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過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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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院子前是一片小樹林，樹林裡有野花，野草，有大小不一的樹，要說有什麼特殊的東西，那就是幾座遺墳了。很破舊的墳，也許歲月太久，破舊到只隆起一個圓圓的土堆，裂開的縫中已經長滿了花。

還在睡夢中，的紅薯已經飄香，香靈細細的手鑽進我的被子，往我的鼻子一抓就把我抓起來了，這一天開始了。

說早起身體健康，現在我知道那叫一天之計在於晨。

我喜歡小樹林。

沒事我就在裡面玩。我喜歡撫摸大樹幹裂的皮，糙而強壯。像皺紋遍佈的小腿，瘦小但是堅強。

那一片喇叭花開得正豔，漂亮的蝴蝶圍著它們飛舞。偶爾爬過一隻小山螞，也是那樣雄赳赳。一點都不怕我。

樹林下面就是稻田，很綠很綠的秧苗拼命在伸著弱的小葉子收陽光，快快長大。

耕的時候很熱鬧，老人甩鞭子的吆喝聲，牛的叫喚聲，犁翻動土地的沙沙聲，還有婦女們的談笑聲，混合在一起，那一刻彷彿聽到天籟，來自我腳下的這塊土地上，我的土地正華正茂。

有風吹過，帶來一陣清香的泥土的氣息，收穫埋藏在這辛勤的背後，等待著老農綻開了歲月蹉跎的臉，陽光普照啊。

我坐在高高的土堆上面，看著這出的忙碌，看著夕陽掛在天角那邊如錦上添花。我小小的身影拉得老長，彷彿要長到千年，帶著這一身餘輝，猜著明天長了張什麼樣的面孔。

夜幕降臨了，家家伸起了灶火，炊煙來了，扭著無形婀娜的肢，搖啊搖，飄啊飄，與天際融合，沒了身影，卻來了靈魂。

餘輝下的樹林很美，樹是紅的，花是紅的，土是紅的，小身體是紅的，還有那破墳堆也是紅的，紅的燦爛，紅的鮮豔，紅的讓人不知所措。彷彿這一切都是幻。

炊煙漫過，又是一次朦朧。分不清這裡外，分不清這夕陽何去何從。分不清那墳頭是否依然等待千年。

糊間，母親的喚聲傳來，悉而美好，我摸摸老樹皮，邁開步子…

身後傳來竊竊私語，墳頭在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