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痴情獨鍾慈父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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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奇怪的是,花姑話果然少了,自已有話問她,她總是笑,揀不重要的答上幾句,絲毫得不著要領,龍勻甫心知,這花姑一定是受了那位哈姑娘的囑咐,不再多口了。

當時心中不由甚納悶,暗想這位哈姑娘也是太固執了些,其實她就把名字告訴我一下,會有什麼關係,我又會安什麼壞心不成?唉…

可是說也奇怪,這位哈姑娘的影子,不知怎的,愈發困惑著他,怎麼也排遣不去。

龍勻甫無奈,隨心生一計,有意把呻之聲加大,似如此唉了半天,仍不見來人,心中有些失望,不想這一用勁連哼,提氣過度,反倒真累了個氣息吁吁,正自心情沉重,無法排遣之際,卻見那房門“吱”一聲開了一扇,龍甫勻心中一喜,忙轉臉一看,他的臉不由立刻紅了。

原來進室之人,不是那位哈姑娘,卻是那位哈姑娘的父親哈古絃。

龍勻甫心中有病,不由一怔,卻見哈古絃皺著眉走進前,把几上燈撥亮了些,仔細看了看他的臉,又摸了摸他的脈息,搖了搖頭道:“你覺得怎麼樣?”龍勾甫吶吶道:“我渴,渴得很!”哈古絃笑道:“我是奇怪,你傷已大見輕了,不該再痛了,原來是想喝水!”他說著咳了一聲喚道:“小!小!你來一下!”龍勻甫不由心中一喜,暗想原來她名字是叫哈小,這才是得知毫不費功夫。

想著那哈小已自姍姍走來,看著父親道:“爸爸是叫我嗎?”哈古絃微微一笑道:“你龍大哥口渴,你招呼著他喝點水!”他說著徑自轉身而去,哈小不由皺了一下秀眉,心中大奇道:“奇怪,怎麼這種事,爸爸不叫花姑做,卻叫我…”想著不由不自然地看了上的龍勻甫一眼,心中本不樂意,只是一見他那滲白的面孔,痛楚的神情,又不有些測然,不由暗想:“唉!既然救人救到底算了,等他好些了,還是催爸爸叫他走好了!”其實龍勻甫口渴倒是實情,此時見狀,不由勉強掙扎著由自己起來,小看見了,忍不住道:“龍兄你不要這樣,你要什麼,只管說話!”說著斟上了一杯茶,姍姍走進榻前,側臉旁視,把茶杯遞了過去。

龍勻甫實在不支,只可欠身坐起,從她手裡接受了過來,舉杯一飲而盡,向哈小謝道:“我太放肆了!謝謝姑娘!”哈小微笑不答,看出對方侷促的情形來,不由少緩神道:“人都不免有個病病災災的,這沒有什麼,尤其是我們俠義道中人,救人急難本是本分!”龍勻甫不由十分佩服,從此一來,滿腹話稿,—卻是不知從何說起了,只管用眼睛望著茶壺,哈小此時見他老實至此,不由除去了先前對他的厭惡之心,笑著又斟上了一杯,龍勻甫又喝了。

哈小用手掠了一下散在面頰上的秀髮,始問道:“還渴麼?”龍勻甫臉紅了一下,不安地說道:“姑娘受累…我渴得很!”哈小又倒一杯,一連倒了四杯,龍勻甫也真不含糊,全喝了,哈小寒著臉道:“還渴不?我叫花姑再燒水去!”龍勻甫陪笑道:“夠了!夠了!我…實在是…”哈小放下茶壺,看著他微微一笑,道:“這不算什麼,你只靜靜養傷,趕快養好了,比什麼都強!”說著轉身又要走,龍勻甫不由脫口喚了聲:“哈姑娘…”小不由又轉過身來,卻見龍勻甫漲紅了臉,言又止,狀態極不自然,哈小秀眉微顰道:“還渴麼?”龍勻甫頭搖得似小鼓也似,連道:“不!不!姑娘取笑了…”哈小見他這副窘相,也不抿嘴笑了,一面笑,一面道:“你有什麼話儘管說,不要急!”龍勻甫看這姑娘這一輕顰淺笑,愈覺是美到了極點,的小臉上,圈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兒,龍勻甫只覺心頭一熱,趕緊把目光移開一邊,口中吶吶道:“姑娘萍水相逢,如此垂注,賢父女的大恩,小可惟終生戴,語云:‘大恩不謝!’小可口頭上也不說什麼客氣話了…”哈小不由低眉一笑,心想這傢伙禮貌倒還真多,只是看他這副吐吐的樣子,內心定有什麼心事,他不說我又怎好意思多問。

當時正了一下神道:“龍兄還有話說麼?”龍勻甫往下一起坐好,嘆了口氣道“小可所關心者實是我那位朋友…也不知他老人家如今安危如何?不知姑娘知情否?”哈小想了一下,點點頭道:“你問的是那個長鬍子老頭,姓伍的是不是?”龍勻甫連連點頭道:“是!是!姑娘!他如今在哪呢?”哈小頓了一頓道:“方才我父親回來告訴我說,那位伍老先生,如今已是鐵旗俠的座上貴客了,你也可放心了!”龍勻甫不由一怔,睜大了眼睛道:“不!不會吧?

姑娘,你說的鐵旗俠,是…”哈小一聽他提起鐵旗俠,不由神大振,當下嫣然一笑道:“鐵旗俠就是白如雲!”龍勻甫只覺頭頂轟了一轟,當時咬了一下牙道:“是他?”他心中不由不悅地思忖道:“伍老鏢頭,怎麼會住在他那裡呢?”可是這話既由哈小父親口中傳出,自然是不會錯的了,真令人百思不解。

哈小有意問道:“白如雲你也認得麼?”龍勻甫臉紅了一下,汕汕點了點頭道:“我不…我認得!他是一個萬惡的強盜!哪裡配稱鐵旗俠?”說到“強盜”二字時,龍勻甫還咬了一下牙,兩道彎劍眉倏地向兩邊一挑。

哈小心中十分不悅,但她有意裝出一副笑容,往榻前定上了一步,道;“白如雲是一個正直的人,你怎麼說他是強盜呢?我倒要聽聽!”(lhj:就憑他搶伍青萍這件事就沒資格稱俠!)龍勻甫不由尷尬一笑道:“莫非姑娘還不知他的底細麼?”哈小臉紅了一下,點點頭道:“不錯,這白如雲我認識,可是我只知道他是行俠仗義的年輕快士,倒不知他是個強盜呢!”龍勻甫不由怔了一下,臉紅了半天,朝哈小看了一眼,一時氣憤填,可是面對這麼一個姑娘,自己雖有氣也不能往她身上發呀!

當時,他嘆了一聲道:“姑娘是知其一不知其二,這白如雲卻是一個殺人如草芥,無惡不為的人…”哈小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道:“不!他是一個好人,他是一個不屬於人群之中的人,他的苦痛你們永遠不會想到的,他善良,他孤獨,他寂寞,你不接近他,永遠也不會了解他的!”哈小滔滔地說到這裡,一時再也不願在龍勻甫前多停留一刻,因為她任何自如雲的敵人或是說白如雲壞話的人。

哈小匆匆說了那些話,轉身就走,龍勻甫對哈小所說的話,雖然滿心不同意,可是見哈小如此,竟是不好再說些什麼了。

他轉動了一下身子,紅著臉道:“姑娘…姑娘你…不要…走!”可是氣憤的小,就彷彿對於他的話,本沒有聽到一樣的。

她匆匆走出了這間房子,走到自己房中,方一踏進,卻聽見一聲蒼老的口音道:“小!你過來!”哈小轉過身來一看,見是父親哈古絃,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自己身後不遠。

這老俠客此時也有無比心事似的,兩團雪球也似的眉緊緊地皺在一塊,多少年以來,哈小從來沒見過父親還會發愁,他幾乎是無事不樂的人,一向是笑口常開,此時這種表情,哈小不由吃了一驚,當時猶豫了一下,道:“爸爸是叫我麼?”哈古絃點了點頭,道:“你過來,我有幾句話想問問你!”說著轉身向另一間房中走去,哈小跟行在後,心中也不由到詫異十分。

進了房中之後,哈古絃說道:“你坐下!”哈小一邊坐下,一邊蛾眉微顰道:“什…麼事?”琴魔哈古絃忽然聳動了一下那兩團雪球也似的眉,道:“孩子!你今年多大啦?”小不由一怔,遂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你老人家問這個幹啥?”哈古絃慢道:“是十九還是二十啦7”哈小眨了一下眸子道:“十九。”’琴魔哈古絃口中應了一聲,又點了點頭道:“十九歲,雖然不算大,可也不能說是算小了!”小不由玉面一紅,忸怩道:“爸爸問這個幹…什麼?”可是後面幾個字,聲音競變得小多了,她心中已猜知父親是什麼意思了。

哈古絃此時微微笑了笑,看著小女兒不自然的神,咳了兩聲,才道:“我是說,這時候也該找個婆家了!”哈小不由連耳子都紅透了,聞言後連連搖頭,道:“不!不…我不要…

我…”琴魔哈古絃不由大笑幾聲,一面哄道:“不要急,不要急,好孩子!你不要,爸爸也不你,只是這麼個大姑娘了,你準備跟爸爸一輩子麼?”哈小點頭道:“我跟您老人家一輩子。”哈古絃不由搖頭苦笑道:“好糊塗的孩子!”他頓了一下,翻著眼問道:“我問你,爸爸如今已是九十開外的人了…人到了這個年歲,就像是窗前的一盞燈一樣偽,說不定有點風,就滅了!”哈古絃說到此,也不有些傷,可是他臉上仍然帶著一層微笑接問道:“孩子,我問你,到了那時,你怎麼辦7還能跟著我這個老爸麼?”哈小聽父親這麼說,不由紅著眼圈,搖頭道:“爸爸一輩子也不會死。”這句話,使琴魔哈古絃,仰天一陣狂笑,聲騰雲霄,小不由也吃了一驚。

可是,哈古絃一斂笑聲,倏地雙目一瞪,冷冷笑道“你也不小了,怎麼還會說出這種話,真是…”小鼻子一酸,也不下淚來,她悽然搖了搖頭,抖著聲音道:“我知道…要是爸爸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也不要活了…我跟爸爸一塊去!”話方到此,哈古絃恨聲道:“好孩子!你走吧!我們就算什麼也沒談!”他說著己站起身來,拂袖去;哈小見父親竟真的生氣了,不由嬌笑了聲:“爸爸!”哈古絃不由又坐了下來,可是那張老臉上,仍然是餘怒末消。

哈小不由低下了頭,泣道:“爸爸生我的氣麼?我說錯了話?”琴魔哈古絃,平對這女兒,簡直是愛到了極點,哪裡肯罵她一句,此時見狀,不由心早就軟了;只是他此時的表情,為了加重下面所說話的份量,所以不得不裝得很認真的樣子。

哈小這麼一說,他不由嘆了一口氣,道:“爸爸怎麼忍心生你的氣…好女兒…快不要哭了!”小拍出一塊綢子擦著淚,擤著鼻涕,哈古絃只是默默地看著她。

在她面部表情上,此一那,變了好幾種神,他心中不停地想:“我女兒是十全十美的…她長得漂亮,本事也好;心學問,什麼都好,這種姑娘可不是一般凡夫俗子能配得上的。”琴魔又緊緊皺了一下雙眉,繼續想:“這也難怪,一提她的婚事,她的心就煩,試想誰能配得上她呢?”在以往他只要想到了白如雲,他的那一腔愁雲,就會立刻掃光,同時更深深讚許女兒的眼力,自己暗中考察白如雲心武功,無不出人頭地;滿心以為,白如雲雖然自詡高人,可是哈古絃決不相信,自己女兒就不能令他動心。

可是後來局勢往下發展,越來越是不妙了;自從白如雲擄來伍青萍以後,就一切都不同了。

哈古絃本來尚能裝成沒有事一樣,可是後來就有些不住了,不深深為女兒叫屈,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便為此在白如雲面前作明顯暗示,也正因為如此,他卻不得不為女兒另作打算了!

這也正是他近來發愁的原因…

龍勻甫——這個二十三四歲的少年,他有不平凡的身世,父親滇南一鶚龍可忠,以“龍氏劈空掌”聞名天下,一生推重於武林,這還不說,這少年人自幼隨其父練成一身出奇功夫之後,又得天下異人“三百老人”悉心傳授出一身不可一世的功夫。

筆者在前面,也曾透過這“三百老人”的來歷;那原是武林中三個百歲的老人,他們三人是在一百歲時結義的。

到如今這三人各都有一百十餘歲了,可是他們仍自稱百歲老人,自然他們各有一身不可思議的武功!

這三位怪人是二男一女,並無綽號,老大叫木蘇,老二叫水夢寒,老三叫星潭,江湖只要是老一輩子的人,提起這三人來,無不聞名喪膽。

哈古絃是深深對這三個老傢伙認識的,尤其是老二水夢寒,和他還有一段過往,龍勻甫既是這三百老人的弟子,自然非比尋常了。

再說這龍勻甫少年英俊,氣宇不凡,和白如雲真可說是無獨有偶的一對難得少年。

他突然一出現,卻帶給了哈古絃的一段想念,所以才帶著小‮夜午‬登峰,暗中觀察龍勻甫武功儀表,果然均極出

哈古絃心中因是有了主意,心中頗有意要促成女兒和他一段姻緣。

只是這話卻極難出口,第一、自己女兒一心所愛只有白如雲一人,此時萬難進言。

第二、這龍勻甫此來,亦在找尋伍青萍,和自己父女也可謂之是素不相識,更是萬無理由去對他說這種冒昧之言。

這麼一想,這哈古絃不由心中頗為為難,左思右想,也難為哈古絃居然想出了一條好計。

他在旁邊觀察了半天,已看出龍勻甫雖是技藝純;卻是在運氣,特別是在“沉”之一字訣上不如白如雲運用得自如。

琴魔哈古絃只看到這裡,就知道這場比試的結果,龍勻甫定會因失於調息,而翻落澗下。

因此他悄然一聲不哼,帶著女兒潛入澗底,安心要救這龍勻甫一命藉此結識。

同時更可以在療傷期間,使女兒和他自然接近,只要二人有了情,一切就好辦了。

哈古絃這種想法,果然有效,首先,已經在龍勻甫身上起了作用。

這可不能說是龍勻甫用情不專,試想這龍勻甫本就和伍青萍沒見過幾面,對方音容,已無從想像,自然是談不上什麼情了。

再說龍勻甫受人救命大恩,無異恩同再造,對於救命的思人,自然先就有無上好,他本人又是在受傷之中,一個人唯有在病榻上,才是情最脆弱的時候,因此,無形之中,這位少年奇俠的一顆心,已牢牢地系在了哈小的身上。

只是落花有意,水無情,龍勻甫的私心,也只有他自己暗裡消受。

他既不敢訴出口,更不敢有什麼行動來表示,因為他也是知書達理之人。

可是這一切,都不能瞞過那智力超人的哈古絃,他幾乎是悉了一切,不由心中暗喜。

於是他藉故外出並寫下一張藥方,把花姑支出去採藥,好令女兒不得不去接待受傷的龍勻甫,暗中便留意二人的意態如何7龍勻甫無病呻,哈古絃哪能不明白?故意喚小來侍奉湯藥。

他本人卻出去,以“傳音入密”的絕上內功,偷聽二人說些什麼,聽到後來,才覺出不大妙,原來女兒一心仍在那白如雲身上。

哈老怪惟恐自己又白用了心思,這才忍不住現身而出,喚哈小至內室,不想才說她幾句,哈小竟然哭了,哈古絃因為事關大體,為難了一陣,見女兒收斂哭態後,才不由長嘆了一聲道:“孩子!我只告訴你一句,白如雲心意之中,只有一個伍青萍,莫非你看不出來麼?”哈小沒有說話,可是臉很窘,嘴皮微微顫動著,想要說些什麼,只是沒說出口。

琴魔哈古絃冷笑了一聲,道:“也許,你會說,那伍青萍已經有了婆家了。”哈小果然轉過頭來,用那雙明亮的陣子,看著哈古絃。

這證實了哈古絃所料不差。

琴魔哈古絃苦笑了笑道:“可是…丫頭!那是沒有用的!”小眨動了一下眸子,像是在問:“為什麼沒有用?她訂了婚,莫非還能不算嗎?”哈古絃微微一笑道:“丫頭!情這種東西,是最微妙不過的了…要知道‘情之所鍾,不能自已’!”他又搖頭嘆息了一聲道:“不論你是多麼英雄好漢,聖人烈女,只要一沾上這八個字,嘿!”他冷笑了一聲,又搖了搖頭道:“那可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哈小聽到此,不由忍不住,道:“可是爸爸!青萍姊並不愛小云哥呀?”琴魔哈古絃冷目掃了女兒一眼,他到自己這個女兒,實在是太天真了。

當時微微皺了一下眉,道:“你怎麼知道?”小不由臉一陣紅,吶吶道:“我,我…我…”哈老怪苦笑了一下,接道:“丫頭,你太天真了…我告訴你,那位伍姑娘也和你一樣…也深深上了白如雲!”哈小不由芳心一震,差一點兒呆住了。

琴魔冷笑了一聲,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女兒會這麼痴情?可是他競忘了自己用來批評伍青萍的“情之所鍾,不能自已”八個字,否則也會少釋芳心。

他冷哼了一聲,點了點頭道:“我說這話,也不由你不信!”他一面說著,一面由袖管之內,拿出了一個成了一團的紙球,往哈小面前一遞道:“你打開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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