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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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嫵媚…”玄楓在夢中喃喃念著那個名字，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是玄澈安詳如水的面容。

“三哥，你終於醒來了。”他還是那樣超脫地笑著，讓玄楓在瞬間想起昏之前的事情。

一把揪住他的肩膀，怒問:“嫵媚呢？是不是你搞的鬼，將她打入地獄？！”

“人有人的歸宿，妖也有妖的去處，怪只怪你們相愛得不深，所以在第一關就敗下陣來。”玄澈冷酷地笑笑。

“好了三哥，天下美女這麼多，如今你是鳳國的新皇，將來佳麗無數，定然會有人能勝過那個妖的。”玄楓臉灰敗，如死一般的絕望。

“佳麗無數？我要的難道只是一個美女嗎？你不懂，你不懂，嫵媚對我來說，不是個會動的仕女圖，而是能牽扯我一生心魂的最愛啊！”他痛苦地坐起來，推開四弟，對太監吩咐“我要出宮，馬上備馬！”玄澈在旁邊冷冷地說:“三哥，你是找不到她的。墮入地獄的妖，只有永世輪迴，不能超生，就是神仙都沒辦法。”玄楓本不理睬他的話，跌跌撞撞地衝出宮門。

駕上良駒，奔馬來到相府門口，他推開了驚慌失措來接他的丞相，筆直地衝向那片蓮花池。那是他們初次相遇的地方，在那裡，他們的宿命相撞，情劫開始。

還記得當來時，蓮花池一片燦爛嬌顏。但如今，未出盛夏之期，滿池的蓮花卻彷彿是冬季後的景象，只剩下殘枝敗葉。那株立在眾多睡蓮中，讓無數人為之傾倒的傾國容顏，更是無影無蹤，空空的，只留給觀者惆悵的傷。

“嫵媚！”他絕望地喊著她的名字，但無論他怎樣聲嘶力竭，心力瘁，依然喚不回她的影子。

“我不服！我不服！既然是人妖殊途，為何當初要讓我們相遇？為何讓我們墜入情網？難道這就是天意嗎？”他大聲怒問蒼天，心如椎刺，瀝血情殤。

他的聲音傳至天上，烏雲中雷聲隆隆，似是天意在做應和。

今生難道就此緣斷了嗎？五百年的歲月，一朝的情動，會是如此輕易的灰飛湮滅？他不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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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澈將嫵媚的妖靈放進一個紫檀的匣子裡，匣子的雕刻美如畫，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古董。

綠擔心地說:“放在這裡安全嗎？萬一這匣子被人偷走、毀掉，那…”

“這匣子是我母親留下的，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打開它，更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毀掉它，哪怕是雷劈火燒。”他的自信讓她稍稍安心。

“請問今晚我睡哪兒？”綠揹著手在他面前轉著。

“不會又讓我睡到畫裡去吧？那裡又陰又冷，實在睡不舒服。”玄澈嘲笑道:“對於蛇妖來說，學會享受似乎不是你們的天。”

“三百年夠人活上幾輩子了，我們蛇妖改個小習慣也不奇怪。”她拈起他桌上托盤裡的一顆櫻桃“比如這個東西，普通的蛇未必喜歡吃，但卻是我的最愛。”她仰起脖子一口下。

玄澈笑道:“你吃東西的樣子倒是本難移。”他用手指了指頭上“房樑上如何？高瞻遠矚還清涼舒適。”

“你對客人還真大方。”綠對他做了個鬼臉，縱身躍了上去。

房梁的寬度剛剛夠她一個人躺下，從上面向下看，可以將這間屋子一覽無遺。

過了片刻，玄澈也躺了下來。

綠趴在房樑上看著他“你有沒有試過被人看著入睡？”

“現在豈非正是如此？”

“你不怕我半夜會悄悄溜下去乾你的元氣嗎？”

“你可以試試看。”玄澈眼皮都不眨。

“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只可能得到兩個結果。”

“什麼結果？”

“第一，被我殺了。第二，被別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