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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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人雖然壓低了聲音說話,但多說了幾句,還是把屋裡的強子給吵醒了,他打著呵欠開門走出來,嘟噥了一聲“蘇薇,幹什麼呢?”強子是在蘇薇到家之前自己回來的,蘇薇見他回來火氣也就消了,強子則板著臉說他不會回那公司去的,工作他自己會找。蘇薇已經沒力氣再與他吵架,心想找不找不就是這樣了?嘴上安了幾句,事情就算過去了,兩人剛躺下不久,
頭吵架
尾和的,還有了點情緒,沒想到蘇玲就來了。蘇薇見強子光著個膀子走出來,也知道留蘇玲不太好,先推丈夫進屋,又轉身對蘇玲說“那我讓保安給你叫個車,這麼晚了注意安全。”再等蘇玲回到她與大雄同住的那間簡陋窄小的租屋裡,時針都已經指向兩點了。大雄竟然還沒有睡,熬紅了眼睛等在屋裡。蘇玲的夢在剎那間醒了,她聽見自己回答他的追問,一句又一句地。
“是,是客戶公司的酒會,我們部門的人都去了,我不是跟你說過?”
“一開始是吵,沒聽見,後來沒電了。”
“沒事,下次不會了,保證?好,我保證啊,快睡吧,這都幾點了?我都快累死了。”大雄抱住蘇玲,心也就定下來了,到底是忐忑不安地等了一晚上,一閉眼就睡著了,還打了呼嚕,蘇玲則在黑暗中睜著眼,無論如何都睡不過去,沒有光的黑暗裡,眼前全都是金的自己。
從這天開始,莊濤時常打電話給她,蘇玲懷著一種隱秘的興奮與他見面,他用一種彬彬有禮的態度接近她,帶她去一些她從未去過的地方吃飯、聊天、看景,這城市在她面前展出了另一個面孔,他送她禮物,衣服或者鞋,說路過看到,覺得很適合你。她知道他是不在乎這些東西的,但她被這樣的句子擊中並且為之
動。
更令她動的是,他們約會了這麼多次,莊濤卻從沒有向她提出過任何非分的要求。
一個條件如此優越的男人在她身上花錢花時間花耐心,還不求即時回報,如果這都不是誠意,那什麼才是?蘇玲為莊濤的耐心動,而對於大雄,卻是從一開始的愧疚到越來越難以忍受。
有時候男人就像賽馬,單一匹立在面前,哪裡都是好的,但如果有比較,誰能跑在前頭總是一目瞭然。
這天下午,大雄在uvl與前臺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爭執。
“你就讓我進去看一眼嘛,我找市場關係部蘇玲,她就在十五樓上班。”
“不行,訪客必須有員工確認,我現在聯繫不到市場關係部的蘇小姐,或者請您自己與她聯繫一下。”
“我能打通她的電話還站在這兒幹什麼?”大雄急了“她說她在加班,是不是你們會議室屏蔽信號啊?怎麼老打不進去。”
“不好意思,請您讓開一下好嗎?現在是下班時間,或者您在旁邊沙發上稍等一會兒。”大雄無奈,又一架電梯門打開,許多人拿著包匆匆刷卡通過電動閘門往外走,有一個人突然在他面前停下了“你是…蘇玲的男朋友?”
“你認識我?哦對了,你是玲子的同事,我見你跟她一起出來過。”停下的是貝迪,抿著薄薄的嘴對他笑了一下“怎麼?來等女朋友?”
“是啊,玲子說她加班,我過來等她。”貝迪“呵”一聲笑出來了“天哪,加班?誰跟你說她在加班?蘇玲中午就走了,我親眼看她上了人家的奔馳車的。”2錢多多忘記自己是怎樣走進以及走出那家旗袍店的,旗袍穿在身上,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只覺得陌生。
沒有了職業裝的錢多多,就連她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電話頻響,都是許飛打來的,錢多多不接,後來又按了靜音。她其實是希望他追過來,拉住她,無論說些什麼都好,但是他並沒有。以她對他的瞭解,他現在一定是在返回公司的路上撥打這些電話,有什麼意思?她不需要他的解釋,更不需要另一句“對不起,我會補償你的。”男人以事業為重,女人便活該為之犧牲?她知道這是個兩難的選擇,誰都沒有錯,但她從未如此後悔過。
鼻樑上架著老花鏡的老師傅自有一種行家的靜默,客人不說話,他也保持著某種程度上的緘默,只是迅速地用別針與粉塊在旗袍上做著標記,店裡並不算明亮,鋪著深絨布的大桌上放著常年摩挲下變得光潤如玉的黃
尺子,錢多多扭過頭去避開鏡中的自己,將目光落在它上面看了許久,直到兩眼痠脹。
“好了,過兩個禮拜再過來。”
“什麼?”錢多多終於震驚了“還要等兩個禮拜?做一件旗袍要一個月時間?”
“小姑娘,這是旗袍。”老師傅的目光從老花鏡上方向她,很有些嚴厲的味道:“一個月都等不了怎麼會有好東西?你知不知道旗袍滾邊要多少時候?盤個釦子要多少時候?這些都是手工。”
“如果有人急著要怎麼辦?”純粹的出於對市場的擔憂,職業病發作的錢多多多嘴問了一句。
“急出來的沒有好東西,過去戀愛談七八年,結婚一輩子,現在有些小年輕認識幾天就結婚了,知道自己要過什麼子?”老師傅低頭開單子,說完將單子往錢多多面前一推“兩個禮拜。”錢多多拿著那張單子走出小店,電話震動,她這一次很快便接了,那頭傳來的卻不是許飛的聲音。
“多多,今晚見面可以嗎?”電話是黎東打來的,錢多多遲疑了一下,耳邊傳來蘇薇的聲音“怎麼?結婚了就不能有異朋友了?更何況你還沒結婚呢。”是,錢多多皺眉。即使她結婚了,也需要自己的生活,她永不會過寵物一樣的生活。
黎東還在等著她的回答,錢多多開口,說:“好。”錢多多趕到餐廳的時候黎東已經在了,看到她走進來便站了起來。
“多多,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錢多多坐下。
“聽說你辭職了。”錢多多了口氣。
她與黎東將近兩年未見了,剛分開的時候,她曾想過如果兩人再見會是怎樣的光景,但時間如水,過去也就過去了,錢多多並不是個留戀過去的女人,即使曾經留戀過,有了許飛之後也就作罷了。
時間會撫平所有的傷口,離異喪親都會過去,何況是失戀分手?她一個女人尚且如此,黎東一個大男人,又是受西方教育長大的,更不可能做戀戀情傷狀,想來見面後多半會再見亦是朋友,寒暄聊天一番,談談近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