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流露真情盛宴餞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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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聞言嚇了一跳,忖道:“難怪白如雲這麼怪,原來有這麼怪的師父!”青萍想著含笑道:“弟子不敢放肆,老前輩說笑了?”青萍話才說完,老道兩道禿眉一豎,怒道:“告訴你不準叫我老前輩,你還要叫,什麼放肆不放肆,我就喜歡放肆!現在叫我一聲老道!”青萍見狀早已嚇得心頭亂跳,正在為難,卻見老道一雙凌厲的眼睛,正在狠狠地盯著自己,好似不叫他老道,便要抓死自己似的,當時嚇得連忙說道:“好!我叫!
…
老…老道!”老道聞言這才扯開了嗓子大笑起來,聲如夜梟,刺耳已極,他笑了一陣,接道:“好!
好!這才痛快!你真聰明,在老道上面又加了一個老字,那我不成了老老道了?哈哈…”說著他又怪聲地笑了起來,青萍生平沒有接觸過這種怪人,當下又是驚異又是害怕,睜大了一雙秀目,像是觀察一個怪物一樣,充滿了好奇地盯視著他。
老道笑完之後,突然問道:“姑娘,小鬼對你怎麼樣?”青萍聞言又是一怔,她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嚅嚅說道:“他…他…對我很好!”老道聞言點了點頭,搔了搔鼻子,青萍似乎聽見他發出了一兩聲奇怪的聲音,這聲音中包含了有嘲笑和不屑的成分。
老道用他又長又髒的指甲,輕輕地扣了扣頭,落下了不少頭皮,他一張口,吹了一口氣,那一片片細小的頭皮,就好像狂風中的飛雪一般,紛紛地衝出去落了下來。青萍看著他這些奇怪的動作,只覺得既稀奇又噁心,坐在那只有發呆的份兒,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道吹完了頭皮,又用左手指甲,把右手指甲中的汙垢彈了出去,這才慢條斯理地道:“小鬼這兩年也學壞了!哈老怪的麼女兒多好他不要,偏偏要你!”青萍聞言不由玉面通紅,立時說道:“老道,你不要胡說!”老道聞言雙目一瞪,似乎要發作,但他立時又恢復了常態,冷冷地道:“我就最恨你們這些俗套!明明是事實,你們自己心裡明白,嘴上卻偏偏不承認!”老道說到這裡,突聽林後有人接口道“老道,你不要胡說八道,關了你這麼久,愛講話的老病還改不過來!”語聲甫畢,自樹後走出一人,正是白如雲,他換了一身醬紫的綿衫,腳下穿著一雙緞面布履,襯著他英俊不凡的外表,顯得極為溫文儒雅,與以往的剛強豪邁之風迥然不同,恰似換了一個人似的。
青萍看了他一眼,立時將目光移開,芳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忖道:“原來他穿著起來是這麼好…老道回頭望了白如雲一眼,立時怪笑道:“嘻!小鬼,你功夫可真不錯,連我都沒發覺…怎麼了?你怎麼把面具取下來了?”白如雲走到老道身旁,伸手扶著他的肩膀笑道:“哪來這麼多廢話!我功夫再好還不是你教出來的…你這會兒跑到這來坐,又在想什麼鬼點子不成?”老道聞言咧嘴大笑,拉著白如雲的手道:“你真聰明!我可不是在想一件事!我想出去一趟!”白如雲聽了,一雙俊目驀地一閃,問道:“你又想做什麼事情?你不是答應我絕不入江湖了?原來你用這個法子,騙我把你放出來!”老道聞言醜臉通紅,把白如雲的手拉得更緊一些,說道:“好小鬼,我還有些事未了,必須要到青城去一趟,我已經說過我不再殺人了,難道你還不放心?”白如雲面如寒鐵,一點表情也沒有,冷冷地道:“不行!你說過不出去的!”老道聞言雙眉突地一挑,他雙手快似閃電,早已一把抓起了白如雲,再一用力,白如雲偌大一個身子,竟被他拋出了十丈以外。
白如雲怪叫一聲,凌空一個大旋“秋雁盤沙”輕飄飄地落了下來,這下事發突然,青萍嚇得站了起來。
伍青萍再看老道,只見他滿面怒容,張著血紅大嘴,怪叫道:“小鬼,我墨狐子向來獨斷獨行任何人逆我則死,我憑什麼要你管?媽的!小王八蛋,我氣起來立刻把你五臟抓出來!”青萍聽罷大驚,忖道:“啊呀!原來他竟是天下聞名的墨狐子秦狸!”墨狐子突然如此暴怒,連白如雲也不面上變
,遠遠地站著,雙手
錯在
前,好像防禦墨狐子的進攻一樣。
白如雲放低了聲音道:“老道,你生這麼大的氣幹什麼呀?”墨狐子好似怒到極點,他頭上的白髮豎起,雙足在地上暴跳如雷,肥大的衣袖亂舞,所觸之處,無論竹石,均是粉碎飛濺,發出了極大的聲響,嚇得青萍連忙躲出了三丈。
墨狐子邊跳邊罵道:“混帳東西,你越來越不像話了!再過幾天怕你不到我頭上來拉屎…我問你,我們倆到底誰是師父?”白如雲仍然遠遠地站著,聞言接口道:“那還用問,當然你是師父!”墨狐子聞言越發生氣“砰!”的一腳,將方才所坐的石凳踢得粉碎,石屑濺出了一兩丈,這等功力,真是驚人慾絕了!
墨狐子踢完了石凳之後,氣呼呼地道:“好雜種,你還沒忘本,我當你是我師父呢!
…
告訴你吧,小鬼!我什麼時候願意走就走,誰說一句話,我就把他媽的打成泥!”說著又是一抬腿“砰!”的一聲,把方才青萍所坐石凳也踢得粉碎。
青萍在旁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她想不到墨狐子發起脾氣來,竟是這麼的狠惡,好像火山爆發一樣,足使山河變。
白如雲則是一言不發,默默地站著,那墨狐子跳罵了好一陣,又毀了不少東西,這才息了一些怒,一言不發地著氣。
白如雲見現在是時候了,當下向前走了三丈,看著墨狐子的臉,朗聲道:“老道,誰說不讓你出去了?你生這麼大的氣幹什麼?你現在年紀大了,發脾氣對你身體不好,我看,讓你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青萍聞言大為驚異。
她本來懷疑這一對師徒的情,可是白如雲冷靜的外表下,似乎蘊有無限的深情,眉目之間充滿了關切之愛。
墨狐子聞言沉默了一下,用著稍微緩和一些的語氣道:“那你剛才為何說那些鳥話來氣我?”白如雲一墊步,已來到黑狐子身旁,二人相距約有三尺,白如雲面上浮現出奇怪的表情,但是,這表情卻極為動人。
白如雲嘴皮嚅動了好幾次,青萍才聽見他用著低沉而又帶顫抖的聲音道:“老道,我剛才是捨不得你!”青萍見冷漠剛強若此的白如雲竟說出情這麼深厚的話,芳心不由大為
動,忖道:“原來他一直把
情藏在心裡!”墨狐子聞言雙眉一挑,他伸手握住了白如雲的膀子,怪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怕我不回來,或是怕我年紀太老,死在外面可是?”白如雲黯然地點點頭,墨狐子醜陋枯瘦的面頰上,立時浮上了一層笑容,這笑容是如此的真善和美,也唯有在這張醜惡的面頰上出現,才愈發顯得珍貴和
人。
墨狐子用力地捏了捏白如雲的膀子,他嘴皮微微嚅動,低聲說了幾句話,白如雲立時化憂為喜,連連道:“老道,你可別騙我,不然我恨你一輩子!”墨狐子怪笑道:“我絕不騙你,要是我騙你,你將來把我的墳颳了!”白如雲點點頭,說道:“好!你要騙我,我真做得出來…今天晚上在正廳給你餞行!”二人說著,這才分開,又恢復了先前冷漠無情的面孔,對於剛才的事情,好像本沒有發生一樣。
青萍見著好不驚詫,但她卻發現這師徒二人,均是血極強和
情最豐富的人,只是他們卻互相強制著,或許應該說是,他們不知道如何去支配和表示,然而他們之間有著深厚
情,是絲毫無疑的。
白如雲走到青萍身旁,神態自若地道:“姑娘,跟我玩去!”說罷前頭就走,青萍遲疑了一下,向墨狐子施了一禮,不由自主地隨著白如雲而去。
墨狐子昂立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在這個世界上,似乎除了白如雲之外,他永遠不會關心任何人,也永遠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
青萍隨在白如雲身後,默默地向山坡下走去,白如雲回頭道:“姑娘,我這裡地方大得很,以後你可以慢慢地玩,絕不會嫌悶氣的!”青萍應了一聲,她望著白如雲健壯的背影,心中泛起絲絲的遐想,忖道:“這個人真是奇怪!可是,又…”到底又什麼,青萍也說不出來,情就是力量,不是文字或形象所可代表出的,青萍對白如雲的
情,已在一天天地增加中——雖然她自己並沒有覺察出來。
青萍和白如雲走到了下面那座大廳,青萍抬目望去,只見正門掛著一塊大廈,上寫著:“玉竹堂”三個大字,筆跡與竹樓相同,料必出自白如雲手筆,青萍看罷對白如雲道:“你是不是很喜歡竹子?”白如雲聞言轉回了身子,反問道:“對呀!你怎麼知道的?”青萍掩嘴一笑道:“我怎麼不知道?你看你的房子,全是用竹子蓋的,這還看不出來呀!”白如雲聞言雙目奇怪地眨動一陣,只說出一句:“你很聰明!”便用二指在大門上輕彈一下,那扇大門立時“呀——”的一聲打開了,白如雲領前跨入,青萍跟進,略一打量,不由得驚羨得發出聲音來。
原來二人所在是一條頗長的甬道,地下均用竹葉墊成,兩旁各有五個小房間,均是一的翠綠竹門,最奇的是在甬道之中,植著一株千年古竹,
作斑紅,枝葉茂密。
走廊的兩壁,掛有數十幅書畫,澤鮮明,炫人眼目。
青萍看著,直似身入仙宮,哪裡找得出一絲塵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