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十章故布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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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飛雨與那十二條大漢纏鬥多時,此刻雖已住手,但卻與展夢白離得不近,何況她自顧尚且不暇,怎能出手救人?
就在這時,展夢白突覺一股大力自身後傳來,竟使得自己身子不由自主騰空飛起,那暗器恰自腳底擦過,忽然消失無影百忙中再一看萍兒身子竟也是悠悠飛了起來,宛如足底突然有云湧起一般,蕭飛雨卻大呼一聲,倒了下去!
這三人中最不可能被暗器擊中的便是蕭飛雨,唯有她能自己避開或是擊落暗器,那知卻偏偏唯有她受傷!
群豪這時方自驚呼出聲,有些眼快之人才瞧得清楚。,原來展夢白與萍兒兩人身後,都始終若即若離跟著一人,只是大傢俱都是白袍白罩,誰也不曾留意這兩人。直到暗器發出之時,這兩人突然出手一託,便將展夢白與萍兒身子托起,另一手微微一招,便將暗器捲入袖中。
群豪看得這兩人內功已至驚世駭俗之境,這才知道他兩人絕非布旗門下,更奇怪的是,蕭飛雨竟然不避不閃,竟任憑暗器擊在她身上!
廳中立時大亂,展夢白身子落地,也不及細想自己身子怎會飛起,驚呼一聲,立刻向蕭飛雨奔了過去!
他與萍兒身後那兩人,身形更早已飛起,凌空一拍,有如天際神龍,飄飄落在蕭飛雨身側。
其中一人立刻抱起蕭飛雨的身子,顫聲道:“雨兒…雨兒…”反手扯下頭罩,駭然竟是‘帝王谷主’蕭王孫!
另一人也扯下頭罩,卻是‘離弦箭’杜雲天?
※※※展夢白再也想不到這兩位武林奇人竟在此刻現身,自是大吃一驚,但也不及細問,立刻便自撲在蕭飛雨身旁。
蕭王孫老淚眩然落,道:“爹爹沒有早些出手,爹爹害了你,但…但…你…
你為何不避那暗器呢?”他博學廣智,自醫術,只是不知毒
,也不敢胡亂出手施救,唯有先以截
手法,封住了蕭飛雨傷口四面的
道,但關心過甚,出手之下已是滿頭大汗。
蕭飛雨展開眼來,瞧見爹爹,又驚又喜,悽然笑道:“他…他避不開那暗器,我避開又有何用,我…我們要死…也要死在一齊,我若是讓他一人死了,那…那他在黃泉路上,多麼寂寞?
…
我怎忍心?
…
”展夢白聽的肝腸寸斷,已是說不出話來,杜雲天連連頓足,群豪群相垂首,那萍兒也聽得痛哭起來。
蕭王孫道:“傻孩子,但…但他沒有中暗器呀!”蕭飛雨道:“他…他沒有…”轉眼瞧見展夢白,身子一陣顫抖,立刻暈厥在她爹爹懷抱中。
蕭王孫以手??,自怨自責,道:“我為何不早些出手,卻偏偏要磨練他們,我若早些出手,怎有此事?”話聲方了,突聽頭頂上有人輕嘆一聲,緩緩道:“不錯,你我早些出手就好了,但…但此刻也未必太遲。”眾人齊地大驚,仰面望去,只見大廳橫樑之上,突然垂下四條腿來,雲鞋白襪,襯著一角灰袍,竟是出家人。
但那語聲卻偏是嬌柔清脆,悅耳已極,眾人又驚又奇,杜雲天道:“朋友…閣下…大師…夫人…”他一連換了四種稱呼,都覺不對,只有喝道:“你是誰?”橫樑上人笑道:“你猜猜?”蕭王孫沉聲道:“在下方寸已亂,你若是友非敵,千望莫要相戲!”言下之意自是:“若再相戲,便自討無趣了!”橫樑上人笑道:“遵命!”兩條灰影,飄飄落了下來。
只見這兩人身穿袈裟,手持佛珠,竟是兩位出家比丘尼,左面一位滿面皺紋,顯得頗為蒼老。
右面一位,年華雖已逝去,眉宇間卻自絕美,展夢白方覺這兩位出家比丘尼都有些面,蕭王孫已失聲道:“你…你怎會出家了?”展夢白心中立即閃起一條紅衣美婦的窈窕身影,定睛一望,也不
失聲驚呼道:“朝陽夫人!”那灰衣尼合什含笑道:“阿彌陀佛,朝陽夫人早已死了,此刻只有絕紅女尼,再無朝陽夫人?”蕭王孫面容一陣黯然,抱拳道:“故友情關勘破,皈依我佛,眼見已能得證正果,實是不勝之喜。”他似是還想再說什麼,卻覺喉頭堵
,再也說不下去。
絕紅大師‘朝陽夫人’面容亦是一陣黯然,但瞬即合什含笑道:“谷主善頌善禱,貧尼在此謝過。”兩人對望一眼,各各移開目光,昔的情恨糾纏,纏綿了數十年,但今
卻都已在這一抱拳,一合什中淡淡化去。
※※※左面灰衣尼道:“我佛慈悲,師姐果真大澈大悟了。”她年齡看來雖較蒼老,卻以師妹自居。
絕紅大師笑道:“師妹又何嘗未曾大澈大悟?”灰衣尼道:“我看破情關,雖在師姐之前,那有師姐這般迅快…”似有觸及心中回憶,緩緩垂下頭去。
滅紅大師喝道:“咄,分什麼先後,比什麼快慢,師??你豈非又著相了?”這一聲‘咄’,正是佛家所謂‘當頭喝’!
灰衣尼心頭一凜,抬首合什道:“是!”突向展夢白微微一笑,道:“展施主,可還認得貧尼麼?”展夢白見她笑容一片空靈,有如智珠在握,不著塵埃,心頭方自羨佩,聞言一怔,道:“這…這…”絕紅大師笑道:“你再瞧仔細些。”展夢白定睛瞧了兩眼,身子一震,心中又自掠過一條紅衣窈窕身影,又不失聲驚呼道:“胭脂…”他雖已看出這灰衣尼駭然竟是崑崙絕頂,‘莫入門’中那‘胭脂赤練蛇’,但終是未將這五字完全喝出口來。
灰衣尼合什笑道:“阿彌陀佛,‘胭脂赤練蛇’也早已死了,此刻人間唯有滅紅女尼,著起袈裟,脫下紅衣!”展夢白又驚又喜,心知公孫兄弟與她糾纏數十年之情仇恩怨,也必早經化解,不肅然道:“恭喜大師。”滅紅大師笑道:“若非絕紅師姐親上崑崙,以無邊佛法將我渡化,這情之一關,只怕我今生再也休想看破。”絕紅大師笑道:“渡你倒還容易,渡那公孫兄弟,卻委實難如登天,只是瞧他兩人生
,今
既為我佛弟子,終生便是佛門中人,這點已絕無疑問…展施主,他兩人還教貧尼轉告你,玉府寒菊,已不必種了,只是有空時莫忘記到崑崙山忘情寺去,看看一個叫忘情,一個叫忘
的老和尚。”展夢白恭身應了,更是百
集,暗歎忖道:“難怪我久不聞朝陽夫人消息,原來她自身剃度為尼之後,又去崑崙渡人…”想及那‘崑崙雙絕’公孫弟兄一剛一柔,兩種古怪到了極處的脾氣,居然也被渡化,端的大非易事,絕紅大師崑崙之行的艱苦,自也可想而知:。
只聽蕭王孫黯然嘆道:“想不到你…大師功行已至如斯,不但自渡,還能渡人,卻不知大師能否渡得小女?”絕紅大師笑道:“換了昔,貧尼不敢自誇,但今
有了個昔
使毒的大行家做師妹,令媛之傷,絕無妨礙。”蕭王孫大喜道:“多謝大師…”他深知‘胭脂赤練蛇’昔
施毒之能,可稱獨步,再加以‘朝陽夫人’蘭心妙手,天下那裡還有救不了的毒。
究聽蕭飛雨大叫一聲,醒了過來,顫聲呼道:“他沒有死…我也不想死…我也不想死…”展夢白雖知她傷勢已自無礙,但聽得這充滿真情的慘痛呼聲,心頭仍不一酸,柔聲道:“你…你不會死的。”蕭飛雨
淚道:“你…你騙我…我知道…我…”滅紅大師輕撫著她頭髮,道:“天可憐見,要你身穿好幾層衣服,又要你遇著我們,你怎麼還會死?”蕭飛雨抬頭道:“真的…我真的不會死?”絕紅大師靄然笑道:“自是真的,只要蕭施主和展施主捨得暫時離開你一陣,放心將你
給我們…”話未說完,展夢白已自搶著道:“晚輩自然捨得…”突覺這‘捨得’兩字用的甚是不妥,面頰一紅,垂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