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死亡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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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沒事吧?”賽菲爾緊緊捏住拳頭,拼命壓抑口那股幾乎要將她擊垮地深度驚惶。

黑衣人並不答話。只是側身推門,示意她進屋。可那張隱隱帶著黑光的青灰臉孔,似乎說明著他極其不妙的身體狀態。

幾乎是僵硬著走入米麗夫人的房間,賽菲爾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靈原想跟著進去,卻被黑衣人擋在門外。看到他們地沉重臉靈不由得緊張起來,破天荒沒有強行跟入。

“母親大人!”賽菲爾挪動著硬邦邦的雙腳,好不容易才走到邊。有幾名醫生守在邊,十分不安的對伯爵小姐低聲說明躺在上的那具軀體還有心跳,卻全然沒有意識。可能再也無法醒來。

“情況是很嚴重的!你們這些醫生是沒用的!快出去吧。”女子的嬌聲響起,毫不客氣地驅趕了所有醫生。

“狄蘭老師…”賽菲爾這才看清,頭坐著的,是一張娃娃臉的雙黑少女。

“我接到你家辛蘿的緊急求助信便連夜趕來了。”狄蘭盤膝坐在米麗夫人的枕頭邊,眨巴著眼說道,“她的情況很不妙,要不是有人給她持續注入某種力量,她恐怕早就死了。”賽菲爾的心中升起一絲,同時又有一絲悲涼。她當然知道那個輸入力量的傢伙是誰,可再這麼下去。米麗夫人沒救,破破估計也要不行了…

“她體內有種奇怪的物質,和上次那個東大6暗殺者情況類似,但比他更嚴重。喏,你知道我說的哪個暗殺者吧?旭天和那個銀小子應該告訴過你吧?”賽菲爾點點頭。一顆心絞痛不止。當真是娜娜公主地忠心屬下乾的?那豈不是說。是她害了米麗夫人?

頭腦忽然昏沉起來,狄蘭的聲音似都飄忽起來。眼前一切彷彿變得不真實,伴隨著她沉重的呼時高時低,就像是身處虛幻世界一般。

“你知道的,沒人能治療米麗夫人,因為本沒人知道那物質是什麼!”狄蘭遺憾的話語還是清晰的傳入她的耳中,“連靈都束手無策,這就是現在米麗夫人面臨的狀況!雖然這樣說很無情,可我必須提醒你還是早點準備後事吧。”耳內轟然作響,賽菲爾的腦海裡一片混亂,似乎整個世界隨時會爆炸一般,又彷彿眼前地一切瞬間就會消失。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對狄蘭說的,等她終於清醒過來時,房裡只剩下她和米麗夫人兩人。

“母親大人…”賽菲爾跪在米麗夫人的邊,輕輕喚了一句,便將臉埋入手掌,再也抬不起來。嗓子裡出“咯咯”的氣噎之音,她卻始終哭不出來。

在經歷了那麼多以後,她才擁有了直面敵人的勇氣與決然;在付出了那麼多以後,她才獲得了與元素使抗衡地力量;在終於幹掉殺死碧地仇敵以後,在總算看到反抗“那人”的曙光以後,命運卻選在這個時候,給予她最沉重地打擊!

對那個極不公平的老天爺。她一直在進行不屈的抗爭與掙扎,可是,她最終面對地,卻依舊是命運之神那嘲的笑。

一時間,賽菲爾只覺身神俱疲,心若死灰。她從未有過這般沮喪、這般挫敗、這般失望的時刻。就像是溺水之人失去了那塊賴以救生的木頭,終於要沉入冰冷的水底了…

就這樣順從,就這樣放棄嗎?就這樣屈服於命運,任憑死亡陰影籠罩嗎?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

靜靜地跪在邊許久許久,賽菲爾才抬起眼,咬咬牙站了起來。情況已然如此,她就必須面對現實。必須考慮她身後的那許多人…

推門而出,忽然現靈還等在門口。察覺到對方那股悲哀的目光,靈大步走近,皺眉問道:“你的母親出事了?”

“是呀,情況很不好。永恆…”賽菲爾挑起角,出一縷絕少出現在她臉上的淒涼微笑,“可以把你的肩頭借我靠一下嗎?”

“呃。當然可以,你…”靈的話還未說完,就見賽菲爾幾步走近,徑直把自己投入對方懷中,輕輕將臉貼上他的膛。覺少女地肩頭在輕輕顫抖,靈下意識的伸出雙臂,將金少女緊緊擁住,似要極力溫暖她一般。

嗅著靈身上那股好聞的花草氣味,賽菲爾暗暗嘆了口氣,慢慢閉上了眼。靈似乎總能帶給她一種安心的氣息。就讓她放縱一次吧,以後恐怕沒有機會了…

這是第一次,賽菲爾主動投入他的懷抱。靈擁著她纖細柔軟的身軀,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賽菲爾?”他輕聲喚著,卻覺得懷中的身軀越來越沉重,似要往地下墜去。擔憂之下,他輕輕扳過對方地頭,卻現她竟然,睡著了?

打結的眉頭舒展開來,清逸的面孔上出一絲淺笑。靈心中湧起一股歡喜。一股驕傲,她在信任他、依賴他,不是嗎?

打橫抱起懷中女子,細細打量她的臉,靈這才覺得她比先前又瘦了不少。憐惜的盯著那張疲憊不堪的睡顏。他輕手輕腳走下樓梯。清冷的容顏上溢滿了溫柔。

“賽菲爾,好好休息一下。等你醒來。情況說不定會好轉的。”將金少女放置到她的榻上,靈坐在邊,凝神望著她。從什麼時候起,她變得這般蒼白憔悴?

嘆了口氣,靈從懷裡摸出一樣事物,看了又看,慢慢捏緊,下定決心般站起,一路往米麗夫人房中去了。

光華乍然閃耀,將整座府邸籠罩其中。賽菲爾被那股柔和之極的磅礴氣息驚醒,跌跌撞撞衝入米麗夫人臥室,看到地是面木然的破破,同一臉黯淡的靈。

“對不起!”靈清冽的聲音隨即響起,“我沒料到,生命華竟然沒用。”他為了賽菲爾,不惜用掉自己擁有的唯一一顆生命華。然而,費了那顆珍貴無比的生命華,米麗夫人還是沒有醒來。

的暖過後,是一陣真切的悲慟與絕望。賽菲爾側過臉,注視著米麗夫人越透白的臉,一顆心沉入無邊的黑暗。迪匆匆趕來,心頭大石總算落地了。看起來她沒有受傷,可…為什麼她地臉是異樣的白,不僅是毫無血,更有種令人心悸的悽楚與絕望。

“蘇迪,索斯港情況如何?”儘管臉上木然,心中冰冷,賽菲爾還是打起神,問起最新戰況。

“因為城裡來了強者助陣,東大6的艦隊現在已經撤退了。”半矮人不安的打量著她,“賽菲爾,你,你還好吧?”

“我很好。”賽菲爾地聲音聽起來十分飄渺,不真切得很,“皇儲殿下在哪裡?”皇儲?賽菲爾什麼時候會這麼客氣地稱呼約瑟?蘇迪大奇怪,卻仍老老實實答道:“約瑟奉命出征,目前正在準備行裝,明天就要率軍前往索斯港。我也會一同返回。”

“好,我也要回安基島,然後我會去索斯港。請轉告皇儲殿下,我到時會去面見他…”口中說著公式化的用詞,心中地不甘漸漸化為深沉的無奈。終於,她為自己的未來。做出了決定。

安基島近來的氣氛很壓抑。雖然攻擊聯盟的東大6船隊在杰倫特地出反擊下無功而返,索斯港附近生的小規模海戰也因有高強異術者的介入而暫告段落,讓所有憂心戰局的人舒了口氣,但接下來從伯爵府傳出的消息,卻是不那麼美妙米麗夫人遇刺昏,無藥可治,這不幸的消息讓民眾又揪起心來。

一條條令人不安地消息在島上傳著:有人看到旭天秘書神情極其嚴肅的走出小姐書房,有人看到克斯島守在無人之處老淚縱橫。有人看到賽菲爾小姐坐在夫人常去的花園裡黯然神傷…大家紛紛在猜測,夫人是不是真的沒救了,死期恐怕就在這幾天!

“無法可想,無藥可救,母親大人一旦死亡,我就只有一年生命…這就是屬於我的命運嗎?”黑衣人筆直站在賽菲爾身前,他是伯爵府除了克斯管家以外知曉血契存在的第二人。沉默許久。面灰青頹喪的他終於擠出一句話:“破血契?”

“沒有辦法,連當初刻下血契卷軸的貓女先知都說了,這是無法解除地契約…”賽菲爾苦笑一聲,“這樣的結局,真是讓我不甘心啊!”

“你知道我的決定了,那麼,母親大人最後的子,請你仍然陪在她身邊吧。”這樣,破破才不會和她一起去送死。

“克斯管家那邊,我已經說明了自己的選擇。他也完全接受。以後如果有什麼人不服不滿,還請你和暗衛儘量彈壓。辛蘿是最好的幫手,她會忠實的執行我地命令。旭天老師也會從中協助,努力保住安基島的平安。至於軍事上,還是給杰倫特吧,我用神異術調查過他了,沒有問題。”有條不紊的,賽菲爾淡淡吩咐著,處理後事一般。

“我只能代表安基島,只能確切的安排安基島的未來。至於聯盟事務。雖然我無法確定是否會有反彈,但大體上,面對東大6咄咄人的攻擊之勢,沒人會在這時反對我的決定。”伸了個懶,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一般。賽菲爾微微一笑。

“那麼,我這就去索斯港了。”府坐鎮,整忙於整軍佈防。由於國王陛下的命令,全格魯國最優秀的軍人都聚集到沿海一線,尤其以索斯城為重點。

雖然是坐在輪椅上布命令,但皇儲殿下的軍事才能還是不容小覷地。至少他擁有足夠的權威,能讓那些從格魯各軍團中徵調而來的驕傲軍官服服帖帖。

軍團調動是件重要又麻煩的事情,約瑟正忙得不可開,忽然聽說賽菲爾到了索斯港,請求面見格魯皇儲殿下,他不奇怪起來:“說得這麼客氣,臭丫頭又有什麼花招?”待身穿正式禮服的亞姆小姐緩步進屋時,他更加奇怪了。好好的,臭丫頭幹嘛穿得那麼隆重,還恢復了那頭慘兮兮的白?

賽菲爾今天穿著一身藍黑底、銀絲繡邊的束禮服,間還懸著一柄貴族常用的佩劍。純白長扎得整整齊齊,一絲不亂,映著她依舊蒼白的臉,卻顯得一種奇異地清濯明淨。

看了看約瑟和他身後的蘇迪,賽菲爾忽然做出了一項出乎意料的舉動她“唰”的一聲拔出了間長劍!

約瑟和蘇迪都嚇了一跳,前者更是心中打鼓,生怕又被臭丫頭臭扁一頓,滿腦子尋思著我最近沒得罪她吧?

似乎察覺到約瑟的心思,賽菲爾嫣然一笑,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地嘲諷,還有隱藏極深地不甘與無奈。

接著,她緩緩低頭,單膝而跪,劍尖抵地,一字一句的沉聲說道:“我,賽菲爾。亞姆,亞姆伯爵府地主人,獅鷲花族章的繼承者,在此向格魯國皇儲殿下宣誓效忠。從今起,安基島歸附格魯國…

語氣平靜到仿若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但內容卻是石破天驚般的震撼。約瑟大張的嘴幾乎能入一顆鴨蛋,他身後的蘇迪更是整個人呆掉,驚愕無比,惑無比。

賽菲爾慢慢抬起頭,清冷幽深的目光凝聚在約瑟臉上,忽而展顏一笑:“殿下,你敢接受嗎?”約瑟就這樣完全愣住。不是因為那效忠言辭,不是因為那驚天話語,而是她的笑容,那般驚心動魄,那般刻骨銘心。

在這一笑之間,有股慘烈而悲哀的美,傾國傾城,動人無比。

一旦映入眼,便在腦中深深刻下烙印,再也揮之不去…

任他閱人無數,可,窮盡他這一生,也從未見過,有人會展如此悽美又決絕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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