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婚禮進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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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楚雲伸長了脖子往那邊看了看，這會剛好有個酒店佈置場地的工作人員端著盤子從旁走過，楚雲攔住一問。

“哦，這場婚禮本來有個特定的節目，新娘新郎入場的時候，專門請了個鋼琴師過來彈奏的，結果剛才突然鋼琴師打電話來說到不了，所以計劃都亂了，這會婚儀公司正在商量，把鋼琴曲換成電腦音響來放，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改。”楚雲和工作人員點了個頭，讓他過去了。

那邊吵得越來越大聲，就連甄妍也扭頭朝著那邊爭吵的方向引過了視線，面憂:“結婚攤上這種事還真是晦氣，希望別給婚禮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楚雲正要點頭，卻聽見身後邊罵聲一滯，傳來一陣捶桌子的巨響，楚雲猛一回頭，正巧看見人高馬大的大頭正衝著那幾個婚慶公司的人掄起了胳膊，東北的漢子憋紅了臉，一直紅到了脖頸耳，楚雲看這陣勢，這一句話說不好聽了可能還得打起來，趕緊快步地趕了過去。

如若不是新郎劉誠和小鐘在使命地拖著他，大頭現在早就扯著對面的脖子了，但是饒是如此，大頭依舊沒能被勸動，他就像是一頭見了紅的公牛，撲哧撲哧的著氣，力氣蠻地幾乎可以拖著身後的兩個人走了，楚雲來的正及時，因為他看見這漢子裡的眼睛裡已經佈滿了血絲，估計一個不好，還真就動手打人了。

楚雲趕緊一把正面抱住大頭，把他往回推，大頭要掙開他，一股蠻勁硬衝卻沒讓楚雲鬆手，正納悶的時候，楚雲已經和新郎，小鐘一起，把他架著往門口拖了。

一直走到沒人的角落裡，楚雲他們才鬆了手，新郎地看了看楚雲，楚雲拍了拍大頭的肩，讓他在樓梯上坐下，從口袋裡掏了菸給他，還掏出打火機幫忙點上了。

劉誠倒也會做人，趕緊問小鐘口袋裡摸了兩包煙，到了楚雲手上。

楚雲愣了一下，還是收了，畢竟新郎結婚發的煙本來就是討吉利的。

“我說，哥們，犯的著發這麼大火麼？”大頭不響，深了幾口煙，吹出一口，算是終於平緩了情緒:“那幫狗東西淨欺負老實人，明明是他們的錯還得趾高氣揚的，說不得一句，什麼玩意，我呸。”

“今天你兄弟結婚的子，別跟他們一般見識麼，順順氣，你要真鬧了，這新郎新娘的婚禮不就給你鬧不愉快了。”楚雲自己點了菸，劉誠派的兩包中華他沒開，而是先自己的，楚雲要散煙，但劉誠不，小鐘也不，他倆就挨著坐在大頭的邊上，一直幫他順氣。

大頭估計也就是當時的一股子火上腦，現在氣順了也能想明白，他點點頭:“阿誠，今天是我不對，差點耽誤了你和嫂子的婚禮。”

“哪的話，你是我發的這把火，做兄弟的怎麼會怪你，也怪這婚儀公司太不是個東西，哎，沒辦法，是葉宛她家表哥介紹的。”

“好了好了，這事就別說了，不然葉宛家裡人聽到又要生出矛盾來，咱們先看看這事有別的解決辦法沒有，心平氣和先坐下來談一談，今天劉誠你和葉宛結婚，開心的大好子，不要為一點事大家鬧不愉快，親戚朋友今天可是都來看你們的。”楚雲拍了拍他的肩膀，跟著新郎和伴郎一起往回走。

但這才走了一半，大廳裡卻傳來了珠落玉盤悠揚婉轉的鋼琴聲，這聲音就連門外漢的楚雲也知道彈的極好，他和新郎班子都是一愣，這鋼琴師不是說不能來麼，之前還就是為這事給吵得不可開的。

進門一看，剛才喧鬧的聲音早沒了，就連偶爾鵲起的談聲都變得壓抑而靜默，人們忍不住地駐足傾聽，楚雲人高，這一進門，往那擺放鋼琴的方向一瞥就愣住了，那個在鋼琴前指尖按動著黑白琴鍵的，不是林若曦林丫頭又是誰？

楚雲想，這算不算是個驚喜？

但是邊上的小鐘跟著發言了，他看著楚雲:“原來那小姑娘鋼琴彈這麼好啊，那個，表哥，咱要不就請這位姑娘，幫我們彈個進場曲吧？”

“這…”劉誠把視線轉到了楚雲的身上。

楚雲知道他的意思，但他也不能越俎代庖了，林丫頭的子從來就是犟的，你要事先替她給答應了，那麼說不定本來能成的事也給黃了，所以楚雲只能回覆說等林若曦待會彈完下來了，聽聽她的意思。

這段鋼琴曲只是即興，一曲不長，林若曦用一串漸隱的點綴收尾，樂聲漸隱，但是餘音繞耳，場上響起了滿堂的掌聲。

這會，眼尖的林若曦瞥見了楚雲，便跳下最前面的表演臺，像是驕傲的小孔雀那樣朝著楚雲這邊走了過來，一起追過來的還有新娘那邊的人，婚儀公司的人和甄妍。

“怎麼樣？”林若曦小嘴翹得老高，眼睛卻亮閃閃的，那模樣分明在說——誇獎我！

楚雲呵呵一笑，沒想到卻被個婚儀公司的馬搶了先。

“這位小姐彈的太了，簡直像是專業的水平，不知道…”林大小姐的腦子動得快楚雲是最清楚的，對方話還沒講全了，卻被一句話諷刺的不行:“什麼叫像？還有，本大小姐的薪金你請的起麼…”打發了不識時務嘴的傢伙，視線終於又回到了楚雲的身上。

“丫頭，我都不知道你原來鋼琴彈的這麼好啊。”事實證明，同樣的話，不同的人來說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林若曦面頰有些小紅，哼了一聲:“廢話，你不知道的事多去了。”這會趕過來的甄妍也笑了:“林若曦同學真的很厲害，她的鋼琴得過很多獎的，而且是領全額獎學金的特長生。”看到楚雲彷彿看到了林若曦不為所知一面驚奇的眼神，林大小姐嗔了他一眼:“看什麼看，別以為我是靠這一門特長進的大學，我各科成績也很好的好吧？”嗯，和楚雲不是曠就是逃的大學生活，每天都堅持出席去上課的林大小姐已經是模範標兵了。

“那個，我一句嘴。”估計這樣對於事情的進展沒有任何幫助的談話會沒完沒了，新郎官總算按捺不住，開了口:“這位小妹妹，能不能請你幫幫忙，給我和葉宛的婚禮，彈一首呢？”林若曦沒急著回答，而是看了眼楚雲。

楚雲揚了一下頭，視線掃了一眼大廳裡這麼多的席位，那是在告訴林若曦，讓他們看看你的厲害。

林丫頭的線忍不住揚了揚。

“好吧。因為剛才沒收我的禮，這就算是我給新郎新娘的賀禮吧。”一聽這話，邊上的大頭帶頭叫了好，大家的表情也終於是轉陰為喜了。

於是，找到了鋼琴師的婚禮彩排又繼續進行了下去，直至它的最終上演。

婚禮5點40分正式開始，到8點集體留影結束。

林若曦也不能說沒有收穫，估計是葉宛和劉誠他們特意安排的，讓司儀在給客人們發禮品的時候，特意送了個大號的玩偶過來，當然了，回去時候負責運送的，就是楚雲的責任了。

最後散場，好多人都喝高了，楚雲也就拒絕了再麻煩主人們接送，選擇自己打車回去。

趁著人少，楚雲摸了摸林若曦的腦袋，算是嘉獎她今天給足了自己面子，還特別為婚禮幫上了忙。

“哼，我還以為你要表演一出婚禮搶新娘呢。”

“那我估計就被丟在某個垃圾桶裡，現在正被派往回收站吧。”甄妍跟在後面，看著親暱的兩人，有種說不出的覺。

楚雲這才回頭，發現有人的步伐落後了自己和林若曦一大截。

“在想什麼呢？”楚雲回頭。

“不，沒什麼。”甄妍的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葉宛的霓虹燈，映照著她的臉卻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甄妍終於抬起了頭，她深口氣:“那個，楚雲，明天我就坐火車回秋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