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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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罌淡淡道。
羌丁想了想:“他的衣服真好看,他也是真正的殷人吧?”
“嗯。”罌敷衍地應一聲,把草梗再度叼進嘴裡。
有莘與睢國之間路途漫長,其中意外難測。莘伯很大方,對小臣騶說莘國正好要送女子到王畿去,既是同路,不若同行,遇到什麼事也好互相照應。
小臣騶聞言大喜,很快就與莘伯商定下來。
啟程那,罌隨著小臣騶走出宮前,見到十幾輛牛車排成一列,愣了愣。
牛車旁熙熙攘攘,許多妙齡少女打扮得光彩照人,或掩袖或垂淚,與送行的家人依依惜別。
“那些就是要獻去大邑商的女子麼?”羌丁被她們引著目光,不時踮腳張望。
罌沒有回答,因為莘伯已經來到了他們跟前。
“蒙國君招待,睢人後定當報答,就此告辭。”小臣騶深深揖道。
莘伯含笑:“後會為盼。”說罷,卻看向罌,目光動了動,言又止。
“罌告辭。”罌跟著小臣騶向他禮道。
莘伯沒有立即接話,罌看到他的手抬了抬,卻終於沒有伸出來。
“你一路珍重。”片刻,只聽他在身前道。
罌頷首:“國君珍重。”說罷,再向他一禮,跟著小臣騶朝那些牛車走去。
領隊的小臣開始催促啟程,宮前又是一陣喧譁。女子們哭哭啼啼,磨蹭了許久才坐到車上。吆喝聲起,車輪的聲音軲轆混雜,牛車排成長隊朝宮門外走去。
“冊罌。”路上,羌丁在車旁扯扯罌的衣袖,一邊回頭一邊說:“國君還立在那裡,是在望你麼?”
“多事。”罌斜他一眼,沒有回頭。
往東方的路在莘邑外延伸開來,風和麗,原野中的冰雪早已消融,
出早
綠的顏
。
這裡不是鞏邑,罌和羌丁都沒有來過,不停的四處張望。
“冊罌冊罌,看那邊!是河麼?”羌丁指著不遠處一片水大聲問。
“不是河,是洽水!”拉車的僕人回頭道:“河還遠咧!”羌丁瞭然點頭。
罌望著四面的風光,亦出微笑。在這個地方生活了許多年,自己能夠像這樣乘車閒逛的機會屈指可數,偶爾為之,倒也愜意。
牛車悠悠地走著,軲轆轉動著“吱吱呀呀”的聲音。
殷人重道路。從商湯開國至今的幾百年間,西向的道路一直修到了渭水邊,車行其中毫不費力。
在鞏邑的時候,罌曾經跟著貞人陶去過周邊的小邑,不少地方道路崎嶇,只能靠徒步跋涉。相比之下,這路可以坐牛車,其實不算難受。煩惱是牛車實在走得太慢,常常走了老半天還走不出一座山或者一片樹林。
羌丁是罌的僕人,只能步行。罌說牛車太顛簸,要活動筋骨,就與羌丁換著坐車,惹得小臣騶與其他人紛紛側目。不知是否離開了莘國的原因,羌丁對別人的目光很不在乎,他發現拉車的僕人也是羌人,還主動湊上前去聊天。
到了傍晚,車隊不再前行,在一處開闊的臺地上停下來紮營安頓。
眾人生起篝火,為了防止野獸偷襲,又把牛車圍在四周。行走了一,人們紛紛歇息,拿出備下的漿食充飢。
罌並非第一次宿,她把一處空地整理乾淨,再把帶來的草蓆
氈鋪上,打算將就一夜。不遠處,羌丁還在同新認識的羌僕聊著天,嘰嘰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