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番外-放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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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熙越和秦驚羽回來京城，京城也是一樣寒冷的冬天，秦驚羽側頭看向窗外飛揚的大雪，沉默不語。對面坐著的是近兩年沒見的慕容如歌，長時間沒見，他飄逸出塵的臉上多了一分落寞的滄桑，少了一分離京時的失落和決絕。

秦驚羽對他微微一笑，命宮女沏上熱茶，淡淡道:"在邊疆過得可好？"他輕輕點頭，目光沒有離開過秦驚羽不染歲月痕跡的臉龐，淡淡飲下一杯香茶，"回京看到一切安好，我心甚！"秦驚羽正準備說話，外面稚的童音傳了進來，"公主孃親，公主孃親！"秦驚羽對慕容如歌歉意一笑，一個出奇俊秀的小男孩，已經一陣風地闖了進來，清靈澄澈的鳳眼，整個人漸漸越來越有慕容熙越的影子，秦驚羽心中還一直酸澀不已，為什麼錦兒長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錦兒看見慕容如歌，對他甜甜一笑，"伯伯！"慕容如歌對錦兒報以寵溺的微笑，輕輕點頭。

秦驚羽伸出手，將錦兒抱起來，坐到自己腿上，"今的功課做完了嗎？"錦兒得意地揚起小腦袋，"早就做完了，父王說要教我練武功呢！"錦兒似是對慕容如歌很興趣，"伯伯，你的功夫和我父王比起來，誰更好一點？"慕容如歌有些不知所措，他和熙越的武功誰更好，還真分不出來，各有千秋。

秦驚羽笑道:"都好！"錦兒並不滿意這個答案，臉上帶著天真無的笑容:"父王會帶我飛來飛去，伯伯會嗎？"慕容如歌一笑，輕輕搖頭:"伯伯不會！"錦兒還要繼續說什麼，秦驚羽拍了拍他的腦袋，"孃親和伯伯還有話要說，你先出去玩會吧！"錦兒苦惱地撅著小嘴巴，"可是我玩累了，不想出去了！"秦驚羽正道:"你要是沒事，就去陪弟弟！"錦兒一聽要他去看弟弟，立馬從秦驚羽腿上跳下來，一陣煙溜走了，小傢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弟弟那個小討厭鬼給纏住。

秦驚羽看著錦兒小小的身影飛快的不見了，對慕容如歌歉然一笑，"錦兒很調皮，你不要見笑！"他看著錦兒，眼裡溢出濃濃的寵愛之情，"不會，我覺得皇上很可愛！"秦驚羽笑道:"錦兒最不喜歡人家說他可愛了，他說可愛是說女孩子的，他一個大男人，用可愛說他是在罵他！"秦驚羽笑得有些甜，又有些無奈。

慕容如歌忍俊不，"他喜歡人家說他什麼？"秦驚羽道:"喜歡別人說他帥氣，俊朗，聰明！"慕容如歌的臉上還沒有收回笑意，"熙越小的時候也一樣！"秦驚羽看著他，"你不在京中的子，韻兒，母妃也一直照顧得很好！"他笑的有些苦澀，"我知道，所以我才能放心的離開京城！"秦驚羽忽然遲疑著問道:"你回來了，要不要去看看她？"在慕容如歌面前，大家都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過去的傷痕，秦驚羽不知道過去這麼久了，慕容如歌有沒有放下對梅雨晴的怨念，猶豫再三，終於問出口！

他身軀微微一顫，沉默不語。

秦驚羽見狀，輕聲道:"她現在法號妙真，在皇家寺院裡面潛心修行！"慕容如歌低聲道:"謝謝！"若不是秦驚羽的許可，罪孽深重的梅雨晴哪裡能進入皇家寺院？

秦驚羽嘆道:"不用說謝，她總歸是韻兒的生母，韻兒這個孩子和我也算得上投緣！"他笑得澀然，"既是前緣已定，看不看都一樣，我也不想擾亂她平靜的生活！"秦驚羽知道，他是希望梅雨晴可以在佛門清淨地盪滌自己的罪孽，這樣也好，總算能尋回屬於她自己的心靈的一方安寧，或許那也是她最好的選擇！。

就算慕容如歌放下過去介懷去看她，兩人再也回不去了，看不看又有什麼意義？過去的事情終究是過去了，只要發生過的事情，就一定會留下痕跡，那種事情總歸是橫亙在兩人中間，揮之不去，就算勉強生活在一起，遍體鱗傷的兩人也得小心翼翼，這樣的生活，有還不如沒有！

慕容如歌是個聰明至極的男子，當然知道這樣的結果，百孔千瘡的情，捨棄是最好的選擇，對誰都一樣！

自己曾經也一樣，面對一份被傷得體無完膚的情，最終決絕捨棄，沒有昨的捨棄，就不會有今自己的幸福。

自己是遇到了熙越，可是慕容如歌呢，他卻沒有遇到真正屬於他的緣分，該錯過的全從他的身邊悄然離去，了無痕跡。

秦驚羽給了沏了一杯茶，輕聲道:"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他靜靜地看著秦驚羽的動作，"兩個月，兩個月之後就走了！"秦驚羽並不意外，熙越早就說過他大哥還是會離開京城的。

秦驚羽悵然笑道:"父王和母妃都很擔心你！"他喟然嘆道:"作為兒子，我真的很失敗！"秦驚羽抬眸看向他，"我從來都沒有這樣認為，這世間的事情，你不去嘗試，又怎麼知道適合不適合自己呢？"不等他說什麼，秦驚羽就站起來，推開窗戶，外面寒冷的風雪瞬間吹了進來，在室內掀起一陣冰涼。

秦驚羽看著窗外的紛紛揚揚的雪，緩緩道:"你是沙場上面長大的，自是知道勝敗乃兵家常事的道理，情的事情也一樣，我記得熙越曾經和我說過，不過是一段失敗的情而已，緣何讓你整個人都變了模樣？"他不語，握著茶杯的手竟開始微微顫抖。

秦驚羽轉身看著他，"我一直都記得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你，飄逸出塵，俊美得本不像來自凡間的人，你那種超然物外的淡然與平靜一直都深深地印在我的心底，慕容如歌，我從來都沒有想到，有一天，你會變得這樣頹廢，若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是這副模樣，我本不會愛上你！"他的手掌愈發的緊，手指也開始漸漸發白。

秦驚羽嘆息一聲，"你和梅雨晴的情今變成這樣，錯的不是你，或許也怨不得她，只是你知道不知道，父王，母妃，還有熙越，他們都在為你心痛，就算恨透了梅雨晴也沒用，這些事情只能靠你自己走出來！"他終於開口了，"若只是梅雨晴的事情還好說，可是…，可是…"可是阿羽深深地沁在他的心底，這才是他最無法面對的事情。

秦驚羽知道他要說什麼，打斷了他，"你早該明白，我們已經成為過去，永遠都不會有可能了！"他澀然道:"我當然知道，只是我忘不掉！"滄頭向上。秦驚羽深深地凝視著他，"那是因為你一直在後悔，一直在懷念，卻從來沒有想過試著去忘記！"他猛地一怔，抬眸看著秦驚羽美麗的星眸，半晌無語。

秦驚羽道:"我多希望可以重新看到那個飄逸出塵，超然物外的蕭王爺重新出現在我的面前，而不是現在這個逃避現實，自怨自艾的蕭王爺！"他低頭不語，秦驚羽道:"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你總該學會遺忘，人不能永遠活在過去和悔恨之中！"秦驚羽走進他的身邊，雙手扶住他顫慄的雙肩，看著他，眼神無波，"有的時候我真想狠狠給你兩巴掌，讓你早點清醒！"他看著秦驚羽，忽然笑出聲，"其實是應該的，你早該給我兩巴掌，這是我以前欠你的！"秦驚羽忍俊不，正看著他，一字一頓道:"答應我們好嗎？不要再讓這些擔憂著你的親人們傷心難過好嗎？"他定定地看著秦驚羽，眼神漸漸由茫變得清澈，最終散發出決然的光芒，最終吐出一個字，"好！"秦驚羽嫣然一笑，"我相信你早晚會做到！"他將杯中茶慢慢飲完，"在京中的這段子，我會多陪陪父王母妃，還有韻兒！"秦驚羽微笑道:"父王母妃他們在意的是你能不能徹底放下過去，至於你喜歡待在哪裡，都由你自己選擇就好！"他臉上恢復了那種淡然的笑意，給秦驚羽沏了一杯茶，"阿羽，今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秦驚羽一笑，"有什麼必要以茶代酒？宮中又不是沒酒？不如今我們叫上熙越，還有我哥哥，暢飲一番？"他凝視著秦驚羽，臉上浮現雅緻的笑意，"好，今我們不醉不歸！"秦驚羽對宮人吩咐道:"來人，去請王爺還有敬親王爺，說本宮在宮中設宴，請兩位王爺速來赴宴！"宮人領命而去！

這一頓酒，他們都喝得大醉，慕容熙越替秦驚羽擋了大部分的酒，秦驚羽終於看見這三個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男人放下對彼此的成見和介懷，坦然相待，自己和熙越的兩相情濃終於使哥哥不再對慕容世家的人耿耿於懷，對於慕容如歌，秦驚羽希望這一次真的能放心過去種種，重新尋找屬於他生命中的情的天！

(全書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