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各顯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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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轉過一角花園,黃衫客指著一座建築得極為華麗的樓閣,向于成龍問道:"於老人家,這座樓閣,前臨花園,後倚飛泉,建築既美。形勢又佳。定是夫人所居的了?"于成龍笑道:"自是英雄垂暮,溫泉不住往何鄉?黃老弟莫要笑我荒唐和窮奢極
才好。"黃衫客道:"老人家龍馬
神,老當益壯,何言垂暮二字?常言道。老尚風
是壽,徵這點享受,並不過分。"沐天仇因不明其中原委,心頭不免驚奇。暗忖道:"大哥絕非阿諛附勢之人,怎麼對於成龍大獻殷勤,彷彿拚命趨奉則甚?"這時,黃衫客又復手指那華麗樓閣,向于成龍問道:"於老人家,你既建得如此華屋,必有佳名了。"于成龍笑道:"這樓閣名稱俗氣得很,叫做'綺情閣'。"黃衫客一聽"綺情閣'三字,不
一驚,心想:又是一閣?這座"綺情閣",大概和烏大壽所卜先天易數中的"逢閣莫入"有點關係,自己千萬要記住,不要進去!
黃衫客又指著"綺情閣"的一座八角,含笑問道:"那座亭座落花園之中,定是潘夫人賜飲所在'百花亭'了?"于成龍點頭道:"正是,這'神工谷"中,乃靈氣所鍾,真所謂有'四時不謝之花,八節長之草';亭外不斷有'百花'怒放,遂以'百花'為名。"沐天仇問道:"於老人家既然居於
天福地之中,何必還向汀湖動念?"。沐天仇不明白自己與于成龍的微妙關係,還由於於玉風身上,愛屋及鳥。想見機勸他泯卻逞中爭霸的重出江湖之念。
于成龍微徽一笑,目注沐天仇揚眉道:"兄弟有所不知…"黃衫客不他們之間發生爭辯,遂截斷于成龍的話頭,手指前方笑道:"於老人家請看,紫茜姑娘已然
接我們來了。"于成龍注目看去,果見紫茜姑娘姍姍
來,潘玉荷與一白衣少年也走出"百花亭"外。
他一見白衣少年,不由眉頭微皺,自語說道:"玉荷真是,這種場合,把他找來則甚?"黃衫客道:"於老人家,另一位與夫人並肩立在亭外的白衣少年是誰?"于成龍道:"是我內弟潘玉龍,他年輕少不更事,萬一有甚不周到之處,黃老弟與沐老弟還看在我的面上,多多擔待擔待。"黃衫客想起上次來,於玉鳳曾說過怒摑潘玉龍之事,遂以"蟻語傳聲"功力,向沐天仇耳邊說道:"沐賢弟,那潘玉龍是你情敵,我們來此是客,他縱或態度不對,賢弟也佯作不知,儘量容忍一些。"沐天仇白了黃衫客一眼,點了點頭。
這時紫茜已走到諸人面前,躬身說道:"啟稟谷主,夫人因兩位貴賓已在'水閣'用過一餐,遂不備菜餚,改以'百花小吃'待客。"于成龍面帶笑容,側顧黃衫客、沐天仇笑道:"改得好,改礙好。兩位老弟且嚐嚐這'百花小吃',包管別有風味。"沐天仇道:"這'百花小吃',莫非便以亭外百花作為烹調的材料?"紫茜笑道:"正是,沐少俠在嘗試我家夫人的烹調手段之後。
定會齒頰留香,讚不絕口。"說話之間,業已走到"百花亭"前。
潘玉荷走前一步,向黃衫客、沐天仇二人,含笑說道:"黃大俠,沐少俠,我來為你們引見引見。這是我兄弟潘玉龍…"語音略頓,偏頭向潘玉龍揚眉笑道:"龍弟,這位是關中大俠黃衫客,這位是沐少俠沐天仇,全是一世人傑。"潘玉龍向黃沐二人,略一抱拳,但目光之中,卻顯然出不大友善的意味。
沐天仇已得黃衫客密囑,自然不與計較,仍是含笑抱拳,走進"百花亭"內。
這"百花亭"雖然範圍不大,風光卻是絕美。
亭中,有一張大理石圓桌,以及五雙石鼓,可充座位。
石桌中並鑲嵌了一朵白荷花,花心有一小孔,不知何用?
潘玉荷讓客就座,側顧紫茜道:"嘉賓已到你先起菜,我來擺杯斟酒。"紫茜退下,潘玉荷便從一個提盒之內,取出五隻酒杯,擺在各人面前。
黃衫客相當識貨,見那杯是上好玉質,通體無瑕,如羊脂,不
失聲嘆道:"昔人有詠'葡萄美酒夜光杯',不想見於今
。這種'夜光杯,所制酒器,富貴之家,即如公侯府第中,想覓一隻都難,夫人卻一提就是五隻,足見於老人家的'神工谷'中,真是眾美俱備的了。"于成龍拈鬚微笑,未曾答話,潘玉荷又揚眉笑道:"夜光杯不輸昔人寶物,葡萄美酒又何足為奇?黃大俠,沐少俠且嘗我的。百花香雪',看看是否你得上是'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嘗'呢?"話完,伸手一指,桌上白玉荷花的花心中小孔之中,竟飛出一線小泉,帶著清冽酒香,飛注黃衫客面前的杯內。
黃衫客心中一驚,暗忖,倘若這是機械作用,自然不足為奇,否則,這潘玉荷的武功修為,便不可加以輕視了。
黃衫客杯中一滿,酒泉又改注沐天仇杯中。
一直把五隻夜光杯都斟滿,酒泉方止,桌上也未見絲毫灑落酒漬。
黃衫客見於成龍一直含笑靜觀,未曾出聲,不恍然領悟。
他猜出,"飛泉斟酒"是機械作用,故而潘玉荷要親手施為,把酒不擺在定位。
至於那線酒泉收發轉註之間,毫無灑落狼藉的原因,則是于成龍暗中施展上乘玄功,幫潘玉荷作了面子。
斟酒方畢,紫茜也取來四酒菜,放在石桌之上。
潘玉荷舉標屬客,向黃沐二人含笑道:"黃大俠沐少俠,你們清嚐嚐這酒味如何?"黃衫客舉杯微飲,覺得酒味之清冽香醇,果是生平僅見,不讚不絕口。
沐天仇目注潘玉荷,微笑問道:"請教夫人,這'百花香雪'是梅技積雪釀漬百花製成?"潘玉荷笑道:"梅枝積雪的香氣不夠,我是用梅蕊積雪,故而格外難得,尤其貯酒之處,是在這'百花亭'下清涼無比的泉眼之中,時間更陳達十年以上,方有如此清涼冷冽程度!"于成龍笑道:"黃老弟、沐老弟,好好喝兩杯吧,這酒兒釀製不易,貯放尤難,她平時珍惜異常,取以待客,這還是第一次呢!"潘玉荷夾了兩片油炸玉蘭花,送到沐天仇盤中,妙目波地笑道:"沐少俠請用點菜吧,這是油炸玉蘭花,那是涼拌椿花,那是清炒萱花,那是玫瑰花餅,待會兒還有一大盤百花羹,請每樣嚐點,或許會比一般雞鴨魚
,蓴筍薤菘等葷素菜餚,另有清芬之味。"沐天仇見於成龍還在座,潘玉荷對於自己,便有點眉目傳情,不
耳
發熱,連聲說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不敢勞動夫人佈菜。"說話之間。潘玉荷已把四
酒菜,每樣替沐天仇夾了一些,又向身邊所坐的潘玉龍笑道:"龍弟,你怎不敬黃大俠和沐少俠一杯酒呢?"潘玉龍聞言,先與黃衫客幹了一杯,然後向沐天仇面帶勉強笑容,把杯舉起。
沐天仇也舉起酒杯,卻覺得有股內家暗勁,當撞來。
這股暗勁,並不太強,沐天仇猜出潘玉龍礙於于成龍,不敢當筵行兇。只想把自己手中酒杯撞翻潑得衣裳狼藉地,失禮失窘而已。
用意既明,沐天仇本不加反擊,只是神
自如地,把潘玉龍所敬的那杯酒兒,徐徐飲盡!
於龍龍似已有所覺察,神情冷峻地,向潘玉龍看了一眼,皺眉語未語。
潘玉龍倒也識相,立刻站起身形,向于成龍、潘玉荷二人,抱拳說道:"谷主,姊姊,我還有點事兒待辦,想先行告退一步!"于成龍"嗯"了一聲,點頭說道:"你替我傳個口令,令鳳兒與宇文姑娘,明晨前來'四海廳'中,和黃老弟、沐老弟等相見。"潘玉龍又向沐天仇非友善地盯了兩眼,恭身退出這"百花亭"外。
于成龍等潘玉龍走去,目注潘玉荷道:"你要他來此則甚?"一語未畢,潘玉荷便大發嬌嗔,揚眉接道:"為什麼不可以在此,難道做弟弟的,還不能前來,看看姊姊?"于成龍被她頂得一怔,目光轉處,陪笑說道:"他來看你,自然不妨。但對本谷主嘉賓,有所失敬,便連你這作主人的,也未免略失光彩!"潘玉荷"哦"了一聲,失驚問道:"他對誰有所失敬?"于成龍道:"我看他適才敬酒之際,掌心微豎,多半是暗運功力。向沐老弟作了什麼手腳?"潘玉荷聞言,又把兩道水淋淋的目光,盯在沐天仇的臉上,皺眉問道:"沐少俠,當真會有此事?我兄弟是否對你有不敬之舉?"沐天仇覺得不便承認,也不便否認,遂來個滑頭動作,付諸微徽一笑!
潘玉荷是玲瓏剔透之人,自然懂得沐天仇這微笑含意,遂立即起立欣然笑道:"沐少俠,我兄弟剛才還說聞得少俠年歲輕輕,英雄蓋世,想要討教討教,增點見識,我罵他不知天高地厚,千萬莫以秋雲蔽月,螳臂擋車,誰知他仍悻悻,有所失敬,尚請沐少俠多多包涵才好!"沐天仇也自離座站起,向潘玉荷抱拳笑道:"潘夫人說哪裡話來,武林人物互相試技之舉,太以尋常,在下怎會對此有所介意?"潘玉荷笑道:"沐少俠既如此大度包容,明我便在'綺情閣'中,設宴陪禮,替我兄弟謝罪!"沐天仇想起烏大壽所作"逢閣莫入"卦語,心中一驚,慌忙搖手說道:"多謝多謝,夫人明
寵宴,在上敬辭…"潘玉荷不等沐天仇直往下說,便自嫣然一笑,截斷他的話頭,揚眉問道:"沐少俠,你拒絕我明
之宴,有何道理?是嫌我居'綺情閣'骯髒?還是不容許我替兄弟道歉?"潘玉荷以笑發言,擅於詞令,這幾句話兒,說得極具技巧,使人難於推託。
黃衫客一來也認為潘玉荷如此措詞,不便堅拒,二來覺得既有于成龍在場,縱去"綺情閣"飲酒,潘玉荷也不會對沐天仇有甚不軌舉措,遂代表沐天仇發話,向潘玉荷點頭笑道:"既承潘夫人如此垂愛,我弟兄明便來叨擾珍饈就是。"潘玉荷聞言,好生高興地,嬌笑說道:"還是黃大俠來得
氣,你們兩位,遠來勞頓,今
請至'四海廳'中的賓館歇息,明
申未時分,我命紫茜,前去奉邀便了。"黃衫客連連點頭,起身告別。潘玉荷笑道:"黃大俠與沐少俠急些什麼?還有一碗相當味美的'百花羹,尚未…"黃衫客笑道:"誠如夫人之言,我弟兄遠路趕來,有些勞累,亟須歇息,那碗'百花羹'便留待明
,再奉擾吧!"潘玉荷也不堅留,便命紫茜,把黃衫客、沐天仇,送至"四海廳"中,兩間相當
臻的賓館之中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