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不是自己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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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在家裡的炕上不知道折騰過多少回，在一口鍋裡不知道掄過多少次勺子，好的跟狗皮膏藥粘上強力膠似得，電鋸都據不開。

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今天的分離，真的好痛，痛不生…彩霞同樣沒有睡，就在男人的身邊，女人嘆口氣問:“冤家，你是不是還在想她？”楊進寶說:“是！管不住自己的腦子，就是想…”

“那你把她領回來唄，大不了咱仨一塊兒過…”楊進寶搖搖頭:“不可能！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你的脾氣我知道，巧玲的脾氣我也知道，都不是善茬子，都不會跟另一個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再說了，我跟兩個女人過子，不成混蛋了嘛？”彩霞說:“你現在就是個混蛋！準備咋著辦？”楊進寶說:“既然選擇了你，這就是我的命，只能一輩子對你好，這輩子，我會從別的地方補償她…”彩霞一下抱上男人哭了，說:“進寶，對不起，我跟巧玲從小就是好閨，自己也不想把事情搞成這樣…要不然我退出，你跟她接著和好吧？”楊進寶抱著子說:“鬼扯！你回來，巧玲離開，巧玲回來，你再走…我這輩子啥也別幹了，光找媳婦玩吧？”

“可巧玲真的好苦，好苦啊…我於心不忍。”彩霞是真的哭，也是真的愧疚。女人哭了一晚上。這個年楊進寶也沒有過好，吃啥都不香，到渾渾噩噩，兩個媳婦在腦子裡一直晃悠過來晃悠過去。

那天尋找巧玲，她到底躲在了哪兒？馬二楞家還有啥地方可以藏身呢？想來想去，大年初六他忽悠一下想起來了，對！紅薯窖！那天半夜，巧玲一定躲在紅薯窖裡，我真是個豬腦子。當時，前距離他只有一步之遙啊…於是，楊進寶顧不得年初六的寒冷，再次馬不停蹄衝進了老丈人家。進門他就直撲紅薯窖，挑開蓋子出出溜溜鑽了進去。可他又來晚一步，紅薯窖裡已經沒人了，裡面只留下了巧玲淡淡的香氣。

＊＊＊沒錯，楊進寶那天看到的女人身影正是巧玲。巧玲離開娘娘山以後，子一點也不好過。楊進寶先跟彩霞睡覺，生下了小天賜。

然後又跑大西北跟豆苗睡覺，徹底傷透了她的心，巧玲氣憤已極，她依毅然走出楊家村，衝上了新修的山道，就那麼默默離開，一步一回頭，看著漸漸縮小的山村，淚眼婆娑。進寶，俺走了，或許以後再也不回娘娘山了，你把彩霞接回來吧，好好過子，就當我死了…

巧玲是偷偷離開的，楊進寶醒過來的時候，女人已經乘坐一輛出山的三馬車，上去了山外的國道，上了公車。她的心裡很難過，娘娘山畢竟養育了她二十多年，這裡有她爹，她娘，她男人，還有她家的祖墳，更有她的初戀。

現在卻不得不離開了，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把進寶跟彩霞拆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天賜沒有親孃。

她覺得自己是個第三者，破壞了彩霞終身的幸福，不是她，彩霞早跟進寶哥好了，小天賜也不至於成為沒孃的孩子。

進寶跟彩霞支離破碎的情，都是自己害的。所以上車以後，她沒有進縣城，而是直接轉乘火車，去了l市。來到l市的罐頭廠，她看到了哪兒的一切。

罐頭廠佔地五十多畝，裡面的規模十分宏大，不但有車間，有倉庫，有辦公樓，裡面的綠化也不錯。這塊地包括整個罐頭廠，都是進寶送給彩霞的。從這個罐頭廠，巧玲看到了丈夫的心思，他愛彩霞跟愛她一樣，不想女人孤獨漂，給了她一個家。

彩霞自從有了這個罐頭廠，才算找到了，好子重新開始。工廠的工人她一個都不認識，但是知道彩霞一定住在那座辦公小樓上。於是，女人上去樓，拍開了彩霞屋子的門，砰砰砰。

“誰呀？請進…”裡面傳出一句甜美的招呼聲，聽得清清楚楚，正是彩霞。執拗，房門打開，果然顯出了彩霞那張可愛的娃娃臉，她一下子怔住了:“巧玲！咋…咋你？你咋…來了？”瞧到巧玲的一瞬間，彩霞萬分羞慚。

她也是要臉面的人，偷偷睡了好姐妹的男人，還跟人家男人生了娃娃，咋能不羞慚？她倆是好閨，從小一塊玩大，都住馬家村，而且兩家牆頭挨著牆頭。

十五歲以前，都在一塊玩，一塊上學，一塊放學，一塊下地割草，收莊稼，相互梳辮子，誰也離不開誰。

長大以後各自出嫁，有了自己的家庭，可好閨的關係仍舊沒變，當初楊進寶修建飼養場，成立女子建築隊，彩霞是巧玲親自拉來的。也就從那時候起，她才真正認識楊進寶，並且一發不可收拾。現在，竟然成為了情敵，彩霞覺得巧玲是來打鬧的。

“彩霞，沒錯，就是我，你還…好吧？”巧玲問。她沒有跟好閨打鬧，反而苦苦一笑。因為彩霞命苦，是眾所周知的伯虎星，全村人都覺得她死了。

“巧玲…對不起。”彩霞一下子慌了，不知道該說啥，甚至忘了請她進來坐。

“為啥要說對不起？”巧玲問。

“我跟進寶…我倆…”彩霞的臉紅到了耳朵。可巧玲卻表現出了少有的大度:“我都聽說了，你不用解釋，咋？不請我進去坐坐？”

“哎呀！對不起，快進來，路上冷不冷？餓不餓？累不累？”彩霞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趕緊牽著巧玲的手，把她扯進屋子裡，按在了沙發上。

然後又忙活著給好閨倒水。巧玲端過水杯，仔細瞅瞅辦公室，又瞅瞅外面的車間跟倉庫，還有花園似得走廊。

“你這兒環境不錯的，比娘娘山還好。”

“巧玲，真的對不起，本來這一切都是你跟進寶的，是我竊取了你的成果…”彩霞恨不得跪下賠禮道歉，也恨不得自己兩個耳光子。早知道巧玲要來，可沒想到會這麼快。

她不知道巧玲用的啥招數，沒有撒潑，沒有撕扯她的頭髮，也沒有剝光她的衣服大鬧。女人的城府很深，百鍊鋼變成了繞指柔，又好像太極拳，在以柔克剛。

這樣反而得她無言以對。

“彩霞，你不用說對不起，這是你應該得的，進寶給你，你就收著，畢竟你為他生了一個娃…”巧玲的表情還是那麼平淡。

彩霞明白了，巧玲是自卑。誰讓她得了不孕症？誰讓她不能生兒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作為人家的媳婦，站著茅坑不拉屎，還不讓別人拉，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在鄉下山村，女人不下蛋是最大的短處，按照老祖宗的規矩，男人把她休了也不為過。

楊進寶沒有休她，只是納個妾，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不生孩子，是她的短處，讓她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站在人前也矮半截。

“巧玲，你要是難過，就打我一頓吧，這件事不能怪進寶，要怪就怪我！是我睡了你男人，是我忍不住勾搭了他。那天在黑虎嶺的山崖上，我要跳崖，進寶怕我尋短見，才這麼做的，懷上天賜完全是個意外…”彩霞趕緊賠禮道歉，擔心自己破壞進寶跟巧玲的婚姻。

“彩霞，你不用解釋，進寶已經啥都跟我說了，錯的不是你，是我，真正應該離開的也是我，你回娘娘山去吧，跟進寶好好過子，你倆才是夫，才是天生的一對，我跟進寶畢竟有緣無份…”巧玲的聲音柔柔的，輕輕的，看不出一點生氣的樣子。彩霞覺得女人是在試探她，一旦自己答應，巧玲就要發飆了。所以她趕緊拒絕:“不不不…巧玲，你別這樣，我不會回娘娘山的，更加不敢奢望跟進寶做夫，夫還是你倆做，就當我當初跳進山崖下死了…”彩霞嚇得身體發抖，真不知道巧玲的葫蘆裡賣的啥藥？哪有把自己男人往別的女人懷裡推的？

“彩霞，你別誤會，我是真心的…首先不是為了你，是為了天賜。

天賜不能沒有親孃，後孃再親，也比不過親孃。你跟進寶才是真正的夫，因為你倆已經有了愛情的果實，你，他，孩子，你們三個才是最完美的等三角形。你回家，我走…以後進寶就給你了，替我好好照顧他，照顧天賜。”巧玲說著，眼淚掉下來了，女人泣一聲。真的是戀戀不捨，多好的男人啊？進寶是萬里挑一的好人。

英俊，果敢，負責任，有頭腦，善良，誠實，在她的心裡毫無瑕疵。正是因為男人的完美，所以巧玲覺得越來越配不上她。

或許當初自己本就不該那麼執著，不是自己的東西，搶來也沒用。只有豆苗那樣的大學生，還有彩霞這樣生理完善的女人，才能配得上進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