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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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就喜歡他?這真是天大的震撼。若不是這話從她好友口中說出,他真難相信她喜歡他,畢竟她對他的態度並不熱烈。

但若不是愛他,她怎麼會在聽到郝曼麗懷孕時,如此失神傷心?

那樣震撼,然後心痛,再是心冷的眼神和態度,他不會錯認,但就是沒想過她是因為愛上他,才有那樣的神情。

何心心說得設錯,哪個女人會因為不想相親就把自己隨便嫁掉的?好,就算真為了不想去相親而隨便找個人嫁好了,為什麼她挑的人是他而不是別人?

他可以考上醫學系,可以有那樣細膩的心思去探査患者的病因,但怎麼會沒去細想她嫁給他背後所隱藏的真正含意?他那時真是想要院長一職想瘋了不成?所以現在被她的好友指著鼻子罵驢蛋,是他活該,他真的是驢蛋!

“她死腦筋,對愛情、婚姻的態度,就是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好。所以她該死的什麼都幫你做好,就是不知道去好好打扮自己,去奉承你、去挑逗你。她就是那麼死腦筋,都什麼年代了,還笨到以為這樣就能得到你一個垂憐的眼神?但是你給了她什麼?你甚至連女人渴望的月旅行都沒有給她!”何心心發洩著對他的不滿。

黎礎淵苦笑了聲,細想起來,這段婚姻他確實沒給過她什麼。

當初她懷著愛他的心想嫁給他,他卻找她談條件,要她配合演戲時,她的心承受著哪樣的難堪,甚至是傷痛?

他讓她在新婚之夜就一個人守著大屋子,之後他夜夜留在郝曼麗那裡,甚至對她的生活漠不關心。他到現在連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吃稀飯喜歡拌鬆。除此之外,她喜歡什麼顏、喜歡看什麼書、喜歡哪一類的節目、喜歡哪種料理、有什麼嗜好收藏…這些這些,他都不清楚。

她把他的生活環境整理得乾乾淨淨,他不必自己動手;她把他的衣物洗燙得整齊,他隨手就有乾淨衣物穿;她知道他喜歡的菜,他不用擔心吃不慣;她從不干涉他在外面的生活,讓他不用多費心解釋;她甚至連他和曼麗在診間當她的面卿卿我我,她也不對他興師問罪…

他以為,她只是在盡一個子的責任,但她卻是用這種方式在愛他,就盼望他有能看見她的情。可她等來的,除了難堪、傷心,和失落之外,還有什麼?

她給他一個無後顧之憂的家庭生活,他還她的卻是傷害,他怎麼還能簽下這份離婚協議書?他該做的是彌補,是用心去愛她。就算真證明了郝曼麗肚裡懷的是他的孩子,他也不會和她離婚,即使是放棄孩子的監護權,他也要把她留在他身邊。

“她明明都決定要和你離婚了,竟然還問我,那你以後的衣服誰洗、誰煮飯給你吃…你幾歲了,她還這種心?我看她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就好心一點,趕快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上你的姓名,好讓她可以回到她單純的生活。”

“我不會籤。”他低低說了句,語聲裡盡是對她滿滿的心疼。

“你幹嘛不籤?你都有郝曼麗,她還為你懷了孩子,你幹嘛不放可航離開?”她指著他面前的離婚協議書。

“我愛她,所以我不會籤。”他拿起文件,在她面前撕毀。

“你——你、你你——”何心心驚訝得張大嘴。

“你愛可航?”

“是,我愛她,所以我絕對不會和她離婚。”他態度堅決肯定。

“或許現在說愛她,你無法相信,恐怕她也不會相信。我是驢蛋沒錯,你罵得真好,但我就算再驢,也總還有情,雖然一開始和她結婚,是帶著目的的,但這一刻的我,是真真切切愛著她,沒有任何考慮,純梓就是用真心在愛她。你如果要問我為什麼愛她,我只能說,可能是久生情,也可能是看見她的好,總之,愛上了就是愛上了。現在我只想著要和她在一起一輩子,所以,我不可能籤離婚協議書。”何心心聞言,張大的嘴巴又更大了些。

瞧他說得如此真心誠懇,甚至還承認自己是驢蛋,他當真是愛上可航了吧?否則如他這般驕傲的男人,怎麼會任著她罵他驢蛋,還說她罵得好?

她本來是要來為可航討公道,順便請他快簽名的,怎麼現在,看著他堅定的表情,卻開始困惑她來這的目的了。

他們若真是彼此相愛,她還要勸離嗎?

黎礎淵愈想愈不對,怎麼都一個星期過去了,郝曼麗卻沒來做超音波檢査,而且還持續請假中。會是到別家醫院或診所去做檢査了嗎?

依她的子,她真有他的孩子,是不可能就這樣放棄他,那麼,到底為了什麼不再見她出現?

想起什麼,他從辦公桌屜裡找出電話簿,看了看時間,離門診開始時間還有半小時,他遂拿起桌面上的話筒,開始撥著電話。

他問了往來的幾家診所和醫院,都沒有郝曼麗就診的紀錄,他覺得古怪,卻又說不出來怪在哪裡。

跟診護士敲了敲門,然後抱著病歷走進,開始一早的門診。

他看著電腦螢幕,等著第一個患者進來,他聽見護士要患者進來,並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他一抬眸,卻楞住了。

這女人不是那天…“是你?”他提聲問。

女人點頭。

“那天是我陪郝小姐來的。”想起那可航所受的委屈,他面一沉,心不甘情不願地問:“你身體哪裡有問題?”低首看了看紙本病歷上的問診紀錄,他眼珠子極黑的眼眸倏然睜大。

“懷孕?你也懷孕?”女人猶豫了會兒,終於道出她今的真正目的。

“黎醫師,我告訴你,其實上次郝小姐驗的啊”她停了下,才說:“那個是我的。”他聞言,一驚,動地站起身來。

“你說、你說——郝曼麗那天驗的是…你的?”這是不是太誇張了?他怎麼想也想不到,郝曼麗是用這種方式來營造她有孕的假象,難怪照不到胚胎,難怪她會一直請假。

女人嗚嗚哭了出來。

“其實我不認識她,是我月經慢了五天了,我平時都會提早兩天,所以一慢我就覺得不對勁,一直拖到那天才來驗。結果她突然把我拉去旁邊,問我是不是要驗,然後她拿出一迭千元鈔誘惑我,說我的驗孕劑要是呈現陽的,就把那驗孕劑給她。她說她沒有惡意,只是她的男朋友拋棄她,所以她才想用懷孕的方法留下男朋友,可是她又沒有懷孕,只好找人幫她,陪她演一下戲。我想反正有錢拿,也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所以就幫他了。”他蹙著濃眉,又問:“那為什麼你現在要把這事情說出來?”

“因為孩子是我的,我自己也要做產檢,今天就是來照照看能不能看到胚胎。還有…”女人臉有些尷尬,停了一下才說:“還有郝小姐騙我,她說事後還要再給我一萬元,她留了我的電話,說會跟我聯絡,結果一直沒接到她要給我錢的電話。”黎礎淵恍然。原來這女人是因為被錢收買,才和郝曼麗聯手做了那樣的事,而現在又因為錢出賣了郝曼麗。但他和可航的情,是用錢就能買回來的嗎?

真有趣,他以前對愛情嗤之以鼻,認為有身分地位就不怕沒有女人,可如今,他好不容易認識了愛情,也想要和一個女人長長久久了,卻因為一個人的貪念而讓他的愛情就要面臨消逝的命運,這是他的報應吧?

思及此,他突然很想大笑。

而下一秒,他也真的放聲笑了,有些傷痛的笑著。

“一時的貪念,你當下或許不覺得是傷天害理的事,但你可曾想過,這對我和我太太的情而言,是多大的傷害?你為了幾張鈔票,幫郝曼麗做了這樣的事,那你可知道,我很有可能永遠失去我太太?”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女人低著頭,哽咽地說:“我不知道你結婚了,那時候我以為你是負心漢,加上郝小姐又用金錢誘惑我,我一時糊塗,才做了這樣的事。如果你需要我幫你太太解釋,我可以出面,沒關係的。”黎礎淵想了想,揺搖頭拒絕。

會發生這樣的事,也不能全怪這個女人,一開始他就不該抱著條件換來結這個婚,那本來就對可航不公平。因為他一開始利用了可航,想藉她拿到院長一位,所以今郝曼麗才會利用這個女人來打擊他的婚姻。若不是他不懂得好好珍惜一個女人,也不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情發生。

這隻能說,咎由自取。而現在他想做的,是靠自己去爭取可航回到身邊。

“從那次之後,你沒見過郝曼麗?”心思稍平穩後,他再問。

坦白說,自己真的無情無意,居然也對郝曼麗不聞不問,因為只要一想起她對可航的傷害,他就沒辦法要自己去關心她。但現在他才明白,他若能早點處理好和她之間的情,她也不會去做出傷害可航的事。

“有,她有打電話給我,但她是要跟我借錢。”女人想了想,說:“她說她欠了不少卡債,都是為了去做豐、墊這些手術欠下的,現在銀行在催討了,她要搬家,需要錢。可是我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哪還有錢借她,然後她就沒再打過電話了。”整型?卡債?他又到意外。他知道郝曼麗愛用名牌產品,彩妝、服飾,皮件銀飾等等,她都用專櫃品牌,但他想不到那都是靠著刷卡購來的。

他更意外她整型。是為了討好他?若真是為了討好他,那她也太傻了。

現在將整件事從頭到尾好好思量一遍,其實是他造成的錯。不知道可航在知道他是被設計的之後,是不是願意原諒,然後回來他身邊?

“黎醫師,我…”見他沉看臉不說話,女人看著他。

他收回遠飄的心緒,嘆口氣,從座位起身。

“走吧,今天應該能照到胚胎。”他走在前頭,進了超音波室。

而這一刻他心裡想的是——她都能等到他對她久生情了,他一定也能等到她回心轉意,就算用盡一生也要等下去。

陳可航坐在自家髮型工作室的騎樓下,看看往來的車輛。

那天早晨把離婚協議書給他後,她又去找了心心,才回到這裡,然後這一住已經是第五天了,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她留過字條,說她暫時回孃家住,等他簽了證書,確定離婚生效後,她會去搬走她的東西。她把字條放在很顯眼的地方,他不會沒發現,那麼他為什麼不曾給過她電話,或是來這裡看看她?

是他回到郝曼麗身邊,所以忘了她了?還是他也認同兩人以離婚收場,所以他不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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