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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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萌萌！幫我兩個小忙。”她正趕著在收件截止時間十一點半前出“成本會計”的作業，臨出門前被繼母大人給喚住。

“幹嘛？”不用功的學生永遠處於和時間賽跑的窘局。

“喏，幫我把這疊傳單發放到你們校園裡。”陸雙絲抱出起碼上百張的影印宣傳單。

“前幾天我請維箴替我打好一份訂便當的小便告，今天早上剛剛印好的唷！你順便替我發一發，每間空教室放上十幾張，總會有學生看見的。然後他們就會打電話來訂便當。”不知天高地厚的便當婆彷佛預見了欣欣向榮的遠景。

拜託！她暗暗呻。繼母大人來真的了。

“不成的啦！你的宣傳計畫一點方向都沒有。”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有違她務求實際的人生觀。

“紀先生正在為你規畫一個適當的餐飲業走向，不是嗎？你耐心一點，等他那頭計量出個結果再著手也不遲。”

“別擔心，第一樁易已經上門了。”陸雙絲笑容可掬。

“事實上，這就是我第二件要代你的任務。你看！”翩然的碎花裙影快跑進廚房。一趟！兩趟！三趟！總計提出十多盒保麗龍熱便當。

萌萌傻住了。

“你…何時接到餐盒訂單，我怎麼不曉得？”

“昨天隔壁的華先生過來借砂糖，我隨口和他聊了幾句餐盒外賣的點子。沒想到人家好樂意幫忙，馬上就為他兒子的班上訂了十五個便當喔！他兒子和你同校，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應該就在校門外等便當，麻煩你替我送過去。”華先生是個四十五歲的鰥夫，覬覦陸雙絲的美已經大半年了。

“你真是天才。”萌萌拍著額頭，簡直快暈倒。

“人家隨便說說，你就認真啦？”

“反正便當費我已經收了，如果華先生有意惡作劇，我們也不虧本。”陸雙絲笑的應道。

“現成送上門的便宜，不賺白不賺。”這就是她繼母大人最厲害的地方。外表笑咪咪，容又清麗可人，所以就有一堆頭腦不清楚的男子漢誤以為她的內在和外表看起來一樣天真純美。

萌萌承認，她是在認識了陸雙絲之後才瞭解“會叫的狗不咬人”的反面意義。

“我只有兩隻手，如何勝任你的便當特使？”她攤攤手掌心，無能為力。

“對喔。”陸雙絲終於稍微意識到現實問題。如果叫計程車送女兒和便當去學校，未免有違經濟效益。

悉的松香淡淡飄上葉宅的私有車道。

萌萌心中怦然，在回頭之前，已經從幽黯的氣息辨識出他的存在。

“葉夫人，午安。”紀漢揚依然含著那抹不經心的笑。

“我下午替朋友代上兩堂貴校的企管課，所以順道把企畫書送過來。萌萌，我以為你應該在學校”雪白的三菱房車泊在車道上，烈陽昭昭，車身反出炫麗耀人的晶光。

兩雙炯炯瑩亮的水眸對準訪客…

和他的通工具。

“午安，紀先生，我正準備出門。”萌萌漾出稠得幾乎黏牙的甜笑。

“您的車子很漂亮。”車廂內濃濃的蒜茸味幾乎殺死紀漢揚。若非車子正驅駛在蜿蜒的山路上，他可能會忍不住放開雙手好捂住鼻子，甚或盡情地打兩個噴嚏。

“便當裡到底裝了哪道主菜？”紀漢揚受不住地按下電動車窗，清甜的山間空氣終於漸漸逐散蔥薑蒜的荼毒。

“我沒問。”萌萌聳了聳肩。

“反正又不是我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