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章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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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沈誠和胡家的相處也找到了正確的定位,楚懷沙的地盤是廣州城,上了岸,便遵守他的規矩,楚懷沙與沈誠和胡家方便,沈誠和胡家也投桃報李,在海面上相安無事,想必後還可以繼續下去。
如今的廣州城雖不說路不拾遺,民風卻是尚佳的,出了事,別人第一個想到的不會是官府,而是要去請楚懷沙決斷,可見民心所向,他甚至帶領著廣州城的百姓打退了好幾只海盜隊伍。
朝廷這個爛攤子是不知道會如何收場,楚懷沙估計是不會回來的了,此人秉正剛直,在這個時代的大之中時運不濟,卻終究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也算圓了他的這一場夢。
接下來程水若的打算是先到廣州待著,這個王朝的興衰禍福與她已經沒有干係,天災可以救,**卻是無能為力,若是起了戰亂,廣州城出海避禍也不是不行的。
想到這裡,程水若道“將這邊的事情全部結束掉,半個月之內,然後你南下來尋我們,我和張凡先下廣州去安頓,三天之後啟程吧。”張揚點點頭“那家中的家人呢?”
“樂意跟咱們走的就走,不樂意的看他們在咱們家呆的子長短。各自發上一筆錢讓他們自己謀生去吧。”說要走輕鬆,真正要收拾的時候才發現有多少的事情要做,收拾東西,典賣家中的物品,又去到每一戶關係好的人家辭別,再跟家中要離開的老人敘話,忙忙碌碌兩天下來才把事情辦了十之二三,程水若卻是等不得了。
只是,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需要去做。
踏進這間院子的時候,程水若才發現自己是第一次來,小院有些雜亂,單身的男子,身邊除了一個小童和一房管事,就沒個貼身照顧的人,便是這個男子在這個地方等了她五年時間。
扳著指頭算算,如今的程水若已經二十一歲了,在現代是青年少,在這個時段卻是老姑婆了。
而方白芨比她大三歲,若是成親早的家庭,二十四歲的男人有的都可以當爺爺了。
院子裡曬著不少的書,老管事動的帶著她往裡走,盼望了多少年了,這位程姑娘總算是上門來了。
接到小童通報的方白芨從屋子裡衝出來,滿臉的笑容,手上還捏著一本書,當年的還帶些稚氣的青年此刻已然滿身的儒雅,五年時間,每天替人治病或是尋藥看書,皮膚黑了些,身上的氣質卻是沉靜了許多。
不待方白芨開口,程水若便道“我是來辭行的,明天我要南下廣州,以後怕是不會回來了。”笑容,凝固在方白芨的臉上,他慌亂的臉“怎麼會這麼突然!”程水若心頭閃過一抹不忍,下一刻又硬起心腸來,五年了,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方白芨為她拋棄家人,在這兒守候了五年,只是她生
倔強,再這麼下去,方白芨怕是最終只能失去親人,她就是沒有親人的人,又怎麼忍心讓別人承受她所經歷的一切?
“豫州城已經不適合呆下去了,你也不要再在這裡等下去,這些年你都沒有回過方家,是時候回去了。”方白芨聞言點了點頭“是該回去了。”這些年程水若暗示了他許多的東西,雖不說,他心中卻是明白,他們之間的那道隔膜並非一人之力所造成,說起來,是他一直執拗,總以為只要努力就會有希望,即便覺到會有這一天,卻是沒想到來的這麼突然,他以為兩人會這麼天長地久的繼續下去。
只是,他還有他的責任,方家已經遠遠不是當年的方家,如今的程水若羽翼已豐,無需他的照顧一樣可以過的很好。
程水若努力的扯了扯嘴角才能難看的笑出來,方白芨道“不要這麼難過,我會找機會過去探望你的,記得給我寫信,白蘇也很掛念你呢。”沒想到竟然是方白芨反過來安她,程水若點了點頭,逃也似的逃告別離開。
走出院子的時候,她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這份情太沉,她真的承受不起。
再次清點了物品,確認了沒有遺漏,將家中的一切搬的空空蕩蕩,動用了一艘自家快捷的船才勉強將所有的東西搬空,並將願意一起走的家人帶走,張揚留下來處理剩下的事情,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子,程水若走了。
天的江水上漲,一路上都順風順水,也不過十七八天就到了廣州城,只是,程水若這些
子的心總是低落莫名。
船到了岸,小環來喚了她幾聲才聽見,岸邊有沈家和胡家派來的管家,茶夫人甚至親自來了,程水若在船上看見岸上熱熱鬧鬧的人群,抬步走下去,眼神卻是不由得在人群中搜索著什麼。
廣州城的確比往昔見到的發達多了,碼頭比以前大了三倍不止,周圍的建築物,碼頭上的工人絡繹不絕的扛著貨物上上下下,而熙熙攘攘的行人身上的穿著比京城還要華美三分。
“妹子,你可算到了!”茶夫人笑的合不攏嘴,顯然是真心的高興,月餘前出海四年的丈夫歸來,今天又到了久別的朋友。
程水若卻是懶懶的提不起興致,笑了笑道“姐姐看起來越發的年輕了。”寒暄了幾句,走下船去,讓管事們忙活搬東西的事兒,院落依舊由茶夫人安排,竟然是五年前被燒燬的那片地方新修起來的小院。
將程水若安頓下來,茶夫人也發現程水若興許是累了,情緒不太高的樣子,便匆匆的告辭,程水若也不留她,撇開手邊的事,心中急切的想到街上看看。
方才的走馬觀花是不夠的,除了到物是人非之外,卻是看的不真切,她心中蠢蠢
動,卻是不知從何而來,隨便梳洗了一下,便叫上小丫頭與她同出門去。
走在青石板路上,環顧四周,卻是終究找不到那一抹心慌的來源。
已是物是人非了呀…
“程姑娘?”帶著一絲不太確定的問句。
抬頭,不遠處一青衣男子傲然而立,眉間的儒雅不再,反而平添了幾分匪氣,只有目光溫和如舊。
“楚…懷沙?”
…
“我還以為我看錯了。”楚懷沙淡淡的笑著。
“豫州城呆不下去,我就來廣州了,聽說你把這裡治理的不錯。”程水若道,理清了心頭的心慌來歷,她有些不太自在。
看著程水若故作冷漠的臉,楚懷沙道“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程姑娘了。”這話,似有些牛頭不對馬嘴“怎麼會,我總是會來看看的。”沒有管程水若在說什麼,楚懷沙自言自語似的繼續道“後來聽說沈家的船從海上回來了,我就在想,你一定會來。然後,今天有人告訴我,說是在碼頭看見一個像張凡的人,茶夫人又親自去接,我想,一定是你來了。”程水若笑了笑,楚懷沙又道“你為什麼沒有嫁給方白芨?”程水若一愣,低頭,苦笑“你該明白的。”這事兒,她不樂意提,楚懷沙該懂的。
楚懷沙道“我自然明白,你花了三年時間,為一個名聲狼藉的死人洗脫罪名。”
“這是我欠你的…”程水若抬頭,望著楚懷沙。
楚懷沙搖搖頭“很多時候你看起來明,卻是看不透問題的本質,哎…方白芨如是待你,足足等了你五年,已是不顧方家人了,方家人也沒有話說,畢竟,他們欠你的。可是,你為什麼還是不同意,你真想不明白?”她怎麼會不明白?只是,明白的晚了點兒而已,眼前這個男人與她的距離豈是千萬道的鴻溝。
“你心中所想,我盡數明白。”
“啊?”程水若驚訝,他會明白麼?
楚懷沙微微笑著“知道我當年為何會做出那件事麼?我若不說,或者是換個人來說,你定然會避開去的。因此,我以為該當面告訴你,我楚懷沙雖無能,在正常的情況下也不會做出那等傻事來!”程水若有些懵了,他是什麼意思?
楚懷沙搖搖頭,眼前這個女人,果然到了關鍵時刻就是傻乎乎的,不是他想邀功,有些事不挑明瞭還真說不清楚“換了別人,我絕不會這麼做!那只是因為是你!”那只是因為是你!
耳中猶如一聲炸雷,迴響的盡數是這句話。
“你…你跟我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說呢?”楚懷沙笑。
“你不管自己的誓言了?”程水若不敢置信的望著楚懷沙。
楚懷沙道“我楚某人此生違背的誓言又豈止這一個。我還發過誓,你不來,我若遇不上了便罷了,若是你回來,自然要與你說明白。”
“你就不怕兩個誓言相違背,老天爺劈死你?”這個女人!
楚懷沙一向的好脾氣快被她磨的沒耐了,咬牙切齒的道“若是有蒼天,那麼多善男信女為何不得善終?若是有蒼天,為何天下蒼生悽苦卻無人過問?人,只有信自己,靠自己,與人鬥,與天鬥,方能成就心中所想!你若樂意,不怕與我這朝廷欽犯亡命天涯,我還有什麼可怕的?”終章…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