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因禍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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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夢白只覺心中熱血奔騰,不能自己,忍不住撮口長嘯起來,嘯聲穿雲,混合在那蒼涼然悲壯的原野之聲裡。

楊璇大呼道:“隨我來!”絲鞭揚處,當先向那些帳幕的黑影飛奔而去,展夢白足踢馬腹,隨之急行。

帳幕中已亮起了火光——十餘個帳幕,圍著一片空地,空地上已燃起了營火,等候著牧然人歸來。

三五個身著藏衣,白髮蕭蕭的老人,遠遠了過來。

他們久經風塵的面上,都帶著客的笑容,高舉雙手,口中說著一連串輕快而難懂的藏語。

楊璇翻身下馬,也以藏語與老人們談起來。

那知其中一個服飾華麗的白髮老人,含笑道:“今天真是好子,佳客們都光臨到這然裡,歡。”展夢白大喜道:“老丈也懂漢語麼?”華服老人大笑道:“一點點,一點點…”他年紀雖大,情卻是豪,可顯見是這遊牧樂園的主人,當下以藏語吩咐,牽過了展、楊兩人的馬匹。

他張開雙手,擁抱著展夢白與楊璇,向內行去,一面笑道:“你們到丁這裡,直當已回然到家好了,千萬不要客氣。”展夢白驟然見到如此熱情好客的主人,心裡也甚是歡喜,大笑道:“不客氣,我絕不客然氣。”老人拍著他肩頭,大笑道:“好,好,你很好。”他漢語雖講利,但有些話還是說來說來有些拗口。

帳幕中,營火熊熊,四面圍坐著人群,見到又有客人來了,都揚聲發出歡呼,當真是熱情人。

要知草原人跡疏落,有客遠來,便是喜事,再加以當地民風淳厚,好客的熱情,本是出於天生。

那老人帶領著展夢白走到一處,笑道:“這裡還有兩位你們漢人兄弟,來來,都坐到一齊。”展夢白凝目望處,不呆了一呆,原來先他們而到這裡的,竟是那兩個滿身傲氣的白衣少年男女。

微微一怔間,這老人已拉著他坐了下來,白衣少年僅只皺了皺眉頭,白衣少女卻冷笑著站了起來,坐到一邊。

那老人大奇道:“你們認得的麼?”白衣少女冷笑道:“誰認得他們!”老人更是奇怪,暗忖道:“這些漢人真是奇怪,千里之外遇著同胞兄弟,怎地一點地不歡喜?”展夢白雖有怒氣,但此刻也不能發作,只見面前地上堆滿了茲粑、牛羊、羊,便大吃大喝起來。

要知藏人多奉回教,回教絕對酒,是以待客亦無酒。

少時牧人們歸來,營地更是熱鬧,那老人大聲道:“有朋友們還來,姑娘們怎地不兩手?”他說的藏語,展夢白要經楊璇傳譯了話才懂。

只聽四下一陣鬨笑,推出了幾個少女。

她們穿著鮮豔的綵衣,寬袍大袖,出了一雙雙雪白的手臂,頭上結了無數細細的髮辮,垂下雙肩。

綵衣上滿綴櫻絡環佩,煥發著奪目的光彩,雖被人們推了出來,卻仍然站在那裡,掩著口,羞答答的笑。

那老人揚聲大笑道:“姑娘們今也怕羞了麼?”藏衣少女們紅著臉,終於曼聲唱丁起來,歌聲清越而溫柔,似乎部是情歌,配著她們明亮的眼波,更是醉人。

人群都在歡笑著,只有那兩個白衣男女,卻始終冷冰冰地板著面孔,顯得彷佛比別人都高上幾等。

展夢白也不理他,含笑而聽,聽了半晌,忍不住輕聲問道:“他們每句歌的開端,為何都是唱“阿拉”兩字?”楊璇笑道:“阿拉便是回教信奉的唯一真神。”展夢白恍然點了點頭,他雖不懂藏語,聽得卻是津津有味,到後來也隨著眾人輕輕打起了拍子。

藏衣少女唱著唱著,漸漸不再羞澀,隨歌曼舞起來。

她們的舞姿,簡單而和緩,徐徐地擺動著寬大的衣袖,輕輕地學袖到耳際,配合著歌聲,溫柔而動人。

※※※歡樂的氣氛中,卻見那白衣少女見突地長身站了起來,冷冷道:“二哥,我要去睡了。”那老人呆了呆道:“姑娘,難道不高興麼?”白衣少女冷冷一笑,抬高著頭,白衣少年強笑道:“我們旅途勞累,是該早些去休息了。”老人皺了皺眉頭,道:“喀子,帶客人們去睡。”一個矮小悍的少年,滿面不愉,站了起來,帶著那兩個白衣少人,走了出去了歌舞也隨之停頓了。

那老人磯咕著說了幾句話,歌舞歡笑才漸漸回覆。

展夢白輕聲道:“他說的什麼?”楊璇笑道:“他說那兩人架子太大,叫大家不要理他們。”展夢白大笑道:“是極是極,不要理他們最好。”中宵過後,歡笑歌舞方漸漸休歇。

那老人拍著展夢白肩頭,道:“玩得高興麼?”展夢白道:“多年以來,未曾如此高興過了!”老人大笑道:“好好,我知道你們漢人的風俗,和我們不同,也不敢請你們來和我們同睡了。”展夢白大喜道:“多謝老丈。”原來他已聽楊璇說起過藏人風俗,客人若不與主人的子同眠,便是失禮。

他正在暗暗擔心之時,聽得老人這句話,自然不大喜。

老人又換過那悍少年“喀子”為展、暢兩人領路,又道:“喀子也懂得漢語,只不過說不太好而已。”喀子對他兩人,似乎甚是親熱,面上絕無方才對那白衣少年男女的不愉神,笑道:“兩位隨我來。”展夢白、楊璇謝過了主人,便跟著他走到最測的一座帳幕,營火已熄,被涼如水,四下牛羊低鳴,草原的夜又恢復了蒼涼悲壯。

他們掀走入帳蓬,帳蓬裡突地驚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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