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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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道明渾身一震，面有愧。

毅帆不明究理，怪罪母親說:“媽，佩琪肚子裡的孩子是被你間接害死的，他是你的孫子，難道你一點歉意、一點罪惡也沒有嗎？”他奮力咆哮。

“毅帆，你不要太沖動，不要用這種口氣跟乾媽說話。”海妮攔阻他繼續怒罵自己的母親，雖然她也無法苟同林玉秋的行徑。

林玉秋神不安地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囁嚅地說:“孩子沒了…海妮也可以生啊！”

“為什麼你到現在還不覺悟、反省自己？老是要把我和海妮湊成堆！”毅帆對母親失望透頂。

面對兒子忿恨的指責，林玉秋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因為我不想讓你爸爸破產…”

“玉秋，別再說了！”白道明怕顏面掛不住，大聲喝止。

毅帆驚惑地望著雙親。

“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林玉秋言，又被白道明喝止。

“玉秋！”

“你要瞞到幾時？他遲早會知道的，我可不想兒子怪我一輩子。”林玉秋豁出去了，也不管海妮在場。

“其實…我們家只是表面上風光，實際上已經沒錢了，而且還將名下的三棟房子向銀行借貸三千萬，每個月的利息支出就要三、四十萬，現在…除了向海妮的父母借錢，我們別無他法。”毅帆面轉青，一下子發生這麼多大事，到應接不暇、招架不住。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好讓我分擔一切。”

“告訴你有什麼用？你從小天塌下來都有爸媽為你頂著，凡事都不用煩惱，媽什麼都為你想，可是你卻一直在傷媽的心…”林玉秋說到動處，忍不住淚滿面。

毅帆沉默了，媽沒有錯、佩琪沒有錯、他也沒有錯，那麼是誰錯了？誰造成今無法彌補的錯誤呢？他痛苦萬分，心如遭螻蟻啃蝕。

在一旁始終不語的王海妮，這才明白林玉秋為何處心積慮地要將她和毅帆湊在一起，原來乾媽不是打從心裡真正喜歡她，而是因為她可以幫白家度過難關。

此時她的心情也是百味雜陳。

白道明一臉滄桑，慨地說:“都是我不善理財，才把大半輩子賺的錢又毀了出去。”

“爸，公司…應該還可以挽救的，我來想法子。”毅帆真的不知道爸爸已拿房子去抵押借款了，這大概是他在英國讀書時，公司的營運就已經發生了問題，他回來之後，父親又刻意隱瞞他。

“沒有用的，就算想東山再起，也要有資金才行。”白道明曾經是建築業一代梟雄，如今只能嘆氣搖頭。

就在白家陷入困境時，海妮及時伸出援手。

“我來跟我爸爸說，借一千萬給你們週轉。”

“真的嗎？海妮。”林玉秋喜出望外，白道明也展希望的笑容。

只有毅帆，他斷然拒然。

“不用了，我不想欠你的情。”若是他接受了她的資助，那他不就真的要娶她，而永遠放棄佩琪了嗎？

“毅帆，你要為這個家著想啊！”林玉秋緊張地拉住他。

“媽，我寧願一無所有，也不願失去佩琪。”他固執而深情地說。

林玉秋垮下肩，沒輒了，白道明也垂頭喪氣。

“一千萬我是無條件借給乾爸、乾媽的，和你無關。”海妮深深了口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