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兩封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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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這動打得熱鬧，林振華卻一赤所知。他剛剛在首都機場下了飛機，搭上一輛機場大巴，準備趕往華青大學去看望妹妹林青。

而此時，林青正坐在新齋的宿舍裡，著一封從大洋彼岸飛來的書信:“芳:好！

請原諒我的大膽。在華青四年的時間裡，我一直都想這樣稱號，可是每次話到嘴邊，又都失去了勇氣。現在我人在美國，終於敢鼓起勇氣叫一句芳了。

我和另外五名同學，是三天前抵達舊金山的，目前我們都已經打點完了入學手續，正式成為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工學院的研究生了。

到美國的幾天，觸真的很深。過去學和中學的時候，總聽老師美國是病篤的資本主義國家，以為美國就像咱們片子裡的舊社會上樣。上了大學之後，接觸到了一些外界的信息，知道美國是一個繁華、強大的現代化國家。可是，到了美國之後，我才知道，過去我們對美國的認識實在是太膚淺了，美國和中國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那天，我們州州走下飛機的時候，我就驚呆了。我第一次發現，原來空氣竟然能夠如此透明。呼慣了北京帶著汙染的空氣，乍到美國，這種清新的空氣讓我一下子都不克不及適應。在加州大學，隨處可見寬闊的大草坪，這遠非華青大禮堂前面那一塊空地可比的。原來在華青的時候，我總以校園美麗而自豪。到了加州大學，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常青藤大學，華青和人家相比，簡直差出了，100年。

美國人很是富裕，我們的同學很多都有私人轎車，甚至我們學校的清潔工上下班都是開著自己的私人轎車的，相比之下，我們中國人簡直就是生活在上個世紀。我們系的實驗室裡，實驗條件好得讓人無相信。一臺做熱措置實驗的電爐，價格就相當手我們華青機械系所有實驗設備的總價。

芳，我了這些，一定以為我是一個很是追求物質的人吧？不，其實給我衝擊最大的，其實不是這些物質上的差別，而是人文上的差別。美國人的平等和自由的神，真讓我們這些中國人覺得無地自容。

我給舉一個的例子吧。我們今天上午去聽了一位教授的課，上課的教室像是一個會議室一樣，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是圍著桌子坐的。教授講課的過程中，學生可以隨時提問，教授也鼓勵大家提問，如果覺得教授講得欠好，隨時就可以離開教室，而不消擔憂會有輔導員來找談話。

對了，我覺得最能反應美國神的，就是這裡的桌子一律都是圓的，大家在討論問題的時候，沒有領導和下屬之分。而在中國，桌子是長條形的，領導坐在前面，群眾坐在旁邊。人家連這樣一點的細節都考慮到了，難怪美國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發財的國家。

出了國才知道，我們過去都是井底之蛙，國外實在是太讓人覺得震撼了。芳，明年就要結業了，也想辦出國來吧。林哥是個百萬富翁，他資助出國書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人這一輩子，如果沒有出過國，沒有到美國來呼一次這種自由的空氣，真的是要抱憾終生的。

芳，來吧，我會在這裡等著的，讓我們一起擁抱真正的現代化吧。

的同學:向陽”林青緩緩地放下杜向陽的來信，走到窗口。因為是復天，窗戶是敞開著的，窗外飄進來一股帶著泥土味和青草味的空氣。林青輕輕地呼了一口這樣的空氣，她試圖去體會杜向陽的話，試圖去理解為什麼美國的空氣是透明的，而中國的空氣就是不透明的。

她想起在一個星期前，她和其他幾個同學到機場去送別杜向陽等出國留學的師兄師姐。大家在候機廳裡打打鬧鬧地，著過去幾年朝夕相處時的趣事，互相約定著在美國或者在中國重逢的許諾。當留學生們不克不及不去安檢登機的時候，大家面面相覷，不知是誰帶頭，大家一起喊出了每天下午熬煉身體時大喇叭裡的那句話:“為祖國健康工作五十年！”鏗鏘的誓言猶在耳邊，可是聲音為什麼會變得如此陌生了呢？

林青搖了搖頭，試圖把自己心裡那些不愉快的覺甩出去。她回到桌邊，拆開了另一封信。

這封信是從北京火車站發出的，寫信的人是馬傑。正如林振華注意到的，當杜向陽和馬傑同時呈現的時候，馬傑總是排名在後的。

“林青同學:好我現在正坐在北京站的候車室裡給寫信，開往南都的火車還有一個時才發車，正好給我留下了給寫信的時間。

很抱愧，我州州從德國回來，途經北京，卻沒有回華青去看。公司裡還有緊要的工作，我必須和衛老師、韋處長一起趕回潯陽去。我給帶了一些禮品，這次也沒給了。不知道暑假會不會回潯陽去，如果回去的話，我們可以在那裡見面的。不會怪我失禮吧？

林青，我給寫這封信，是因為我心裡有太多的觸，壓抑得我很是難受。我需要找一個人一，而，是我認為最能夠傾訴心裡話的朋友。

這次去德國，我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過去，從文獻中，我也知道我們國家的技術水平與發財國家之間存在著很大的差距，可是這一次在蘭克福裝備展上的所見所聞，遠比書本上來的工具要直接很多，簡直可能用震撼來形容。

在裝備展上，那些國際工業巨頭們推出瞭如此多尖真個裝備，它們擺在一起的時候，給人的覺是一座無逾越的高山。我們過去總，建國巫年，我們建立起了完整的工業體系。可是和人家的工業水平相比，我們的工業體系實在是太落後了。alk公司的一臺電爐，就相當於我們賣出一套大化肥設備的錢。這種技術上的落差，使得我們不克不及不去承受他們的剝削。

還有，我們在一位老華僑那裡看到一臺德國工廠裡扔失落的舊機可是這樣的機，如果拿回國內來，就是寶貝一般。我向這位老華僑討下了這臺機，它將會被運回潯陽，然後被維修好成為我們重要的生產設備。人家的破爛，卻是我們眼中的寶貝這是一件何等哀思的事情！

老實，在回來的飛機上，我一直有一種沮喪的覺，我知道這種覺是不對的，但我簡直無排遣。當初，我自願報名去漢華重工，是想用自己學到的知識，報效祖國，實現振興中華的理想。可是，看完裝備展我突然覺得，也許我再努力也是沒用的。中國在前進，他人也在前進，我們花很長時間去走的路他人也許只要一步就能夠跨過去。我們和人家的差距，只會越拉越大，我們也許永遠也不成能追上他們。

我曾經想過，也許我應當離開中國，到國外去，或者像向陽那樣去留學，或看到國外的大公司去當工程師。我學了這麼多的知識，我的價值應當在最前沿的處所去體現而不是滿足於給非洲的部落製造的年代的化肥設備。

這些話我跟誰都沒有。事實上，這個念頭，我只是在心裡想想罷了，不會付諸實施的。我會履行我昔時的許諾繼續在漢華重工好好工作。林經理和郎經理都曾徑無私地幫忙過我，我不會背棄他們。

在飛機上韋處長給我一個任務，讓我回去之後，率領幾名技術員攻克40萬噸大化肥設備壓力容器的焊接應力問題。我已經接受了這個任務，知道的，我這個人向來一諾幹金，我承諾過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完成。

林青，我向的這些話，請守舊秘密，不要向任何人起。有些事情，我現在還想不清楚，也許以後會有更好的答案的。

的同學:馬傑。”

“這些人，一個個出了一趟國就釀成這個樣子了，真沒前程！”林青收起杜向陽和馬傑的信，自言自語地嘀咕著。

215的林青，有人找！”樓道里的對講廣播響了起來。時值盛復，女生樓裡的女生們穿得少，為了避免產生景外洩的事件，女生樓對男是完全封閉的。有男生要找女生，只能站在樓下，由樓管員通過對講廣播來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