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百二十七席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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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浦東新區黃浦江畔,陸家嘴,金茂大廈。

乘了一分鐘電梯從上海金茂大廈56層的自助餐廳到底層步出時,金娜的耳邊依舊迴盪著餐廳裡的金鐘旭《??》(裝了又裝)那輕快悅動中帶著些許心酸傷的旋律。而且隨著距離金茂大廈越遠,不知道為什麼,那首韓國曲的旋律就越是清晰,而其中的悲慼之意也是越發濃郁。

直到走到了早已等在大廈外的一輛深黑奔馳slk200前,金娜才停下了腳步,呆呆地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一輛看似嶄新卻又顯得有些滄桑的家車。

“上車吧,娜娜。”說這話的是陪同她一起從金茂大廈出來的男子金順昌,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穿著體面的西裝,身材中等,並不如何高長健碩,但是勝在勻稱折中,面容溫醇中帶著點學者的氣質,一看便是出自書香門第或者白領家族。

“嗯。爸。”金娜抬起頭,強笑顏歡地看了身旁被她稱呼為爸的男子一眼,然後步入了車內,找了個舒服的位子坐穩了之後,金娜手肘壓腿,手掌托腮,重新陷入了悶悶不樂的沉思中。

男子看出了自己女兒的心思,表情同樣從溫煦轉變成了淡淡的愧疚與隱晦,但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坐上了駕駛座,入車鑰匙啟動了奔馳。

“這兩天爸帶你轉了上海一大圈,浦東開發區,外灘步行街,陸家嘴的東方明珠塔,你想去的地方爸都帶你去了。要不是忙著給你收拾行李,本還可以帶你去水族館、豫園和錦江樂園轉轉。”

“不了,爸,我很累了。其實去過東方明珠塔,看過黃浦江,我就很滿足了。”金娜有些疲倦地坐在後座,道。

“反正以後要在上海常駐,有的是機會去看看、走走的。”

“嗯。但是爸還是覺得虧欠你很多。”金順昌有些愧疚地道“娜娜,爸很對不起你。爸也是沒有選擇。”

“爸,別再說了。這幾天你已經對我說過幾百遍了。”金娜提高了嗓音打斷了金順昌的話音,語氣裡帶著幾分的堅定“爸,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很知道我自己的價值。從小你和媽就一直教我這個。我不比你不清楚。”

“對不起。”金順昌依舊重複了一遍,語氣裡是滿滿憾意“娜娜,沒有人比爸爸我更瞭解你。爸知道你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還是深深怨念我,但是娜娜,如果你站在爸這個位子,就知道有些事情,已經不是為了自己考慮了,爸不是自私自利的人,但是我位子底下有很多人要吃飯,那麼大的場子,那麼多的管事、主任甚至保衛和服務生,這麼多年來都跟著爸一起做下來了,總不能讓他們丟掉飯碗。娜娜,你現在坐的車,奔馳slk,花了90萬,這些錢都是來自於那個男人的家族。沒有他的支持,爸現在真的會一無所有。”說到這裡,男子的聲音有些哽咽了,這個飽經風霜,十幾年來經過了大難小難、大劫小劫的男子,此刻,居然也再次為自己的不爭氣而濡溼了眼眶。

“我不會怨你的,爸。如果換成是我,我想我也會這麼做的。這是我的命。爸,你從小就教導我命是沒法改變的,小時候我不怎麼信,覺得那是沒骨氣的軟柿子說的話,但是現在,我知道我以前太天真了。”金娜用一種絲毫不帶私人情的話說著,貌似已經做好了覺悟,但是如果是與她親近的人都能夠聽出語氣中帶著幾分的自嘲與小女孩子的刁蠻與自怨自艾。

但是這一番冷硬的話語卻更讓金順昌無地自容了一些,通過汽車的內視鏡,金順昌一張憂鬱的臉顯得頗為憔悴。

“娜娜,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爸也不會勉強你。大不了爸辭去職務,從頭開始…爸還年輕,憑著這些年打下來的人脈,多少也能夠過上小富即安的子。”最後,金順昌忍著內心的波動,還是掏出了這席話。

“不了,爸爸。就去見席榮城吧,你不用再怨自己了。”金娜的聲音如風一般飄渺。

“雖然我聽說他不是一匹能夠挑起席家大梁的高足,但是我想他也不至於…不至於是傷風敗德的紈絝子弟吧。”金娜像是自我安一般地說著,只是雙眉間的那一絲不安與鬱結卻是無論如何都化不開。

不是紈絝子弟?

當金娜說出這話時,角翹起了一絲苦笑。

事實上,自從打定訂婚的決心之後,金娜一直都在打聽那位席家頭號大少爺的品行作風,席榮城從小到大的各種不良記錄、風韻事她都能夠如數家珍般地背誦出來。

13歲時和小學女生在倉庫裡赤身**抱團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被監控攝像頭不慎拍下,並在食堂大屏幕全程播放,結果名揚校園,成為那個學校永遠抹不去的疤,別人嘴裡的笑柄。

15歲時和初中班上一位建設局副局長女兒開房,結果把人家女孩的肚子搞大得滿城風雨,最後甚至驚動了上海市政府,要不是那時候席家的老爺子席德華還是國務院副秘書長,恐怕這件事也壓不下來。

16歲時和自己的家教女老師在家裡上演活宮被自己家裡的一個女傭人當場撞見,最後鬧得一發不可收拾,而那名頗有心計的女家教還趁機狠狠訛詐了席家一筆不小的費用。

17歲開始和上海市sscc超跑俱樂部的闊少公子哥們鬼混,耍酷泡妞玩飆車,一次半夜用拖車把法拉利抬到京滬高速飆車時出了車禍,把一位無辜的大眾汽車駕駛員撞成植物人,當場被警攔下,最後賠了大筆的錢,席榮城也差點被送進少管所,最後還是席家的當家人席與善親自出面放了血才把自己的兒子安然無恙帶回家。

如今席榮城剛過了18歲,高三,卻完全沒有沉下子來一門心思沉入書海的意思,血氣方剛的他,子越發桀驁不馴,雖然席家人極力掩蓋關於他的一切醜聞,但是因為席榮城本人實在太過耀眼,一傳十十傳百,他的那些風韻事總是不經意間被那些個對席家居心叵測的人放出來,的席家顏面大損。

這些小道消息是金娜通過自己的遠親近鄰打探到的,得知這些消息的那晚,金娜整整抱著枕頭哭了一個晚上,甚至差點拿起麻繩上吊自殺,直到第二天才對著鏡子以不知報恩多遭橫死的理由說服了自己。

金順昌輕嘆了一聲,最後還是沉默不語,把奔馳slk駛向了徐彙區淮海中路的卡西把咖啡店。

那裡,是席榮城約好和金娜第一次見面的地點。…淮海中路,烏魯木齊路,卡西巴咖啡店。

這是一家充滿了異域情調的咖啡店,櫥櫃上的金阿拉伯燈具飾品給人一種進入阿拉伯地界的錯覺。雖然比不上大氣雅緻的星巴克,但是溫馨的居家覺加上空氣中瀰漫著的cheese、卡布裡奇奧薩和至尊pizza永遠能夠刺男男女女的味蕾,進而刺包括唾在內的各種人體素的分泌,所以這裡永遠都是男女幽會的好去處,也是白領的聚居地。

的奔馳slk在卡西巴咖啡店門口停下時,金娜提著一隻咖啡的手提包小心翼翼走了出來,在強笑著和自己的父親告別後,金娜整理了一下穿著,捋了捋劉海和耳邊的髮絲,忐忑不安地在門口徘徊了將近一分鐘後,才終於踩著軟底的白休閒鞋走入了店內。

金娜侷促不安地環顧著咖啡店內的景象,當她的視線落在咖啡店最角落時,她的美眸微微睜大,因為一名她之前在照片上見到過的青年正坐在角落裡。

那是一個留著朋克頭的青年,身材格外闊長,有著籃球手一般的健美身材,這樣的健美身材靠自己鍛鍊是鍛鍊不出的,只有在專門的健身俱樂部職業教練之下才有可能練出。

青年面部的線條相當明朗,他有著如同韓國明星一般的容貌,高的鼻樑,似笑非笑的薄嘴,特別是那一對能夠放電自如的桃花眼,能夠簡潔明瞭地觸動習慣把外表作為第一參照物的無數少女的簡單的心絃。

英俊的青年兩耳內著手機耳,似乎正在聽著節奏輕快的曲子,隨著曲子的律動,青年也有節奏地打著響指,不停地點頭。

看到入門轉彎的金娜,青年的眼睛突然一亮,眼中閃過了一絲離之,而他的眉峰高高聳起,角的弧度則是再次上揚了幾分。

“喲吼,美女來了。”青年揚著眉,高調地打了個響指,然後吹了個口哨,以此引起金娜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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