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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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眠，再給我拿一罈二鍋頭。”

“是，大爺！”

“裴眠，給我拿兩盤下酒菜。”

“是，大爺！”

“裴眠，我不喜歡這種小菜，換一個。”

“是，大爺！”

“裴眠，給我拿一道佛跳牆…”

“等等…呼…呼…大爺…”

“幹嘛？”

“呼…不好意思…呼…您…能不能一次講完？這樣…跑來跑去…好…”眠一手把剛換來的小菜放到嚴忍冬桌上，一手拚命在前扇呀扇，氣吁吁。

這不是折磨人嗎？整個大廳這麼多賓客，送菜的只有她和玉大山，已經夠忙的了，偏偏這位大爺不停地指名叫她拿東拿西，又不一次點完，害她來來回回廚房好幾趟。

“辦、不、到，難道客人加點東西也犯法嗎？”嚴忍冬瞪了她一眼。

“不…不犯法…小的這就去拿佛跳牆。”眠勉強拉出僵硬的微笑，拖著腳步又繞進廚房。

帶著佛跳牆經過櫃枱，站在櫃枱後方的玉麟兒望著她委靡不振的樣子，不甚唏噓似的搖搖頭“唉～～我看你呀！完全被他盯上囉！”

“真的，我也這麼覺得，實在不曉得為什麼。”眠嘆息一聲，頭垂得更低，忽又抬起頭道:“啊～～該不會還在記上次打攪他睡覺的仇吧？都已經是好久的事了耶！”

“不會吧…啊～～你的嚴大爺又在叫你了，你快點去。”玉麟兒一聽見嚴忍冬那聲拉長的“裴……眠”趕緊提醒她，玉鱗兒自己反倒馬上把目光轉向酒櫃，深怕被嚴忍冬的怒氣牽連到。

上次事件，她跟玉大山被“以客人為尊”的老爹念得好慘，之後是能痺篇儘量痺篇那位大爺的颱風尾。

“嗄～～又是什麼事？喂，你也不救救我？喂！”眠對玉麟兒抗議，但玉麟兒雙肩一聳，擺明了不干她的事的態度。

眠只好死心地抱著佛跳牆走到嚴忍冬面前，雖然很想重重摔下，但身為店小二，她也是有職業道德的，只能把佛跳牆放好，客氣道:“大爺，這是您的佛跳牆。請問還有何吩咐？”她還滿能忍耐的嘛！再怎麼氣也是一副貴賓至上的態度，讓人很想挑戰她的極限，嚴忍冬不自覺地嘴角微揚。

住進這裡時間不能算久，卻意外地住得比過去任何一家客棧都習慣，這裡不分晝夜皆吵嚷不堪，讓他每晚幾乎都在咒罵中度過，但睡著的子卻比過去任何時候都多。

而偶爾惡整裴眠一下，更是讓他心情大好。

“裴眠，你今天整理過我的廂房了嗎？”他垂下眼眸，一邊拿起筷子翻著盤中的小菜，一邊狀似無心地問道。

“啊～～對不起，今天一直很忙，還不出身去整理。這樣好了，我請榮福整理其他廂房時順便一下…”

“眠。”他突然放下筷子，抬眸定定地揪著她，口吻溫柔似水，光聲音就能令人心蕩神馳。

“什…麼？”怎麼…突然不連名帶姓了？眠忽地心跳加速，這聲音、這神情得人癢癢的。

“你是知道的，我只信任你整理的房間，不要榮福、不要胖和尚，就是要你整理的房間，你懂嗎，眠？”他突然身子前傾，放蕩不羈的面孔近眠，好聞的溫暖男氣息充盈鼻間，他聲音緩慢醇厚，像不斷舐著她的耳朵。

眠猛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臉蛋微紅。

“我懂…”

“懂的話還不快去整理！你這不及格的店小二！都快夕陽西下了，你要我坐在這兒等多久，連自己的房間都不能回？！限你天黑之前把房間好、洗澡水備好！”悉的咆哮劈頭而來。

“是！大爺！”唉唉唉…就知道又沒好事！她是店小二，又不是長工，怎麼她就非整理他的廂房不可？他以為一個姑娘家抬洗澡水上樓是很輕鬆的一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