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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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依玉階王朝的習俗,十二月二十六這是酬神的
子,
恩神明一年來的庇佑。
以往這,宋憶風皆會攜著陶涼玉親自前往廟裡上香,拜謝神明的保佑,今年只有陶涼玉一人獨自前往,因為宋憶風去了外地不在莊子裡。
坐在馬車裡,陶涼玉默然的想著,縱使他沒有外出,也許今年他帶的人會是歡姨娘,而不是她。
侍雨擔憂的看著夫人,自那之後,夫人變得異常的沉默,卻更專注的看帳、算帳,打理著莊子裡大大小小的事情。
她知道那莊主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傷透了夫人的心,那些話就連她聽了都受不住,更何況是夫人呢。
她悄聲的對一旁的梅說:“待會到了廟裡,我要祈求神明,讓莊主能早
回心轉意。”
“你求吧。”
“你也一起求呀,人多力量大。”
“嗯。”梅低應了聲。
不久抵達寺廟,三人下了馬車,此時天空飄著雪,三人披著斗篷,侍雨為陶涼玉撐著傘走進廟裡。
進了大殿,三人分別跪在拜墊上,陶涼玉望著前面那尊垂眸俯視眾生的泥塑神靈,心中茫一片,以往她與丈夫前來這裡,兩人相偕跪在神明前,她每次都許下相同的願望——“多謝神明一年來的庇佑,願您來年能繼續庇佑我家相公,願他無災無病,樂雲莊上下人人皆能平平安安。”茫然好半晌後,最終她許了與去年一樣的願望。
“祈求您庇佑我家相公一切安泰,樂雲莊上下皆能平安順遂。”祈願完,上了香,獻了香油錢,上馬車離開時,陶涼玉突然瞥見有一名頭髮花白瘦弱的老者搖搖晃晃的走著,下一瞬,他整個人倒臥在雪地裡。
她急忙上前“老人家、老人家…”見喚不醒他,她與侍雨、梅扶他上馬車,送他去醫館。
大夫診視後,說道:“這人似乎許久未曾進食,是餓昏的。”
“餓昏的?”陶涼玉瞧向那老人家,這才發現他雖然有著一頭斑白的頭髮,但年紀並不算太老,約莫四、五十歲左右,面容儒雅而乾淨,沒有一絲鬍碴子,可雙頰凹陷,瓣蒼白乾裂,身子骨瘦得厲害,她不由得心生憐憫,讓侍雨去買些吃食過來,好讓他醒來後可以進食。
不久,那男人匯醒過來,乍見陶涼玉,他突然瞠大雙眼,神動的坐起身,
啞的嗓音喊了句什麼。
陶涼玉沒聽清楚“您說什麼?”那男人一怔,再仔細看了她幾眼,接著失望的搖頭,喃喃道:“不是她、不是她。”
“大叔,您家住在哪裡?”見得他年紀不算太老,因此她改口喚他大叔。
他搖頭不語。
陶涼玉耐著子,好言好語的說道:“您若無處可去,要不要暫時先跟我回樂雲莊?”他沒答應也沒反對,只是一臉木然的道:“去哪裡對我來說都一樣。”他眼神猶若死灰,沒有一點生氣。
陶涼玉望著他佈滿滄桑的面容,心生不忍,覺得他彷佛滿懷悲傷之事,不說道:“既然都一樣,那麼我帶您回樂雲莊吧。”十二月二十八這
,宋憶風為犒賞眾位賬房、大小避事與掌櫃們一年來的辛勞,在樂雲莊設宴宴請他們,此刻泰半的人都已入席。
方九與馬清其恰好坐在隔鄰,近來由於方九在秘密追查糧行的帳目,馬清其全力配合,兩人在各方面看法和見解又相去不遠,因此十分投緣,方九遂在不少事情上提點他。
這時,眾人在等候宋憶風到來時,席間聽見有人提及了宋憶風寵愛新納的小妾之事,方九低聲對馬清其表達自己的看法。
“這莊子裡不少人都認為夫人已失了莊主的寵愛,我倒不這麼認為。”
“哦,不知九叔為何這麼說?”馬清其前才經歷被歡姨娘誣賴之事,幸得陶涼玉澄清,因此對莊主新納的小妾極為厭惡,也深為陶涼玉
到不平。
“夫人若是真的失寵,莊主又豈會著她去了解咱們樂雲莊的各項買賣?你想想,對一個失寵的人,還有必要這般委以重任嗎?”方九暗示他。
“可莊主確實頗寵愛那個歡姨娘,這是眾人所見,在此以前,莊主對夫人素來呵寵,從不曾說過重話,可自打歡姨娘進門後,莊主便屢屢對夫人疾言厲。”
“莊主究竟在想什麼我也摸不清,不過你聽我的準沒錯,夫人的地位絕不會因此有所動搖,將來樂雲莊的買賣,莊主定會讓夫人參與其中。以後有機會,你多指點指點夫人,對你有好處的。”馬清其一直記著陶涼玉前之恩,聽方九這麼說,立刻表示“倘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我必定盡心盡力,將我所知傳授給夫人。”見他受教,方九微笑頷首,這時宋憶風與陶涼玉先後進來。
眾人起身見禮,宋憶風抬手讓眾人坐下,面朗笑,高聲說道:“這次宴請各位兄弟,是為了犒賞各位一年來的辛勞,其它的我也不多說了,請大家儘管放開肚皮,大口吃、大口喝,不醉不歸。”
“多謝莊主。”眾人大笑著回應。今年的花紅已派了下去,比去年還要更加豐厚,因此眾人此刻心情皆不錯。
坐下後,宋憶風掃視席上一眼,見其中空了個位置,問道:“憶辰怎麼還沒來?”席次被安排在宋憶辰隔壁的李長髮出聲說道:“他來了,先前說是要去解個手,這一去就沒再回來,也不知是怎麼了?要不要找個人去瞧瞧,該不會是摔進茅坑裡了?”他這話只是玩笑。
眾人聞言鬨然大笑。
宋憶風也滿臉笑意,差了個下人過去查看,接著宣佈道:“不等他了,開席吧。”坐在他身側的陶涼玉怔怔的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他面對外人時,仍如過去一樣那般豪邁朗的笑著,可面對她時,神情卻是漠然疏離。
沒了寵愛,他就連笑容都吝於給她。
婢女們捧著一道道美味的佳餚進來,她垂目望著桌上的菜餚,絲毫沒有胃口,腹部湧起一抹噁心的覺,她急忙拿起手絹捂住嘴。
“怎麼了?”宋憶風留意到她的異狀,出聲詢問。
“我沒什麼胃口。”
“可是哪裡不適?”宋憶風話才剛說完,陡然思及一件事,算算時間,這會兒她應當是…已有兩個月的身孕了。他先是一喜,頃刻面又沉了下來。
前生這孩子沒來得及出生,便被李昭宜用毒藥將他害死,今生李昭宜雖已瘋癲,但為免萬一,他決定要儘快處置了她。
“只是有點憊懶而已,沒什麼事。”她輕輕搖首。
他一時沒忍住,握住她的手,發覺她的手很冷,不由得包覆著她的雙手,替她取暖,一邊輕斥侍立在她身旁的侍雨和
梅“夫人手這麼冷,怎麼沒拿袖爐讓她煨著?”陶涼玉替兩人解釋“不怪她們,是我不想拿的。”她
口突然有些酸酸脹脹的,他有多久沒這般關心呵疼她了?
“天冷,要多留意身子。”宋憶風叮囑了句,待她的手暖了起來,便收回了手。
不久,被派去尋宋憶辰的下人神匆促的回來了。
“莊主…”
“沒找到憶辰嗎?”宋憶風抬頭問。
“二爺他、他…”那下人面有難,一副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如實稟告的表情。
“有話就直說,為何吐吐的?”宋憶風斥道。
“奴才找遍了茅廁也沒找著二爺,後來是見著了歡姨娘身邊的一個丫鬟,這才知道二爺竟然是在歡姨娘那兒。”他一口氣說完後,便急忙垂下頭。
“他不來大堂去歡姨娘那裡做什麼?”宋憶風沉下臉問。
“那丫鬟說、說二爺他、他…總之請莊主過去一趟便知道了。”這下人說得隱晦,有些話不敢直說出來。
從下人那裡聽出了什麼,宋憶風臉鐵青,站起身往外走。
陶涼玉一愣,也急忙跟了過去。
席上的眾人面面相顧,從方才那下人所說的話裡,有些人已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事情,不過這時沒人敢議論,畢竟這是宋憶風自個兒的家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