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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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公?”大家紛紛讓出一條道路,幾個壯年青年扶著一名睿智的老者緩緩走出來,老者走到胡喜喜面前,眯起眼看了一下“你是喜喜?”

“三太公,我是胡喜喜。”胡喜喜神情恭敬,鎮上的人可以不聽政府的命令,但卻不能不聽族長太公的令。

“回來就好!”三太公點點頭,拍拍她的手“不要怕,有太公在。”

“三太公,您老人家要為我做主啊!”陳月娥哭了出來,走上前哀哀地苦求,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要我做什麼主?你生了兩個兒子而碧雅只有女兒,你是胡家媳婦而碧雅是下堂婦,你兩個兒子出息了,而歡卻死了,你說我老頭要為碧雅做主還是為你做主?”三太公雖年邁,卻聲如洪鐘,句句話嚴厲不已,直戳陳月娥與胡廣弘!

眾人都覺得解恨,三太公轉過身對胡喜喜說:“他們畢竟是長輩,你動手便顯得你不對了,不怕,三太公為你做主,沒有人能欺負我們阿喜妹。”一句話,說得胡喜喜動不已,孩兒時代,三太公總喚她阿喜妹,喚歡為阿喚姐,說整個胡姓的人,名字最好的就是歡喜喜,一聽就讓人歡喜了。

三太公拄著柺杖走到胡廣弘面前,嚴厲地說:“當年你報稱,胡歡不潔身自好,結壞人,以致未婚先孕,難產而死,由於敗壞門風,不能進家門,自然也不能進祠堂。你現在告訴我,她是被人害的,還是自個敗壞門風?”胡廣弘大汗淋漓,目光閃縮“這個時代久遠了,記不大清楚。”三太公氣得渾身發抖,舉起手中的柺杖,便敲落胡廣弘的頭上,力度不大,但被三太公敲打,傳出去他什麼臉面都沒有了,然而三太公是權威,誰敢挑戰三太公?他只得端正神情,一副聆聽受教的模樣。

“三太公,這是歡當年冒死生下的兒子,如今已經過繼我膝下,是我的兒子,今,我要他把歡放入祠堂見過先祖,再把神位安放在祖屋,三太公您德高望重,一句話,準還是不準?”胡喜喜把冠軍拉到三太公面前,冠軍喊了一聲:“太公好!”三太公眯起眼細細地打量了冠軍一下,嘆氣道:“都這麼大了,幾歲了?”

“十五歲了。”冠軍回答道。

“十五年了。”三太公伸直脖子問道:“十五年,可曾回來過?”

“這是第一次回來,之前未曾來過。”

“你恨這一家人嗎?”三太公指著胡廣弘問冠軍,等待著他的回答。

“在冠軍心中,他們只是不相識的陌生人,說不上恨不恨的。”冠軍冷淡地回答。

“孩子,你願意入胡家的大門嗎?”

“我願意,是因為我兩位媽媽,和其他人無關。”冠軍看了胡喜喜一眼,說不憎恨是假的,但媽咪說得對,恨一個人並不會讓自己更快活,把自己恨的人直接無視了,才是最大的報復。

“三太公,我反對。”老太婆疾步走出來,她的年紀比三太公要小,但看起來卻比三太公老了幾歲,所謂相由心生,她臉尖額窄,腮骨突出,眼珠外凸,眉雜亂,臉上斑斑點點,是屬於那種一看便讓人討厭的外表,冠軍見她走過來,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而胡喜喜冷笑著問:“你憑什麼反對?”

“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些什麼,也不知道你爸爸說的是否屬實,你也許混出頭了,有幾個臭錢,但是我告訴你,我一未死,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三太公,你假如硬要護著這她,我也無話可說,但你要是敢準他入門,那我老太婆首先死給你看。”言辭之狠讓胡喜喜心寒不已,也讓一眾鄰居憤怒不已!

“好,既然如此,你的門我不進。”胡喜喜微微一笑,從手袋裡拿出一張房契“這房子,土地是我爺爺的,而房子是我母親與胡廣弘兩人共同起的,當初兩人離婚,也協議房產一人一半,但是由於祖屋不能變賣,所以我母親一直未能取到她應得的一份。我母親現在死了,我是她唯一的繼承人,按理說,這個房子的一半產權在我手上。那麼,現在我要求取回我那一半房產,在雙方未達到共識之前,我會申請法院把這一棟房產暫時封了,至於另一家老房子,房契和土地所有人都是我爺爺,而爺爺也在醫生和律師的見證下,把財產全部轉移到我名下,所以老房子,你們也不能進。

““你什麼意思?”老太婆伸手,想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房產證“那老房子我也有份,憑什麼轉移給你?”

“是的,我親愛的,你有份的,所以我已經準備了一筆錢給你,用以填充你這麼多年用了我的錢,我爺爺的存摺,一分一毫都是我的,你不問自取,實在算是偷啊,但是念在骨親情份上,我不報警,只是用了我的錢,就必須要還。那老房子按照市值,我分一半給你,算是賣下另一半產權。當然,您老人家要賣下也可以,勞煩您支付我另一半費用,還有欠我的錢。在所有的問題未搞清之前,也可以請法院一同封了老房子。這時候,您老人傢什麼都別忙活,您有兒子,有孫子,自然是什麼都不用怕的,就讓您的兒子和孫子盡一點孝心,伺奉您老人家天年吧!”胡喜喜笑得極其燦爛,一副欣羨的口吻。

“你休想拿我兒子的東西!”陳月娥衝上前,想一把推倒胡喜喜,胡喜喜用力扯住她的手,笑得咬牙切齒“小媽,記得以前你是怎麼打我和歡的嗎?當然,打我的話,我也不跟你計較,但是你欺負我媽媽和歡,就算我今放過你,我媽媽和歡的靈魂也會讓你夜夜不能安寐。”說完,看著陳月娥的臉漸漸驚恐起來,她一推開她:“看在阿興的份上,我暫時不找你算賬,只是你覺得憑你現在的能力,可以對付得了我,那你錯了。”

“阿喜妹,聽太公說一句。”三太公語重心長地說:“太公知道你心裡恨,說實話,我方才聽說了全部過程,恨不得把那畜生亂打死。只是打死了又有什麼用?歡和碧雅都回不來了,這樣吧,只要他們肯讓歡入門,那一切就一筆勾銷好嗎?”

“太公,沒有一筆勾銷,今天歡必須要進這個門,假如不讓,我立刻就請推土機把房子推倒,賠多少錢,我歡喜集團都不在乎。太公,我知道你疼愛阿喜,怕我趕走了他們而被人唾罵,但我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假如他們讓我歡進去,我可以不收回房子,但若有一句阻攔,那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半點情面不給。”話說得如此絕情,不是胡喜喜的初衷,事情發展到今天,他們依舊攔阻,已經把她的心傷得千瘡百孔了,她不是一個鐵人,不是一木頭啊!

童鎮長走上前來,對三太公說:“三太公是嗎?我是本鎮的鎮長,這位潘書記,今我們之所以陪著胡小姐一起來,就是怕她遭到攔阻,多年前,胡歡的案子是我親手經歷的,一直沒抓到人,十分的愧疚啊。讓胡歡慘死了這麼多年,委屈地安葬在山崗上,這麼多年,只有兩個弱智兒拜祭她。您老人家認為,除了壞人,還有誰該負起這個責任?今胡小姐帶著骨灰盅回來,卻一再地受到攔阻,難道胡姓的人就這麼鐵石心腸,冷血冷心?虎毒還不吃兒啊!”好一句“胡姓的人就這麼鐵石心腸嗎”三太公為人最要面子,其他的事情還好說,一說到姓氏榮耀,他是什麼都不顧的了,板起面孔,臉一陣紅一陣白,瞪著胡廣弘和老太婆,怒道:“祖宗的臉面都讓你們丟光了,碧雅多好的女人你不要,娶了這麼個刻薄貨,娶了也就娶了,好好地安置碧雅母女三人,你居然敢一分錢不給,不給也就罷了,好歹歡喜喜還是你的女兒,你管過半分嗎?歡的死你要負一大半責任,罷了罷了,我不想看到你這麼個冷心人,阿喜妹,今晚歡的喪酒,安排車來接我,誰敢不去,我剁了誰!”人群發出一陣陣好“我們都要去!”三太公拍拍胡喜喜的肩膀:“有什麼不舒心,就跟太公說,別堵在心裡,太公為你做主。”

“知道,太公慢走!”胡喜喜地看了三太公一眼:“謝謝您為歡出頭。”

“歡是我的侄孫女,我怎麼能袖手旁觀?”三太公嘆氣,由幾個年輕壯丁扶著,慢慢地走了回去。

胡喜喜眸光驟然一冷,對高僧道:“大師,請進行儀式,其他的一切不必管。”陳月娥還想攔著,那胡勝高一把拖開她“媽,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情況,連書記都來了,那女人贏定了。”他聽了胡喜喜的話一陣陣後怕,若是她真的請法院封了兩間房子,那他們可真的要睡大街了,還有就是沒有了爺爺那一筆經濟來源,他們憑什麼生活?早已經好吃懶做慣了,哪裡還願意出去打一千幾百塊的工?看那女人的模樣,應該是發了大財回來的,倒不如討好她,也好謀一份悠閒的差事。

明天六一,陪孩子上街一天,所以明天一更!

別打我,我以後會補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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