婚禮的主角。
眼看著之前還信誓旦旦,說不要娶她的男人,現在竟然要在結婚證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對耕尉來說,這算不算“人有旦夕禍福”?
“老哥,恭喜你了!”賀耘尉一臉興奮地說。
哈哈!如他所願,老天當真派個侏儒國公主收了大哥,未來他只能在回憶中,搜尋他曾有過的“豐功偉業”所以還在求偶市場上的同胞們,上帝是公平的,賀家五少裡最花心、最風、最低級、最挑食的男人賀仲墉和賀耕尉都娶了貌不驚人、身材“平”庸的“小”女人,而專情如伯墉、守身如玉的季墉和他這個從不沾蜂惹
的男人,全有了個萬中選一的美嬌娘為伴。
這就是告訴我們:你要先苦後甘呢、還是先甘後苦?
迸代聖賢早早訓誡我們這些後代子孫…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因為,伯墉、季墉、耘尉都苦過、忍過、憋過,所以拿到老天所降的“大任”:而仲墉、耕尉這些“不忍”、“怕憋”的男人,自然只能得到“小任”啦!
胞尉從大家口裡去判定對方和自己的關係,到目前為止,他知道了誰是爸爸、媽媽、弟弟、弟媳婦和岳母。
“耘尉,你大哥的手不方便,你去幫他在結婚證書上簽名!”賀聚武樂歪了,沒想到這個兒子一醒來,就變得合作、懂事、聽話,變得很有人了。
這場車禍撞得好、撞得妙!有空他要去把那個安全島,裝修成全臺灣省最豪華、最富麗的安全島,讓有中國人的地方都知道,臺灣的鵲橋就在建國北路上。
“好!”他非?忠獯停煞鏤璧腦諡な檣鍁┥稀昂馗盡比鱟幀?br>胞尉拿過結婚證書,端詳了半天。
“弟弟。”這聲呼喚把耘尉的聽覺神經緊緊扯繃。
認識了幾十年,耕尉從來沒有用這兩個字來稱呼過自己,以前他不是連名帶姓叫他,就是喊他死小子、爛傢伙的…他凝重的臉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如果“弟弟”二字會引來注目,那麼耕尉接下來的話就更具爆炸力了。
“你寫的字太潦草了,我看不懂,你告訴我,我叫什麼名字?我自己簽好了。”
“再說一次,你不知道自己是誰?”賀聚武彈腿一躍,動作和紀政一樣捷,完全沒有遲暮老人的緩鈍。
“我想…我大概忘記了。”他有些尷尬地說。
啊…難怪他合作、難怪他乖巧懂事,因為他本不記得自己是誰啊!天地不仁!讓他以為自己有個好兒子的夢想在瞬間破滅…他好想哭,可惜淚腺退化,早榨不出新鮮淚
。
伯墉湊了過來,做了初步檢查後,又按鈴找來護士,推他去做更密的檢查。
一時之間,眾人全轉栘了陣地,像軍隊拔營—樣,走得乾乾淨淨,只剩下若若尷尬地坐在沙發上,一語不發地呆望著窗外。
唉…好夢易醒,她連禮服都還沒脫下,就發現這是一場鬧劇,偏偏她還興致地演出這場可笑的家家酒。
來不及悲傷,水水就衝了進來。她雙手一揚,得意地搖搖手上的結婚證書,去給若若。
“收好!你的結婚證書。”
“那又沒有意義,是耘尉代簽的。”一張沒意義的結婚證書,可以拿來做什麼?憑悼她一場鏡花水月的婚禮?
“懶鬼!不能勞駕你的雙手,把它打開來看一看嗎?”虧她那麼辛苦地邁開小短腿衝到耕尉身邊,恐嚇他親筆簽下這珍貴的三個字,她居然連看都不看就否決掉,朋友啊,朋友是做什麼的?都是假話啦!一碰到男人,朋友就合該自動到壁角去蹲蘿蔔啦!
“你怎麼到手的?”真是耕尉的親筆簽名。
“恐嚇他啊!我說等他檢查完後,就看不到你了,因為我要把你藏起來,讓他永遠找不到你,他一受驚嚇就拚命問我,他的名字怎麼寫?然後就飛快的簽下名寧,別誤會,可沒人強迫他。”水水滿臉驕傲,就不知道恐嚇病人會不會犯法。
“他受傷以後變得好依賴我。”若若喃喃白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