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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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夏初的季節,在南方一個偏遠的小鎮。
牛仔褲、白t恤,脂粉末施的頌安一身清,半長的頭髮綁成一個短馬尾,那
覺恍惚她還是個學生,不過她現在是個老師。
上完最後一堂英語課,從教室往住處走,心裡卻又不自覺在想那個冤家在幹什麼?兒子好不好?雖然事隔一年,但傷疼依舊。
當初選擇了放棄,選擇了逃離,是因為太累。在半個月天堂般的美好之後,在沒有一點徵兆的情況下,心頭被割走了。接著,那個令她完全不設防的丈夫又一記重創,那額頭的血,就如心頭上一滴一滴的血。她或許還該
那一巴掌,
體的疼分散了一些心頭的疼,否則她一定會崩潰。
終於徹底地絕望,她想過死,想用死來證明他們那種深蒂固的想法是錯的,但她又迅速否決了這瘋狂又蠢透的念頭,她怎麼可以讓已竣揹負這樣一個罪名。
但何去何從,她茫然無措,陳凌波的電話猶如大海上的浮板,凌波想引她進入國際志願者協會工作。只是簡單地做一名志願者,進行志願服務。
最終,她選擇來此教書。
走回住處,那是間小屋,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可說句公道話,這間小屋著實又舊又破!
她的房屋的不遠處是用竹蓆、塑料布、竹子搭建的學生宿舍,裡面住了近五十個男生。每遇大風大雨天,大家就膽戰心驚,校長、主任更是整夜不敢睡,一個小時去查看一次。
可又有什麼辦法,學校沒有錢,這個四面環山的小鄉鎮,通不便,特別到了雨季,泥石
堵上了僅有的一條盤山河石路,就會十天半月的無法與外界溝通。鄉里最漂亮的建築當屬剛建成的鄉中學了,只有錢蓋學校再沒錢蓋教師宿舍、學生宿舍了。
看著學校的窘境,頌安就連做夢都在後悔離家出走時為何不捲走自己的舊款,除了鑽戒,那些項鍊、手鐲、針、耳飾就有幾千萬了,還有那輛名車。算來算去,結婚沒一年,也著實讓那混球出了一大筆血。如果卷出來,折折價,她也可以湊個千八百萬的,那麼現在就不用這麼煩惱了。
她開始煮飯,前幾天在集上買的青菜已吃完了,又得吃兩天豆腐直到下一個集了。通常形容生活困苦為青菜豆腐,到了她這裡,或許要改成豆腐豆腐了。
吃了晚飯,坐在桌前批改作業。幾個女學生小鳥一樣吱吱碴喳地進了來,手中捧著不知名的野花。
“我說丁老師的花又蔫了吧。”那個叫筍的最小、最活潑的女生說著。
“我們早猜到了。”一向愛和筍鬥嘴的小棉又跟上。
女孩子們把給老師提供花花草草當成了任務,每隔三兩天就會從家裡或山上採來鮮花,把小屋裝扮得很鮮亮,房裡還掛了各種顏各種式樣的風鈴,也是女孩子們用包裝紙折的,牆上也貼滿了孩子們的塗鴉工作,總之,整個小屋
彩斑斕,讓人眼花繚亂。
將花進水杯、玻璃瓶裡,小屋內有淡淡的花香。女孩子們非常喜歡到她這裡來,問她外面的世界。當聽說丁老師居然在外國住了好多年,孩子們全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外國人的眼珠真的是藍的嗎?黑人為什麼那麼黑呀,他們吃什麼?諸如此類的問題總是不厭其煩。
女孩子裡最漂亮、最文靜的小戀仍是一臉不解,“丁老師,為什麼不要你的兒子?卻跑到我們這兒,你不想你的小孩嗎?”
“想啊!”頌安點頭,卻不知那個小東西是否在想她,“不是我不想要我的小孩,但他跟著他爸爸比較好。”
“怎麼會?小孩要和媽媽在一起。”筍一臉的嚴肅。
“但他爸爸可以給他任何想要的東西,可以供他上最好的學校。”一個一文不名的母親怎麼可能爭得過身價億萬的父親。
學生們似懂非懂,但也不再追問。所慶幸的是,她不用和她們解釋為何離婚。
“老師,你覺得我們這裡苦嗎?”
“還好。”其實這裡倒也溫飽,只是沒什麼錢而已。
“可我們都覺得我們這裡苦。”小棉嘆口氣,“下學期也不知有沒有錢讀書。”屋裡另外幾個女孩子也無語。
另外一個叫騰的女孩子開口:“老師你沒發現今天滿妹沒來上課嗎?”
“對啊。”頌安也一直想問,“她病了嗎?”
“不是啦。”和滿妹同村的美仙搖頭,“她週末回家,問家裡要五塊錢菜金,家裡沒有,他爸打了她,不許她來上學了。”頌安沉默半響,“她家真的很窮嗎?”
“去年收成不好,家家都沒錢了。”美仙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