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去不回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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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三天，爹還沒有回來。那天中午爹匆匆吃完飯，收了個包袱就說去城裡。我問爹，是不是去外公外婆家，爹說不是。爹說他身體不好，去看病。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和娘說。爹走的時侯，給了我一封信，爹叫我以後好好讀書認字，等長大了再打開看。爹說，等你看了這封信就知道你娘為什麼嫁給爹了。爹把一個很漂亮的像鎖匙一樣的東西掛到我的脖子上“這是小紅顏出世的時侯，外公送給你的，紅顏要好好保管好，知道嗎？”爹做的這一切都讓我覺太不尋常。我把爹送出門的時侯，爹問我“紅顏，你想和爹孃永遠在一起嗎？”我狠狠的點頭。爹突然有些沉重的看著我“紅顏，記住爹的話，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你脖子上的鎖匙和爹留給你的信知道嗎？不然紅顏就永遠見不到爹了。等紅顏長大了，能看得懂信，那樣紅顏就可以找到爹了”

“爹，你不要紅顏了嗎？”我看著爹，突然覺到問題很嚴重。爹親親我“爹怎麼會不要紅顏呢，過幾天爹就叫人來接紅顏和娘去城裡，但紅顏一定要記住爹說的話，不要讓任何人看到玉鎖匙和爹的信，不然，爹會很生紅顏的氣，很生氣，再也不見紅顏了，知道嗎？”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爹緊緊抱了我一下，轉頭便走，我追了幾步喊“爹，爹…”爹沒有回頭，我看著爹的背影，爹的背影在我的眼中越來越模糊，我抹了抹眼睛，淚水溼了手背“爹，爹…”在轉山彎的時侯，爹回過頭來看著我，眼裡有淚水，在中午的陽光下閃閃發亮，然後便回頭轉過山彎不見了。

三天了，爹都沒有回來。我把爹留給我的信放在貼身的衣兜裡，因為爹說了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可是我到底該怎麼學認字呢？坐在門前，望著那個山彎，爹到底什麼時侯才會回來呢？端起小板凳走進屋裡，該是做飯的時侯了，爹不在的時侯，屋子裡更加沒有生氣了。做好飯，走到孃的房間推開門，有些委屈的喊“娘，吃飯了”娘坐到桌子旁邊，端起飯碗。突然又放下飯碗看著我。我一怔，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紅顏，你爹呢？”我想娘終於注意到爹不在了。我看了看娘，心裡覺得更委屈了。不知道該怎麼和娘說，爹說的話都不能跟任何人說，那是不是也包括娘呢？淚水不自覺的就溼了眼眶“娘，爹去城裡了”娘一愣“你爹去城裡幹什麼？”我撇了撇嘴，低頭扒了一口飯，不敢看孃的眼睛“爹…爹說他病了，去城裡看病”

“你爹病了？”娘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問了一句便又回覆了往常的樣子。

我很想問娘為什麼要嫁給爹，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喜歡爹的樣子。可是我不敢問。娘對我的冷漠從記事起便在我的心裡深蒂固。一站到孃的面前我就覺不自在。娘不管從哪個角度看起來都像個貴小姐，而我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孃的女兒。

“娘，下午我要去山上打柴”娘沒有說話，吃完飯便自己收拾飯碗。我有些驚訝。因為這是第一次我看到娘收拾碗筷。娘顯然對洗碗筷沒有任何經驗，有些慌亂，似乎不知道先洗什麼好。她伸手拿起一個碗，一聲驚叫，我便看到血染紅了碗邊。家裡的每個碗都缺了好幾個口子，娘肯定是沒注意被口子割破了手。我趕緊跑進房間拿了一些棉絮出來，沾點菜油，拉過孃的手，娘推開我，狠狠的把碗丟到鍋裡。娘似乎在賭氣，跟一個碗。也許這就是一個富小姐嫁給窮人的悲哀吧。

我忍住眼淚，把沾了菜油的棉絮放在桌子上。拿起牆角的刀和繩子向屋外走去。以前我和爹一起上山打過柴，不過那時侯都是爹砍，我在旁邊看著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