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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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過了一會兒,司機小蔡急匆匆地趕到易鋒辦公室裡,道:“易書記,你夫人打電話來,他說有急事要找你。”易鋒趕到辦公室,拿起電話道:“喂,怎麼把電話打到這裡來?”蕭小芳道:“還問我哩,問你呀。辦公室裡電話老是忙音,手機手機又打不進去。我問你,你這究竟是怎麼啦?”易鋒道:“喲,今天說話怎麼這麼兇?我今天是不想接電話,我心裡煩,這事說來話長,等我回家再說吧。”蕭小芳道:“你趕快回來一趟,易瑞被人家打了呢,頭都打破了,現在正在醫院裡呢!”易鋒吃驚道:“什麼什麼?易瑞被人家打了?是他和同學們打架?”蕭小芳道:“不是同學打的,是其他人打的,你來了再說吧。”易鋒趕忙把單位裡的事情待了一下,就往南州市第一人民醫院趕。在病房裡,易瑞的頭上被一塊白布包紮著,像是戰場上下來的掛彩戰士。易鋒問:“是誰?快說,是誰打的?”易瑞的眼角還
著餘淚,吃力地道:“我也不知道,是兩個年輕人,個子比我高,年紀比我大,大概有二十多歲。他們把我堵在
堂裡,拿起石頭往我頭上砸,說要打死我!”易鋒怒道:“誰這麼狠心,敢打死我兒子!”他轉頭問蕭小芳:“有沒有報案?”蕭小芳道:“沒有。報案有什麼用?打都打了,現在重要的是看看有沒有打壞。”易鋒便給派出所打了電話,然後道:“先報個案再說,如果不報案,不及時懲治這些人,他們說不定還會下手的。”蕭小芳道:“你說說看,這些究竟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會對易瑞動手?”易鋒沉默不語。蕭小芳便對易瑞道:“易瑞,你對媽說實話,你在學校裡都幹了些什麼?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易瑞道:“沒有,我什麼人都沒得罪。”蕭小芳道:“我想想也不會呀,你在班裡一向都是勤奮學習,老師都說你表現很不錯的,人緣也好。可是,既然沒有得罪別人,別人為什麼會對你下這麼重的手呢?難道是人家找錯人了不成?”易鋒沉重地道:“你別問了,我知道是誰幹的。”蕭小芳道:“什麼?你知道是誰幹的,那為什麼不早說?”易鋒道:“不是易瑞得罪了人,而是我得罪了人。你明白沒有?現在青雲的政局都有些亂了,那些
股不乾淨的人一個個都不自在了,怕我威脅到他們,傷害到他們的利益。所以,他們就對我動手了。今天,我不接電話也是這個原因。”蕭小芳道:“什麼原因?”易鋒道:“有人給我寄了子彈,還給我打威脅電話,叫我小心點,不要多管閒事。你看,現在易瑞又出了事,我想,準是這夥人乾的。只要我不對他們放手,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今後啊,你們都要小心,都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蕭小芳道:“果然是這麼回事!這些天我一直在擔心呢,現在南州人都在說青雲的事,都在議論你這個紀委書記,說你把青雲都搞亂了。有的說你是清官,是挖蛀蟲,有的則說你是在整人,是在踩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呢!”易鋒氣憤道:“什麼?我踩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這也太難聽了吧?我往上爬?我往哪個上面爬過啦?我都多少年啦,還是個小小的副處級幹部。我從南州到青雲來,也不過是個平調嘛,也沒升遷呀。況且我都這把年紀了,能把這個副處級幹到退休也就差不多了,我還能幹市長省長不成?真是豈有此理!”蕭小芳道:“你別朝我嚷嚷呀,這話又不是我說的。再說,人家這麼說不就是對你有意見,有看法嗎?人家要知道你聽了這話生氣呀,人家才高興呢。這正是人家求之不得的,他們巴不得你生氣,巴不得你倒灶哩!”易鋒聽了這話,平靜了下來,道:“我擔心的倒不是我,是你們哪!我對不起你們。我搞紀檢,反腐敗,肯定是要得罪人的,而且是一件很得罪人的事。人家有意見,想報復,也是在情理之中,我早就預料得到。我想,他們要報復,要行兇,朝我來就是了,我大不了和他們同歸於盡,為反腐敗作點犧牲,也算留個清名吧。可是你們呢?你們何苦要替我承擔這些責任呢?”易鋒憤恨地道:“這些混賬東西,他們不敢對我下手,就先對準了你們,專找薄弱環節下手,真是些王八蛋!”蕭小芳道:“我們不能出事,你也不能出事。我們都是一家人,你何必說那些呢。既然你得罪了人,人家已經動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想想辦法,怎麼樣躲過他們的報復。”易鋒道:“怎麼躲?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副處級幹部,又不是省部級領導,更不是國家領導人,總不可能派個武警整天跟著吧?就算有武警跟著我,還有你們呢?你們要工作,要上學,也要一個人一個武警地跟著,那我們一家人還不要出動一個班的警力輪
看守不成?”蕭小芳道:“這麼說沒辦法啦?”易鋒道:“沒辦法,一點辦法都沒有。”蕭小芳道:“難道我們只有乖乖地等著送死不成?”易瑞聽了大人的議論,這時忽然又
下了眼淚,抱住媽媽道:“媽媽,我怕!他們這些人好凶啊,他們說每次看到我都要打我,一直把我打死為止!媽媽,我怕!”易鋒上去撫摸著易瑞的頭,道:“好孩子,要勇敢,你已經長大了,別老是說怕怕怕的。下次他們再來,你就大聲喊,讓周圍的人來幫助你。實在沒有人,你就勇敢地和他們鬥,只要你有勇氣、有信心,說不定誰打死了誰呢!”易瑞眼神
離地看著易鋒,不知該如何是好。
蕭小芳道:“他還是個孩子,知道些啥?而且現在的孩子不像我們以前了,你看他長得斯斯文文地,一點也不像當初的你。你從小練武,長得壯壯地,而且一向愛打抱不平。易瑞啊,和你完全是另一種脾氣。”易鋒道:“是啊,現在的孩子不比我們那會了。你們還是要懂得自我保護,能躲遠一點就儘量躲遠一點。等出院了再說吧,對了,易瑞的頭打得怎麼樣?有沒有拍過片?”蕭小芳道:“拍過了,醫生說還好,打在了腦骨上,沒有留下後遺症。只是腦袋打破了,可能要縫幾針。”易鋒道:“縫就縫吧,易瑞,你就在腦袋上留下個紀念吧。”說完,易鋒眼睛一紅,對兒子道:“他們恨你爸爸,卻不敢對你爸爸下手,就找你下手了。你這頓打是替你爸爸打的。好兒子,爸爸對不起你!”易瑞看到爸爸傷的樣子,就不解地問:“爸爸,人家都說當書記很威風,當紀委書記就更威風了。大家都怕得要命,千方百計地想巴結。可你這個紀委書記為什麼沒有人巴結呢?不但沒有人巴結,還有人要害你呢?”易鋒道:“書記和書記不一樣,紀委書記和紀委書記也有不一樣的。你知道,紀委書記是反腐敗的,是查貪官,抓壞蛋的。這些人平時當然怕你爸爸,也想巴結你爸爸。可你爸爸不但不要他們巴結,還要查他們,要處分他們,他們就開始恨起你爸爸了。有些人怕坐牢,怕槍斃,不想你爸爸去查,就想方設法地躲避調查,有的還行兇報復。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爸爸別去查,別去管那些所謂的閒事,別去壞了他們的好事。只要你爸爸不去管他們,他們也不會來害我們了。而他們呢,今後就可以繼續幹犯法的事,繼續用貪汙受賄來的錢過他們逍遙自在的
子了。”易瑞道:“我知道了,爸爸。你就像是一隻啄木鳥,整天捉蟲子。那些蟲子怕你捉它們,而且越來越恨你,就想辦法要害你。結果呢,就來找你的兒子,找我這隻小啄木鳥下手了,把小啄木鳥的頭給打破了。”易鋒笑了起來,道:“你真是個聰明的孩子,你說得對。”蕭小芳批評道:“還笑得出來哩,都到這一步了,還不想想辦法。”易鋒道:“這樣吧,等易瑞出院了,就讓你弟弟蕭小武來呆一段時間。易瑞上學放學都由他來護送吧。”蕭小芳道:“蕭小武是有工作的,你讓他丟下工作不幹,來給你帶孩子,當保姆啊?”易鋒道:“他不是在私營企業裡乾點活嗎?先讓他別幹了,幫我們度過這段,工錢由我們被給他。他這個人有力氣,以前也跟著我們練過武,而且還愛打架。由他護送易瑞,我看誰還敢欺負他!”蕭小芳道:“他來是可以,可你準備讓他呆多久呢?”易鋒蹙著眉頭道:“我也不知道,先看看再說吧,有什麼辦法呢!等過了這段再說吧,到時候我再跟組織上說說,能換個地方就換個地方。”蕭小芳道:“對對對,你趕快換個地方吧。”易鋒道:“不,現在還不行。現在青雲的案子正辦到緊要關頭,我作為紀委書記,怎麼能躲到一邊去呢?這不是戰場上的逃兵嗎?”蕭小芳傷心地看了看易瑞,無奈地道:“好吧,等你把案子基本查結了再說。”南州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醫術不錯,醫院領導在衛生局領導的特別關照下,專程到病房裡來看望了易瑞,並且派最好的醫生幫助他們做手術。由於這只是個小手術,對於醫院來說,當然不用怎麼費力。易鋒看到社會各界對從事反腐敗工作的同志還是表現出一定的熱情和同情,心裡還是有些
動。
這幾天,易鋒多回家了幾次。青雲離南州本來就不遠,只不過半個多小時的路程,他把單位的工作佈置完後,就回到南州的家裡,有事還可以用手機和住宅電話進行聯繫。以前他是不太回家的,哪怕路程再近,他也把紀委當作了自己的家,把經常變幻不定的辦案點當作了自己的家。現在覺得,這些年也真是太對不起老婆孩子了,他應該多陪陪他們,努力盡到自己作為一個父親和丈夫的責任。
可是,令他憤怒的是,正是因為他這段時間在家裡多住了幾個晚上,有人就暗暗地瞄準了他,開始對他下手了。
有一天晚上十一點左右,一家三口已經睡著了。易鋒因為看了會兒書,睡遲了一點,剛有些睡意,忽然聞到房間裡有一股煙味。他趕忙跑到廚房裡,看了看是不是煤氣出了問題。這時,樓下有人大喊道:“著火啦,著火啦!”當他回到客廳時,他終於發現了火光。原來,是他家的門上著火了——有人在他們家的大門上倒了汽油,然後點著了火!
易鋒馬上叫醒了子和孩子,然後夫
倆用自來水澆滅了門上的火。
當民警接到報案趕到現場時,易鋒一家正坐在客廳裡著
氣。易瑞腦袋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他正傻乎乎地盯著民警,覺得這一切真是不可思議。
這一切都還沒完,更要命的還在後頭呢。
半個月後的一天早上,易鋒第一個打開家門,發現門口放著一隻禮品盒,外面還扎著塊紅的綢帶,看起來十分漂亮。
蕭小芳也過來看了,想拿進來看看是什麼東西,易鋒制止道:“不能動,送禮的人不敢敲門進來,說明他心裡有鬼。他就是送進來,我也要退回去。何況現在還只是放在門口,還沒有送進來呢,我們不用退,到時候他自己會拿走的!”蕭小芳道:“好吧,我不管它!”易鋒又對易瑞和剛剛來不久的小舅子蕭小武待道:“你們也不要管,隨它放在外面。不管人家送多大的禮,多漂亮的東西,我們儘量不要讓它進家門!”易鋒和蕭小芳出去上班後,蕭小武便陪著易瑞在家裡看電視,下圍棋。
兩人正在客廳裡就著棋盤殺得難分難解之際,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忽然聽得外面一聲爆炸,一股青煙衝進了家門,客廳裡頓時也瀰漫著一股難聞的硝煙味。
原來,對門的老史早上也看到了這隻禮品盒,他回家對老伴說了,老伴叫他別管閒事。可老史偏是個愛管閒事的人,他退休在家沒事,整天東瞧瞧,西逛逛的,而且愛說三道四,今天看不慣這個,明天看不慣那個。就連對門的易鋒,老史聽說他是個市委常委、市紀委書記後,便也不太看得慣。在他的印象裡,當官的都貪得狠,沒一個好的。當他看到那禮品盒後,他便來了興趣,認為裡面一定藏著什麼好東西。一大早就有些垂涎滴,後來發現易鋒一家都不願理這玩意兒,就更加來勁了,更加覺得這裡面有名堂。一股強烈的好奇心就這樣被
了起來,到了中午邊,他實在熬不住了,便躡手躡腳地走出家門,把那隻禮品盒一層層拆了開來。他老伴找老史找不到,後來發現他出門了,便打開門來,發現他正在拆禮品盒呢。她雖然不愛管閒事,但老史既然在拆了,她也不看白不看,打開門縫使勁往外瞧,而且門縫越開越大。正在她輕輕地問:“什麼啊?什麼啊?”時,就突然聽到了一聲巨響,一股強烈的氣體衝進了房門,一個什麼東西飛到了她的腦門上。老伴抹到了頭上的血,便以為自己這下完了,打開門嚷道:“炸死啦!炸死啦!”周圍鄰居都趕來時才發現,老史的老伴只是額頭擦破點皮,而老史呢,由於兩隻手抓在盒子上,右手被炸斷,左手也被炸傷了。
禮品盒爆炸事件震驚了南州社會各界,警方調查了好一段時間,但一直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易鋒聽到這一消息後,進一步看清了腐敗分子猖獗而兇惡的面目。他和蕭小芳商量了一下,決定搬出這個地方,另租一個僻靜的地方去住。
南州市公安局由於沒有查出兇手,到很沒面子。不過,他們還是派人加強了對易鋒一家的監視和保護,尤其是在易鋒新租住房子的樓下,每天都有民警在這裡巡視。這使周圍的住戶都
覺到這裡一下子安全了許多。
青雲市紀委的司機小蔡告訴易鋒,說有次在新太陽大酒店裡,有一幫人在喝酒。他們在議論雷邊的局勢,接著就說到了易鋒。有一個人說:“這個姓易的再這麼搞下去,我們青雲稍有點問題的人都要倒黴了。哥們什麼時候非把他幹掉不可!”其他幾個人也紛紛響應,氣焰非常囂張。
雲清市的公安局局長老白是易鋒的戰友。他聽說了易鋒的事後,專程趕到青雲,對易鋒道:“要不要我派一個民警來保護你?有困難就說一聲,我手下有的是人!”易鋒道:“你是雲清的公安局長,我是青雲的市民,我的事還是青雲警方管吧。”老白道:“還分什麼雲清啊青雲啊的,咱們都是共產黨的公安局長,反腐敗不是你易鋒一個人的事,是全黨全國人民的大事啊。你有危險,我應該出一把力才是。”易鋒還是一個勁地謝絕了他的好意。老白便說:“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不過,你今後還是要千萬小心,萬萬不可麻痺大意啊。”臨走前,老白拿出一警
道:“這
警
就送給你吧,你留在身邊,也可以預防萬一。”南州市國家安全局某處處長老耿也是易鋒的戰友。他也聽說了易鋒的事,特別是禮品盒爆炸案後,也來到青雲,對易鋒道:“你今後一定要加倍小心,我在安全部門呆了多年,有一條經驗我要告訴你:你今後出門,千萬不要有固定時間、固定地點,有些
程上的安排,也要多變化變化,不能讓人家算計到你的準確行程。”易鋒的老上級、南州市紀委書記方孚白也來了,在聽取了易鋒的工作彙報後,語重心長地道:“現在腐敗分子很猖獗啊,腐敗與反腐敗的鬥爭已經膠著化了,非常
烈啊。你到青雲後,在查辦案件方面做了許多工作,但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這一點,我們上級紀委也是清楚的,是看在眼裡的。我很理解你現在的處境,現在的形勢,可以說是風雨壓城城
摧啊,你一定要時時刻刻小心,時時刻刻注意,千萬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青雲市紀委副書記、市監察局局長藍屏山對方孚白道:“是啊,現在青雲的形勢,可以說是風起雲湧啊!”方孚白道:“風起雲湧是個成語,還有一個成語,叫做風起水湧,可能更準確一些。現在的青雲,確實是大風颳起,水波洶湧。這一點,具備海上生活經驗的人會體會得更深刻一些!”易鋒道:“是啊,我當過海軍,在海上呆的時間比較長,風起雲湧的確就是青雲現在的形勢。不過,也正因為我看慣了風起水湧,驚濤駭
的場面,所以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就是與腐敗分子拚一場,為反腐敗鬥爭作點大的貢獻吧!”方孚白笑道:“我倒不希望你作那麼大的貢獻。我們不僅要學會反腐敗,還要學會如何保護自己,在沒有必要犧牲自己生命的時候,儘量不要犧牲自己的生命。何況,現在腐敗勢力如此猖獗,反腐敗勢力還遠遠不夠強大啊。特別是像你易鋒這樣的紀委書記,我們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啊!”此後,易鋒每逢外出時,便經常帶著一
警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還是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易鋒覺得自己是太小心了,把腐敗分子看得太強大了。於是,他帶警
外出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少了。
有一天晚飯後,他和司機小蔡來到青雲“外灘”乘涼,想看看青雲的夜景。當小蔡走到前面買支冰時,易鋒的背後突然閃出三個穿黑
t恤的年輕人。這三個人個頭矮瘦,但身手非常
捷,顯然是被人派來的、訓練有素的打手。
易鋒在入伍前曾經在家習過武,而且還拜在當時著名的南拳名師易老先生門下學了好幾年。到部隊後,他繼續練武健身,一身的拳腳功夫讓戰友們刮目相看。但自從參加工作後,他就漸漸不練了,體質也遠不如前了。不過,早年的底子還在,尤其是易老先生一再叮囑他不到危急關頭絕不能用的那幾招絕活,現在終於派上了用場。
三個打手同時進攻,手段兇狠,每一招都往易鋒要害處打。
易鋒很快發現,其中一個年長些的手段不簡單,另兩個要差一些。他抓住其中一人的一個破綻,飛起一腿就將他踢進了青雲江裡。
武功好的那個打手藉機發力,往易鋒的腿上猛攻。易鋒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身體一轉,到有些力不從心,體力不支,竟把自己的腿給扭傷了。
兩個打手見易鋒快不行了,便繼續窮追猛打,易鋒且戰且退,有好幾處被打傷了。這時司機小蔡已經趕到,也參加了搏鬥。後來,兩個民警和一些群眾也趕來了,兩個打手便倉惶逃竄。當民警在易鋒指點下尋找那個落在水裡的打手時,發現這個打手也早已逃之夭夭。
蕭小芳在醫院裡看著易鋒那隻綁著石膏紗布、高高翹著的右腿,眼裡忍不住下了淚水。
蕭小芳與易鋒在少年時期就認識,並且還有一段師兄妹間的傳奇故事。
南州市下轄的雲清市(撤縣設市以前叫雲清縣)與榮嘉縣之間以大雁山為界。易鋒的家鄉就在雲清市比鄰榮嘉的一個只有二十幾戶人家的小山村裡,山村的名字叫飛雁。而蕭小芳的舅舅易老先生呢,則住在榮嘉鄰近雲清的一個村莊,這個村莊比飛雁地勢平坦開闊一些,人口也多一些,但其實也是個山村,名叫高巖。
蕭小芳出生在江西,十一歲時跟隨母親來到父親的老家榮嘉。但是,父親仍然在江西,而母親則下放到榮嘉鍊鋼廠工作。這時文革已經開始,不計其數的中國人在“革命”的旗幟下開始了背井離鄉和離子散的生活,而且還不能有半句怨言。蕭小芳也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離開了父親。但當時她還是一個無知無識的夢幻少女,她不知道填寫夢幻的卻是辛酸和勞苦的歲月。母親沒有時間照顧女兒,便將小芳託付給了他哥哥、也就是小芳的舅舅易老先生。
易老先生是高巖村的農民,但是他的一身拳腳使他的名字長出了一雙翅膀,飛出高巖,飛出榮嘉,在南州地區的幾個縣裡享有較高的聲望。
易老先生是南州地區的南拳名師,而且通醫學。他沿襲了中國幾千年來武術家的傳統特點,既通武術,又會醫術;既收徒習武,又很講武德。許多年後,蕭小芳夫婦回憶起這位老先生時,還常常發出
嘆。在他們的記憶裡,易老先生大約就是中國南方歷史上最後一位真正意義上的武師了。
蕭小芳平時要上學,每到星期天,就和她的表姐一起種田,或者上山砍柴。由於她小時候身體長得瘦弱,舅舅便主動教她練武。每到空閒時間,小芳便和她的表姐表妹們一起,在院子裡練了起來,除了練南拳以外,還練
、劍、刀、鐧等兵器。要是早幾百年,說不定小芳將會追隨舅舅一家奔殺在疆場,為國殺敵立功了。但此時已經是二十世紀的中後葉了,解放軍用槍炮打敗國民黨已經十多年了。所以,小芳所學的這些拳術和刀
術,只能用於強身健體,大不了在別人欺負時偶爾派上用場罷了。況且,由於周圍的群眾都知道易老先生一家懂拳法,講武德,一般的人也不會去欺負他們。小芳在學了幾年武術後,從沒有和別人進行格鬥過,但身體還是健壯了起來,加上平時愛勞動,砍柴種田樣樣幹,
病也就漸漸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