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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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渴。”

“冷氣會不會太涼？”

“不會。”

“有事就叫我，我在一樓…”

“我睡著了。摳…噓…摳…噓…”她閉眼忍住笑，打斷他不厭其煩的叮囑。他抿一笑，動手關掉大燈，離開前輕輕掩上房門，還在門外走廊留了一盞壁燈才下樓。

壁燈柔和的黃澄澄光芒，透過虛掩的門縫輕巧灑進房內，溫柔地驅走黑暗裡的冷硬。沙子眼簾微掀，凝望那份溫柔，那是東方就算不在她身邊也留有的體貼，她看得見…

狽？！

她倏地彈坐起身，而那顆輕輕頂開房門的深棕頭顱，也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一溜煙竄逃不見。她瞪大詫愕的雙眸，清楚看見被頂開十公分的門縫，閃過兩簇茸茸的…尾巴！

怎麼會有狗跑到三樓來，她沒看錯吧？！

心驚跳的沙子掀被下，不敢一個人待在樓上。她躡手躡腳來到房門邊，小心地再打開一點門縫，朝外面探頭探腦，確定“敵方”不在視線範圍內後，便一股腦衝下樓。

砰！行經二樓，她聽見一道關門聲。

二樓有兩個房間，她自然而然往走廊盡頭的房門看去，那是雙胞胎的房間，理應沒人的房間，居然有頭燈的昏黃光線從地板上的門縫透出來。

她記得雙胞胎的生活習慣很好，離開房間一定會隨手關燈，那麼他們房裡的燈為什麼會亮著？

沙子納悶地走向泛出燈光的房間，一打開門，面襲來的涼空氣讓她頓時一愣，同時兩隻深棕、縮在雙胞胎大上的小狽，映入她錯愕的眼。

房子裡真的有狗，而且是兩隻狼犬！

她倒一口涼氣，本想馬上拔腿逃跑，腦中適時想起育幼院的義工阿姨後來曾告訴她，狗看見人一跑就會追著那個人，所以遇到狗時慢慢走開就好。

於是她戒慎地看著那兩隻不知道有沒有攻擊的小狼犬，緊張的腳步慢慢退出房間，但是越看她越覺得…

不對勁。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兩對黃眼睛？

雖然小狼犬的眼白部分是黃的，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神秘的金黃幽光，但這兩雙充滿畏怯、防備、恐慌的深褐眼瞳她並不陌生，簡直像極了…雙胞胎？

她怔在門口，轉身逃跑的腳步遲疑了。

敝了，她怎麼會有這種錯覺？仔細一看小狼犬的眼神，確實有種凱恩和班克就在她面前的奇異覺…

其中一隻小狼犬看沙子沒有走開，試探地跳下，輕輕甩動尾巴，朝她走出幾步。

“不要過來！”見小狼犬靠近，她又是口氣退了一步，抓著門板脫口急喊。

小狼犬仿彿聽懂她說的話，待在原地沒再前進，漂亮柔軟的尾巴喪氣地垂下，口中發出像是嗚咽的低低獸狺，不安的眼神添入濃濃的膽怯與受傷。那種渴望親近她、卻又被她拒絕的失望連她也受得到，她突然覺得心驚。

在樓下的東方也聽見二樓的關門聲，上樓一探究竟，當他看見僵立在雙胞胎房門口、瞠眼呆愣看著房內的沙子時，始終揪在口的沉重心結直墜谷底…

他來到門邊，沉默地看了眼委靡不振的小狼犬，關上房門，逕自走上三樓。

----他知道她會跟上來。

“你說你沒有養狗。”她看見的兩隻小動物是什麼？它們霸佔雙胞胎的大、還吹著冷氣，可是她在他家出入了這麼多次，卻今天才看到…不，她懷疑上次在下大雨的夜裡看到的也是它們。為什麼？

東方久久未發一語，幽深黑眸複雜地看著面前眉心緊揪的女人。

他凝重的神情讓沙子到莫名慌亂，她沒來由地聯想到有時他凝視著她時，不經意洩漏的不安與憂愁，那個她一直不曉得該不該碰觸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