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張霈神栬轉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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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豔旅途整整行了五才算出得蘇州地界,進入江蘇境內。***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刀劍各在。一條平坦坦的黃土大路,猶如一條婉蜒的大蟒蛇,伸展盤曲至遙遠的地平線。

一輛油篷鐵輪,大馬長駟的鏢車徐徐駛來,車轅上豎著一鏢旗,旗面繡著一隻振翅蒼鷹。旗幟隨風飄揚,嘶啦獵獵作響,鏢車周圍圍有數名隨行騎馬衛護的鏢師。

這些鏢師身材高站達,體格魁梧,雙眼有神,勁裝鋼刀,一看便知武功底子不弱。

“震…遠…京…兆。我…武…威…揚。”兩名趟子手在鏢車前方五十步之處,一左一右,扛著鏢旗,拉長了聲音喊鏢開路。江湖中人一聽便知這是“震遠鏢局”的鏢車在此地路過。鏢車前有數名鏢師揚鞭策馬,為首是一個體格健碩,虎背熊的中年漢子,一雙眸子更是光四

在他左首,跟著一個身寬體盤的胖子,腦滿腸肥。右首位置卻是一瘦的骨頭被皮包著的瘦子,活像一竹竿的他和那胖子正是對比鮮明,視覺衝擊強烈。

這體形迥異的兩個漢子,正是震遠鏢局後起之秀,鵬懷遠和張子常。此際時值夏末初秋,雖盛夏酷熱時節已過,但尚未真正轉涼,驕陽當頂,眾人趕了大半天的路,額頭背心都是汗如注。中年漢子把頭上寬沿斗笠掀在腦後,出刀削斧劈的方正臉型,手搭眉梁,雙眼虛眯向前途遙望。眼見行近一片蔥翠的密林,中年漢子眉頭微蹙,向左右說道:“傳我號令,大家提神戒備,不得有半點差錯。”荒山密林,正是盜匪強人出沒之地,中年漢子經驗豐富,所以明知弟兄們飢腸轆轆仍吩咐採取措施,不敢懈怠。

“鏢頭有令,大家戒備。”負責傳令的龐小三,立刻飛快地縱馬飛奔,向後傳話。鏗鏘之聲大作,刀劍出鞘,寒刃鋒芒,在陽光照耀夏,閃閃爍爍,眾鏢師都拔出隨身武器,全神戒備。

一時之間,鏢車行列中竟生出一股肅殺之氣,看那警備嚴森,令行止之勢,真有軍隊臨陣的風範氣派。

“有柳大哥坐鎮,梟宵之徒還不望風而逃。”鵬懷遠的胖臉上出一個寬的笑容,擠得圓臉上眼睛都不見了。

“還是柳大哥有本事,這次壓鏢河南,順風順水,一路太平。”長得竹竿似張子常也微笑著口接道:“返鄉時還順帶接了趟鏢回蘇州,這筆生意真是划算。”柳姓漢子劍眉一挑,正待開口,突然神陡變,面凝重的側耳向前傾聽狀。鵬懷遠和張子常也是機警的老油子,知道有事發生,有樣學樣的傾身側耳,細聽一陣,不由煌然變。

此時在前面喊鏢的兩名趟子手,先一步走進了密林,但入林後便了無聲息,沒了響動。喊鏢的趟子手不喊鏢了,這說明什麼?柳長風心中一沉,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柳長風向身旁張常二人望了一眼,面凝重,命令道:“準備應變。”話音剛落,柳長風也不待兩人做出回應,一夾馬腹,圈馬回身,舉手示意停下鏢車,原地待命。柳長風佈置有度,他留下一半鏢師護衛圍守在鏢車周側,其他人由他親自率領,縱馬奔向密林查看究竟。

一眾護衛連柳長風在內共十餘人,策馬濺沙,踏蹄揚塵,於密林入口勒住馬韁,控制坐騎,縱目向林內望去。

林內靜謐無聲,人獸不見,便連鳥雀也是寥寥,除了偶爾清風拂過樹梢,發出“嗚”松濤之外,竟絲毫不聞聲響,處處透著詭秘。

那兩名喊鏢的趟子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難道連人帶馬一併被賊人擄了去?還是穿林而過?亦或已遭了毒手?但就是這些尚算合理的解釋,也懼都說項不通。

若是被強人擄去,也該林中凌亂,有跡可尋。若是穿林而過,更是該有喊鏢的號子聲傳來。若是不幸遇害,總該留下屍身坐騎,但像現在這般,沒有絲毫馬跡蛛絲,也不聞人喊馬嘶,林內靜謐幽深,好像本沒發生過任何變動。

事有反常即為妖,這蔥翠安閒的密林,在柳長風眾人眼中,卻彷彿藏著無數妖魔鬼怪的九幽地府,到處都充斥著凜冽的殺機和恐怖的靈異。

柳長風縱然藝高人膽大,此時也是心懷坎坷,鵬懷遠和張子常似也明曉事態嚴重,兩個人臉冷峻,眼中憂甚重,相覷無言。

眾鏢師護衛也無不神慌亂的齊睜大眼,面含驚懼之,疑神疑鬼地打望林內動靜,彼此越漸沉的鼻息清晰可聞。

鵬懷遠耐不住林中沉悶壓抑的詭異氣氛,拉韁繩,策駿馬,走近柳長風身邊,低聲問道:“大哥,你給拿個主意。”現場氣氛本就緊張壓抑到了極點,鵬懷遠這策馬低語的動作,卻將眾鏢師護衛嚇得頭皮發麻,面無血,心中湧起深深的無力覺。

柳長風凝眉不答,心中思忖,這事不管如何定要查箇中落石出,他不但是負責這趟鏢的鏢頭,為人又極有擔待,總不能讓兩個趟子手莫名失蹤,自己卻不聞不問一走了之,即便保得安寧,震遠鏢局的名聲也壞了。

柳長風眼中戒備之更甚,拔出長劍,策馬向密林深處行去,眾鏢師護衛見鏢頭鎮定自若,策馬入林,彼此對望了幾眼,嚥了幾口唾沫,也大著膽子跟了上去。

越走越深,眾鏢師護衛的神也越來越凝重,一顆心七上八下,握著兵刃的手竟有些微微發顫。

若是明刀明槍,就算遇著黑道強人埋伏殺砍,這些刀頭血的漢子也不會如此害怕,但眼前這種狀況恐怖,驚懼無知,才使眾人慌亂不安到了極點。北風乍起,松聲如濤。眾人的衣裳隨著狂風搖擺,獵獵起舞,十餘鏢師護衛心懷驚怯緊張,蹄聲得得,無驚無險的緩緩穿過了整座密林。

越林而過,所有人都長長舒了口氣,均有種在世為人的覺,站在密林另外一端,眾人都在疑惑,那兩名趟子手哪裡去了?出身行伍,鄙的瘦子張子常低聲咒罵道:“他個熊,莫不是碰到鬼了。”張子常話沒完,異變突起,身後響起陣陣喊殺聲,眾人吃驚之餘,紛紛驅馬回頭,十餘騎人,風馳電掣,復又向林中奔去。

柳長風心知中了對手調虎離山之計,心中暗恨焦急,拼命打馬揚鞭,眾人方行至半途,突聽樹上鋪天蓋地的暗器橫空至。

眾鏢師護衛不察不備,立有數人受傷落馬,丟了命。柳長風心中驚怒加,高聲喝道:“何方朋友?藏頭尾,可敢出來一見?”密林中,數十個黑衣蒙面殺手,有如幽靈鬼魅般地從土中遁出,手腕抖轉,數十枚暗器如同空中急掠的飛蝗,毫不留情地劈頭蓋臉來。

兵刃碰撞,鮮血飛濺,殺戮殘酷,殘肢斷臂,利刃無情。眾人且戰且退,當衝出密林的時候,除了柳長風尚有餘力自保不失,鵬懷遠和張子常招架艱難,身上見血,其餘諸人均無倖免。

黃土大路,塵埃飛揚,拐角處一輛華麗的鏢車迤邐而行。車轅上坐著兩人,駕車男子年約二十上下,身穿白玄衫,而他旁邊則帖坐著一個身穿衣裙,帶著柔薄面紗的女子。

那個男子生得極是英俊風,雙眼深邃靈動,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嘴角勾起一抹略帶氣的弧度。右首的女子雖然帶著面紗,遮去了大半容顏,但從她眉宇身段卻能辨出此女肯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轉過拐角,便似從寧靜安詳的太平盛世跨入了血腥殘忍的修羅戰場。一個黑衣蒙面殺手高高躍起,身子在空中詭秘的一頓,朝著柳長風不斷抖送手腕,連發十三枚飛鏢暗器,向剛衝出密林,縱馬奔向鏢車的柳長風身體上中下三路。

張霈目光如炬,看得清楚分明,那十三枚暗器所籠罩的範圍,不僅是柳長風,就連他下駿馬也不能倖免。

如果不是有美女落難這種英雄救美的機會,按照張霈的行事作風,一般是不愛管閒事的,但當著他的面動手殺人,還搞得血淋淋的,這個就要看少的心情了。張霈俊臉微冷,反手在身後一抓,手腕頻動“嗖嗖”數十道風聲響起,無數細碎事物如閃電般向前疾而去。

十三枚暗器殺傷範圍極廣極大,原本十拿九穩,但見空中道道金光閃爍,錚錚聲響,十三枚暗器竟全被擊落在地。

原計棄馬保身的柳長風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慶幸之餘又覺震駭驚異,只見數朵用於裝飾車駕的珠花,打在黃土道上,形成一個個深不見底的孔

他知道方才出手的定是一個高手,甚至有可能是黑榜級別的高手,只是不明白這位不請自來,亦或是偶遇的高手的究竟是何立場?那個黑衣蒙面黑衣殺手眼見幾朵珠花將自己出的十三枚暗器截下,心中驚嚇震駭,尤柳長風之上。

身子落在地上,反手握著背後長刀的刀柄,目光投向漸漸行進的那輛奢華車駕,冷聲道:“不知尊駕是何方高人?”張霈聞言,方知眼前這個黑衣人竟是個妙齡女子,而且音調頗為悅耳,凝神一看,只見對方眉頭如畫,鳳目含威,透著一股高傲冷豔,身材高挑,纖盈盈僅堪一攬,使人看了油然生起憐惜之心,心中沸騰的殺意稍減。

張霈側目一望,短短數句話的功夫,震遠鏢局的護衛鏢車的鏢師已經死傷慘重,好在柳長風和鵬張三個人即使趕到,但在十名黑衣殺手的聯手圍殺下,情況危殆,隨時都可能生死命喪。

張霈既然出手救人,當然不會無功而返,身形乍閃,從車轅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站在黑衣殺手面前,動作沒有絲毫煙火氣息,翩然靈動。待看清地上十字形和八方形的暗器時,張霈神轉冷,沉聲道:“你們是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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