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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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有各人過河的筏子，是不是？我讓你矯經理供出你那頭筆生意是怎麼做成的，你願意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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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對面的一位浴客出去了…確實，這幹浴間真跟烤刑室差不多…“你招不招？”

“不招！不招！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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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電影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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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那是哪年的事兒？跟韓豔菊坐在一塊，看那個電影…那時候是真動，不是假的…出了電影院，一路走，一路講的都是看那電影的想，怎麼向英雄學習？怎麼爭取入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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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如今有幾個年輕人，能相信那真就是在談戀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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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那時候不叫談戀愛，叫搞對象…可是，到今天，哼，不是我“陳士美”我也沒招成駙馬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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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豔菊那副嘴臉！整個兒是面目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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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她水靈不水靈？天地良心，當時光覺著她模樣兒順眼，當時真沒把模樣兒擱在重要的位置上，出身好不好？進步不進步？政治上有沒有前途？業務上有沒有發展？家裡負擔重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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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個都放在模樣前頭考慮，真的！什麼“三圍”當時連那個概念都沒有…可如今真是跟她混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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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甭跟我前頭充真君子、大好人！真是怕我“犯錯誤”？她這幾年，也沒在“規矩”裡頭少撈！看她把那“棲鳳樓”裝修得那麼富麗堂皇…她說得對，我是“一點功勞也沒有”可她那“苦勞”裡，多一半還不是變相地假公濟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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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也真是開放得可以！頂撞就頂撞，生把暖瓶扔到窗戶外頭去，沒砸死人算是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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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點心思，什麼“千條萬緒，歸結底一句話…”什麼“世界上怕就怕…”什麼“凡是…就要…；凡是…就要…”她說話的那些個套路，倒還真有當年的水平，一句追一句，句句叮噹響…可你現在說的那些個，不，吼的那些個…潑話，對，潑婦罵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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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個意思，還不是怕我真發了個百萬千萬的財，就都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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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理解理解我理解，你也“不光向錢看”你確實也在“向前看”你是要我走定從副局升正局，從正局升副部，從副部升正部…那麼一條“正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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