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二題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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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英雄，大致也有幾個法子可以參照，主要是幾個不怕。當然，萬一你聽了我的話，英雄沒有做成，反而境遇悲慘，那純屬個人天資，與在下無關。

首先，是不怕苦。大凡英雄都是有些“苦遇”比如劉邦幾十萬兵馬被人打的只有幾個親兵，遇見泥漿才得逃脫，朱和尚吃了一碗殘羹剩餚就歡喜得當是珍珠翡翠白玉湯，爺爺的紅軍從18萬打到只剩7、8千人，最後還不是幾百萬雄獅渡江得了江山。至於腳板，大約每個英雄都甚是了得，即使在馬上，也要一身顛撲不倒的本領。一路風景想來遇見不少，真正去欣賞的人，除了曹的望梅止渴，爺爺的婁山關，怕沒有幾個消受了。

再，就是不怕狠。做英雄要狠是不錯的，所謂“狠”就是不要命，狹路相逢勇者勝嘛，所以才有破釜沉舟一說，連爺爺也講“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呢。古人說“一將功成萬骨枯”得多少人鋪墊？都像我，空有男人軀殼，一副女人脾，除了被英雄驅使，再和英雄不會沾邊。而我的勇狠，大約只能提起老拳指向老婆或是小女玉，不是在香肩按摩就是做慈父狀撫，倘若真動起手來，只怕犯了眾怒，可就了不得也。不過，我也不是一味的柔弱，遇見小偷還是膽於勇往直前，看見針頭犯暈，也能勉力向前輸出一點鮮血。所以大約還算是個匹夫？但和英雄就沒了緣分，好在老婆倒是不計較，她很大度的說，只要對咱姑娘好，其它的就算了罷。

然後，還得不怕運氣。多兇勇的拿破崙，幾百萬軍隊丟在莫斯科，也能東山再起，最後在滑鐵盧一敗塗地，後來才知道，是他部下帶的援軍走錯路，結果貽誤戰機鑄成大錯。當年轉戰陝北，爺爺的中央直屬部隊與胡宗南主力僅相隔一個黃坡，倘若遇見，就世事難料了，結果硬是安然無恙。傅作義派兵打西柏坡，誰知軍機洩，被爺爺唱了一出空城計，倘使傅盡力一拼，只怕後果難說。

另外，做英雄還不能心眼太死，比如諸葛先生，若依了魏延奇兵之計，不定就定了天下；岳飛假使沒有還朝，來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怕早就直搗黃龍了。這高宗的爺爺和老爹早就翹了辮子，回來還不是封官進爵，怕他個鳥（罪過，罪過，第一次用話）？斯大林說:“勝利者是不受譴責的”就是這個道理。這自然是要運籌帷幄的本領了。前幾時看報上講都與雙匯的火腿腸大戰，有些隊伍自高自大，中了敵人暗渡陳倉的花槍，一味拼價格，結果質量大幅下滑，敗了自己名聲而成全了對家，這計謀煞是厲害，但願這樣的英雄是自己人，否則總沒甚麼好果子吃。

英雄，大凡都沒好下場，不是不得好死，就是被人語詬，這大約是英雄的通病。想到這裡，我總有些不寒而慄。好在自己不是英雄，這麼一想，心裡又覺得寬多了。