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五章龍爭虎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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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院中又有一陣步履響動,幾個手提竹籃的藍衫大漢,筆直闖了進來,目光四掃一眼,大聲道:“這裡有沒有這祠堂的主人。”柳淡煙、方辛那有心思答話,只有林軟紅茫然搖了搖頭,道:“沒有。”藍衫大漢道:“各位既也是借地歇息,此刻只怕已歇夠了,就請出去吧!”他話雖說得客氣,但神卻甚是倨傲。
方辛、柳淡煙此刻正一心想尋出地道機關,又有誰三言兩語便能令他們出去,柳淡煙更是滿心怒火,無處發??,突然冷笑一聲,轉過身子,一步躍到那藍衫大漢面前,雙手叉,喝道:“你給我滾!”藍衫大漢見這‘女子’竟如此兇橫,倒不覺一呆。
柳淡煙已乘他微一怔神的剎那間,突然伸手抓住了他手腕,往外一擰,藍衫大漢身子不由得隨之一轉,柳淡煙左手已抓住他帶,大喝道:“要你滾,你就得滾!”雙手往上一提一甩,硬生生將那大漢百多斤重的身子甩了出去,另三個藍衫大漢一齊大譁,柳淡煙冷笑道:“你們還…”那知他語聲方出,那大漢身子又凌空飛了回來。
柳淡煙呆了一呆,只當他武功十分了得,竟來去自如,凝神瞧去,才發覺這大漢卻是被個滿臉鬍子的老人托住身子,送回來的,只覺這老人身子微駝,四肢長大,鋼針般的鬍子,跟
,生像當真威猛已極,老虎般眼睛向柳淡煙一瞪,大聲道:“方才是你動的手麼?”他語聲亦如雷霆震耳,方辛瞧見此人,面
立刻大孌,也顧不得再找機關,竟話也不說,抱起方逸,便悄悄溜了。
柳淡煙雖知這老人有些來歷,卻也未放在心上,冷笑道:“自然是的,你若不信,我不妨再拋一人給你瞧瞧。”駝背老人雙臂一振,鬚髮皆張,十指鷹爪般抓出,突又硬生生收回,厲聲道:“滾,快滾,瞧你是個女子,老夫不對你出手!”柳淡煙還未答話,林軟紅心頭突然一轉,立刻笑道:“誰說這位柳兄是女子,他不過只是男扮女裝而已。”駝背老人也不呆了一呆,道:“真的?”柳淡煙明知林軟紅用的是挑撥之計,當下冷冷笑道:“那人已快死了,說的話自然是真的。”林軟紅聽他話中滿含怨毒,心頭不
一寒。
駝背老人已仰首狂笑起來,狂笑著道:“好小子,有你的!”薄扇般大小的鐵掌,閃電般抓出。
柳淡煙閃身進步,纖纖十指,斜劃老人腕脈,老人竟似變招不及,無法閃避,柳淡煙不由大喜,輕叱道:“你也給我滾出去吧!”手掌一反,變拂為抓,扣住了對方脈門,力貫雙臂,向外一拋,便想將這老人也照方抓落,拋將出去,他功力頗深,這一拋之力何止數百斤。
那知這老人身子竟如鐵鑄般生在地上,柳淡煙雖然用盡全力,卻如蜻蜓撼石柱般,動下了分毫。
他大驚之下,這才知道遇著高人了,老人已狂笑道:“滾出去的是你!”雙臂一振,身形亦似暴長許多。
柳淡煙只覺對方手腕竟似突然漲大了一倍,自己再也把握不住,方待撤掌變招,已有一股大力自掌心湧來。
這力道竟如排山倒海,勢不可遏。
柳淡煙方自驚呼一聲,身子已被這股力道兜起,不由自主,橫飛出窗,‘砰’地跌出數丈,只跌得全身筋骨散。
他駭怒之下,探手人懷,似待摸取暗器,但瞧那老人在那裡仰天狂笑之態,有如天神般凜然不可侵犯,心裡突然想起一人,再也不敢多事,咬了咬牙,掙扎著爬起,踉踉蹌蹌,狼狽而逃了。
※※※駝背老人瞧著林軟紅道:“他已走了,你還不走?”林軟經又驚又喜,道:“在下這就…”突然眼前一暗,一個山嶽般的人影,翱然移來,擋住了門外入的
。
他眨了眨眼睛,定睛瞧去,只見這人影一襲布藍袍,衣襟敞開,面上似笑非笑,目中
光閃閃,令人不敢仰視。
這人影他雖只見過一次,但永生也不會忘記,不自得更是驚喜集,翻身拜倒,喜呼道:“藍大先生…”‘藍大先生’四個字方自出口,那山嶽般的人影已到了他面前,伸手扶起了他,大笑道:“故人相見,何必多禮。”林軟紅那能抗拒,隨手而起,躬身笑道:“一別多年,想不到你老人家風采依然,當真可賀可喜。”藍大先生哈哈笑道:“雖然多年未見,老夫卻從未忘記你那廬嶽深處的‘江南武士堂’,鐵老兒,那可真是個好地方,你去過麼?”那駝背老人,自是‘鐵駝’,此刻他目光一掃,亦自大笑道:“原來你兩人是認得的,老夫卻險些傷了自己人。”藍大先生指著林軟紅笑道:“鐵老兒,想不到你竟是個傖夫俗子,竟不認得這江南風雅第一,‘江南武士堂’的主人。”鐵駝笑道:“可是那‘應將名劍隨豪客,為訪俠氣上此樓’的‘江南武士堂’麼?老夫雖未去過,這名頭卻曾聽人說起。”藍大先生大笑道:“你又迂了,只知道這付硬和‘兩浙詞人祠’相對的俗聯,卻不知另一付傑作。”鐵駝道:“什麼傑作?”藍大先生道:“多年之前,老夫乘醉登樓,又被主人灌了七斤陳紹,大醉之中,便寫下一付足可傳誦千古的傑作。”鐵駝道:“你且念來聽聽。”藍大先生面孔一板,正
道:“你且好生聽著,寫的是:要打架就請走路,想喝酒快上此樓。”鐵駝呆了一呆,忍不住放聲失笑起來,搖首笑道:“這也算對聯麼?便是三歲幼童,作的對聯也要比這好的多了!”藍大先生拍掌大笑道:“說你是個俗人,你便是個俗人,這對聯作的切題切景,是何等明白清楚,有什麼不好,莫非定要那逐字推敲,扭扭捏捏,十個人瞧了,倒有九個不懂的對聯才算好麼?”林軟紅想到這些武林名俠昔
乘醉揮筆的英風豪氣,
中積鬱,也不覺一掃而空,隨著放聲大笑起來。
這時藍衫大漢們聲將竹籃中的酒食??排妥當。
鐵駝搖頭笑道:“我也不與你這老兒鬥口,乘著此地無人,快吃了酒,待你我好生再打一場!”自管坐地,吃喝起來。
林軟紅不一怔,道:“打什麼?”藍大先生笑道:“這老兒昔
與我有些過節,一心想勝我一招,這一路我被他
的何曾有一
休息,唉,又要趕路,又要陪他打架,當真是苦不堪言。”鐵駝一面大嚼,一面笑道:“若不是與展小兄弟約好,你我便不必趕路了,且尋個地方,分出勝負再走。”林軟紅聽得‘展小兄弟’四字,、心頭方自一動,還未說話。
藍大先生又已大笑道:“分什麼勝負,我雖怕你氣苦,不願讓你再敗一次,但也萬萬不會敗給你的。”鐵駝大怒道:“你說什麼,你難道是故意手下留情,不勝我的麼?”藍大先生哈哈大笑,放懷吃喝,卻不回答。
鐵駝大怒喝道:“好個老匹夫,今若不分出勝負,誰也莫想走的了!”手腕一抖,將掌中雞骨
面打出!
雖是小小一塊雞骨,但在他手中,是何等力道,但聽銳風劃空,藍大先生閃身避過,雞骨打在牆上,竟打得石壁火星四濺,林軟紅瞧得一驚,鐵駝已張臂撲起,拳打足踢,攻出數招,一時間只見杯碎壺倒,酒潑飛,林軟紅雖然吃驚,藍衫大漢們似早已司空跟慣,見怪不怪了。
林軟紅雖待說出展夢白此刻便在這裡之事,但鐵駝、藍大先生兩人一動起手來,焉有別人嘴餘地。
但聞滿堂風聲呼嘯,林軟紅只覺自己宛如立在狂風暴雨之中,衣衫盡被捲起,身子簌簌地發抖。
他雖然天好武,一生浸
武功,但平生幾曾見著如此驚人的武技,如此
采的比鬥!
瞧到後來,他實已心醉神馳,不但渾忘了要說展夢白之事,竟將包袱中的秦琪也忘懷了。
但展夢白。蕭飛雨雖然在地之中,也該瞧得見外間情況。
他兩人見到藍大先生與鐵駝現身,便該知危機已過,立即現身出來才是,卻為何到現在還遲遲未有動靜?
※※※原來方才蕭飛雨聽得金非遠去,知道自己唯有等死,一時間不柔腸百折,但聽到身側展夢白遊絲般的呼
聲,想到自己生雖不能與他共效于飛,死卻終能與他死在一齊,心裡又不覺甚是安
,正自思
反覆,忽悲忽喜,纏綿不解自己的當兒,桌下突又鑽入一個人來,正是唐鳳。
她不覺又甚是奇怪,忖道:“這醜丫頭鑽進來作什?”她自從知道唐鳳要展夢白成親,心裡總是對她沒有好
,這‘醜丫頭’三字,不知不覺間使自她心裡湧出,只是說不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