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狗血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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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狗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當然歐陽克也是，他還記得前世時，他曾經覺得很多武俠小說或者電影裡出現的惡霸當街調戲良家婦女的戲碼非常狗血，而這樣狗血的橋段，他也算碰上了一次。

當然還是有些不同的。

首先，這裡只是一個小鎮，一個小到只有一條街的小鎮。

其次，這個惡霸真的不是那些常見的紈絝子弟，而是一個猥褻的瘦小的中年人。

最後，被調戲的也不是絕美女，而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婦女…

那個女子一臉的風霜，渾身裹得死緊，樣貌也不見得好，之所以被攔著，多半也是因為她是外地人…或者，有別的原因。

欺負弱者，幾乎是很多人潛意識就會做的事情。

這樣的小鎮，所有人都認得，而大家會對這樣的情況置之不理大概就是因為那個背了個大包袱的女人不是本地人…排外？

那個女人是一臉的驚恐，一手抓緊了包袱，一手拽緊了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指節都已經發白了。

那個男人卻是拉扯著她，兩隻手到處摸著，嘴裡汙言穢語。

在這樣的年代，這樣的事情已經嚴重到能讓一個女子羞愧自盡了。

“阿大。”歐陽克開口，他知道對方會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沒有傷人，真的在江湖上，胡亂傷人絕對是大忌，何況，歐陽克從來不覺得自己能去裁決別人的命運。

阿大自然是知道歐陽克的想法的，即使他覺得歐陽克太過仁慈。

所謂惡霸，就是欺軟怕硬的典型，阿大將他提起來，再扔的遠遠的之後，就迫不及待地跑了。

“兩位沒什麼事吧？”歐陽克從驢子上下來，問那對母女。

“謝謝大俠…大俠救命。”那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顫抖著開口，眼睛裡的驚恐卻只增不減。

被大俠救了不見得是好事，因為到頭來，要報復大俠的的人還會來找這些平民百姓的麻煩——歐陽克很清楚這一點。

“不如兩位和我們一起走一段…不知兩位是要去哪裡？”歐陽克微微抬頭望向對方，他現在身高不及對方，氣勢卻是極強的。

“我，我不知道…”那個婦女縮著自己的身體。

“這位少爺，你也甭管這個女人了，她原本是王老爺的家，王老爺一家敗落了之後，又嫁了個男人，結果丈夫也死了，這個女人是煞星，要剋死別人的！”旁邊突然有人開口，然後路邊的人七嘴八舌接上了口。

明明只是這個女子命不好…

歐陽克看到那個女人慘白的臉和她身後的那個瘦小的女孩子蠟黃的頭髮，封建制度之下，她們似乎註定有悲哀的一生了。

“剛才那人倒是…不怕被克？”歐陽克開口。

“那個爛鬼，他無兒無女的，怕什麼？”剛才說話的五十來歲的女人開口。

所以，沒有人理會麼？

“孩子是無辜的。”歐陽克開口，望向那個小女孩。

“這個丫頭倒是可憐的…”旁邊竊竊私語的聲音不停。

“大，大俠…”歐陽克一行人是武人打扮，衣著華貴，但是那個婦人依然是拽緊了自己的孩子，的確，無緣無故，誰會相信一個外鄉人。

“你們跟我來。”歐陽克對那對母女開口，現在，她們也只能跟著他了。

阿大向附近的人租下了一個小院子，這樣的小地方本沒有客棧，連飯館都只有小小的一間，是那種早上賣些豆漿油條，中午賣些午飯的店鋪。

在宋朝，豬依然是被認為髒的，上層人士吃羊雞什麼的卻不吃豬，但是在這些地方卻只有豬。

這時的豬自然也不會是現代這般的肥，吃草長大的豬幾乎是沒有肥膘的，而這個時代，卻是肥比瘦貴。

歐陽克向那家小飯館要了滿滿一鍋的水煮，在這個火候極難控制的年代要炒的炸的自然也不合適，然後看著那對母女從一開始的不自然到後來的狼虎嚥。

“你們準備怎麼辦？”歐陽克在清楚了兩人的狀況之後詢問，那個夫人叫王雲，這王姓也是原本的王老爺給的，她是王老爺買的婢女，後來那個王家敗落之後她就嫁了個鄉下的老實人，怎麼說這子也過下來了，結果丈夫卻去世了，她沒留下兒子，自然也保不住丈夫留著的財產，於是和女兒一起被趕了出來，在鎮上了好幾天了。

“大俠…我，我不知道。”王雲撕扯著自己的衣襬。

“若是你願意，可以跟著我們，還有，不要叫我大俠。”歐陽克開口，在這樣的社會里，這對母女要好好生存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少爺…”王雲的聲音還是抖得:“我要做什麼？”

“不必，”歐陽克想了想，“我會讓人帶你去我家。”這對母女跟著他們倒是不現實的，但是可以回白駝山。

“那賣身契…”王雲的臉上滿是驚疑。

“不必，我不會害你。”歐陽克開口。

“總歸…比餓死好…”王雲低了頭，聲音很輕很輕，但是歐陽克和阿大憑著深的內力還是聽到了，歐陽克臉不變，也阻止了阿大即將出口的話。

晚上的時候竟然聽到了音樂的聲音，至於是什麼樂器，歐陽克卻是不清楚了，他原本就五音不全，當年作為一個理科生更是對這方面毫無興趣。

只是，一陣陣的音樂中卻是含著內力。

“請問，是哪位前輩有事召喚？”歐陽克起身開門，一個小院那麼多人，結果連阿大都沒有聲息，顯然是著了對方的道，而對方是來找他的，只是，這個世界竟然這麼多高手，卻是讓歐陽克有些鬱悶了。

“歐陽賢侄好久不見。”竟然是黃藥師…歐陽克看著那個站在牆頭的人，很納悶對方竟然這麼有空。

“黃前輩，我記得一天前我們還見過，”歐陽克開口，“不知前輩有什麼事情？”

“只是好奇，”黃藥師勾起一個笑容，“那個女娃娃，我原本倒是想收她為徒的。”

“劉蘭？”王雲的女兒，是叫劉蘭。

“似乎就是這個名字，她的資質很好。”

“那麼閣下為什麼不早點帶她離開？”歐陽克的語氣硬起來，皺起了眉頭，“前輩”也變成了“閣下”

“沒想到歐陽鋒的侄子還是個大善人…”黃藥師笑笑。

“前輩…”歐陽克的態度軟下來，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原本就不該得罪黃藥師。

“我只是有事，”黃藥師卻沒有為剛才的事情生氣，“不請我去坐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